第十九章 窗外的布娃娃

這張照片明顯是在陽台上拍攝的,正對一扇打開的窗戶,地上還有一雙拖鞋。

不過蘇恒所指的卻是掛在窗戶外麵的一個布娃娃。

隻是這個布娃娃卻有些怪異,像是被撕裂之後,又縫補起來的。

它的出現,充滿了突兀,以及怪異。

對於蘇恒能一眼發現問題所在,韓聞並不意外,但凡稍微有點偵查意識,都不會放過這一點。

事實上,這也是目前他們調查組爭執的地方。

主觀的說法就是,田老半夜醒來,發現窗戶外麵多了一個布娃娃,於是想要將其拿下來,但不小心失足跌落,這才造成了自殺的假象。

還有一種說法,說這是一個厄運娃娃,可以給人帶來厄運,田老正是被厄運娃娃控製了心神,才會跳樓自殺的。

畢竟大半夜,田老年紀又大了,不應該會沒有這點安全常識,正常的做法應該是等到明天找人處理,而不是自己半夜爬窗戶。

但現在早就二十一世紀了,講科學,講證據,總不能因為一個惡作劇就疑神疑鬼吧?

是的,惡作劇。

這也是上麵統一的口徑。

隻是田老的妻子,還有子女都不能接受這種說法,所以事情一直僵持著。

聽完韓聞的解釋之後,蘇恒又問道:“田老住幾樓?他樓上住著什麽人?”

“十二樓,也是頂樓,田老的妻子因為喜歡種花,所以把樓頂改造過,而且我們也有人上去檢查過,門鎖並未被破壞,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跡。”韓聞說道。

“外牆跟落水管呢?”

“也沒有攀爬過的痕跡,而且這是高檔小區,內部裝了不少監控,事發當晚,除了兩個人外,並未有不是業主的人進出。”韓聞明顯是別有所指。

而且一點麵子也沒有給蘇恒留。

樓頂,外牆,落水管,所有一切能夠掛上布娃娃的地方,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難不成對方會飛?或者像蜘蛛俠那樣一根蛛絲走天下?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從屋裏掛上去。

可當晚,隻有唐九歌跟高小俊進入過田老的家中。

要不是來自上麵的命令,以及唐九歌的特殊身份,現在兩人應該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之所以跟著兩人,未嚐沒有監視的意思。

前排,聽到他的話,唐九歌跟高小俊臉上都露出一絲惱火。

“有沒有可能是田老自己掛上去的?”蘇恒想了想說道。

“不可能。”韓聞毫不猶豫的搖頭。

“為什麽?”蘇恒問道。

“田老好好的,為什麽會把這東西掛上去?而且田老的妻子也說過,從未見過這一類的東西。”韓聞說道。

“那凶手是如何將布娃娃掛到窗外的?”蘇恒的言語有些咄咄逼人。

韓聞沉默,他如果知道凶手是怎麽把布娃娃掛上去的,如今也就不會在這裏糾結了。

事實上,在蘇恒眼中,這個布娃娃根本就是多餘的,甚至是欲蓋彌彰,或者說,就是對方刻意留下的。

至於目的嘛,就是為了示威。

就好比一些所謂的製假大師,他們在完成一件作品之後,偏偏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跡,最終往往被識破。

對方真的是技術不夠嗎?

顯然不是,他這麽做,純粹就是為了讓你發現,否則誰知道他的技術高超?如何名揚天下?

所以這一類的心思是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推斷的。

而且控製他人的行為很難嗎?至少剛剛死在他手裏的那名凶手就有這個本事。

再聯想到從對方眼睛裏看到的那幅畫麵,一群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圍繞著盛滿人體,動物器官的容器,蘇恒就明白,這裏麵的水,遠比他想象中更深。

高小俊見自家隊長發威,悄悄伸了個大拇指。

“其實有的時候一件錯綜複雜的案件背後,真相往往都很簡單。”蘇恒停頓了一下說道。

“那蘇隊長如何看待‘凶手’掛布娃娃這件事情?他的目的又何在?”韓聞將凶手兩個字咬的很重。

“目的嘛,無怪乎有兩個,一個是真像你們說的那樣,這是個厄運娃娃,可以控製他人,還有一個,就是故意示威。”蘇恒淡淡的說道。

“故意示威?”

韓聞沒有理會蘇恒說的第一種可能,而是不斷咀嚼著最後四個字,眼睛中隱隱閃爍著一抹光亮。

毫無疑問,凶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人,而且他這麽做,又是對什麽人示威?

韓聞不自覺的看向唐九歌跟高小俊,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兩人找上田老為的是一件奇特的雕像,而且在這件事情上,田老也是不遺餘力的幫忙,難道這才是他招來殺身之禍的緣由?

那件雕像是什麽?唐九歌跟高小俊尋找雕像又是為了什麽?

他覺得,或許從這方麵入手,可以更快找到凶手。

至於凶手是如何把布娃娃掛上去的,這點等抓到凶手之後,自然就明白了。

在韓聞不斷沉思的同時,並沒有發現,實際上他的內心中,已經越來越趨向於田老不是什麽自殺,而是他殺。

“對了,不知道蘇隊長這次過來除了因為田老自殺,還有沒有別的事情?”韓聞試探的問道。

“尋找一件東西的來曆。”蘇恒直接說道。

眼下,漢江市那邊已經告一段落,早上他還接到張國偉的電話,通過對監控的篩選,排查,並未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隻是證明了那個被他殺死的凶手叫閆立,日籍華裔,是一家外貿公司的員工,但這家公司本身卻沒有任何問題,很正規。

在蔡春香案發的當天,閆立因為有事請假,並不在公司。

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但基本能斷定,閆立就是蔡春香案的凶手,或者說是凶手之一。

“什麽東西?”韓聞緊接著問道。

“韓組長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何還要明知故問?”蘇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我想知道,田老‘自殺’是不是跟這件東西有關?”

韓聞盯著蘇恒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其中看出一些什麽,但最終,他還是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