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宋長恭隻是紈絝的話,那這個周扶蘇就是混賬加紈絝。

丘總兵自然是看不慣這麽一號人物。

但是奈何他爹周國公,在內閣有人。

壓根動不得。

哪怕是丟了城都不能怪罪。

甚至還要給他新城來守。

他爹也是仗著內閣有人,囂張到了天上。

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刷戰績,直接把他安排到守山海關去!

“哎,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之前不是回去養老了麽?怎麽忽然回來了?”

周扶蘇笑吟吟的看著於勝道,“回去之後,看了你母親沒?近日可還好?”

於勝慍怒,將手放在了苗刀之上,“你說什麽?”

生母的事情,是於勝永遠的痛。

誰都不能提。

“我說你母親怎麽樣了!”

周扶蘇瞪大眼睛,死死的看著於勝道,“怎麽?你要砍我?”

周扶蘇與於勝的梁子很早之前就結下了。

當年於勝帶著鐵膽軍異軍突起的時候,他就很不爽了。

畢竟當時名氣最大的軍,是他的幹火軍。

雖然幹火軍老打敗仗。

但是言官說話厲害,敗仗都給說成了勝仗,名聲自然而然就大了。

可是,於勝出現後,他的幹火軍就失掉了這些靠言官帶起來的名氣。

周扶蘇一直都惦記著這個事情,對於勝也是越來越仇視。

當初於勝打了敗仗,他首當其衝,領著宋家一起,高強度彈劾。

隻為報奪命之仇。

劍拔弩張。

於勝身邊的侍衛見於勝拔刀,也紛紛將兵器給拔了出來。

那周扶蘇帶來的人也是如此。

兩夥人燃起了濃濃的火藥味。

淩月明站在中間,有些不知所措。

咋、咋回事?

不是去看爐子跟師傅麽?

怎麽一愣神的功夫就要打起來了?

“嗬嗬,你敢動我?老子現在可是朝廷委派的監軍,你是想掉腦袋?”

周扶蘇厲聲喊叫,臉上滿是不屑,嘲諷後,轉頭看向淩月明,“我就說,你這個年紀怎麽還不娶媳婦,原來是有龍陽之好。這小白臉就是你的男寵吧,哈哈哈!”

在大青,監軍一般都是督察院直接委派。

權力十分的大。

除了不能指揮戰事之外,其餘權力都有。

甚至可以直接將駐軍主將給直接剔除。

隻是,這監軍。

向來隻能是宦官來當,不知周國公做了什麽,讓他這個副總兒子直接當了監軍。

“住口!”於勝怒斥,但是卻沒動手。

“怎麽?方才不是要打我麽?”周扶蘇笑吟吟的說道。

淩月明靠近於勝耳邊,輕聲道,“先不衝動,避開他先。狗咬咱,咱總不能咬回去吧?而且這家夥可比咱少了個東西,咱不跟他計較。”

他心裏雖然很不爽這家夥說自己是男童。

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還是不要正麵跟他起衝突的好。

於勝見淩月明這麽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伸出手便讓身後的將士們,放下了武器。

“嗬嗬,嚇傻了?還在這裏笑。”

周扶蘇看著於勝的笑容,繼續嘲諷道,“老子今日就是作為監軍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偷懶的!守什麽山海關!我麾下的幹火軍,就算我不在,也能比你帶著的鐵膽軍要強!”

“你在作甚!”

丘總兵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方才準備出城門的時候,便看到了進城的周扶蘇身影。

心裏料定,他鐵是來找於勝麻煩的。

直接便跟在身後過來了。

周扶蘇一改方才的態度,單膝跪地恭敬道,“拜見丘總兵,鄙人是來看望於副總的。”

丘總兵的名聲自不用說。

周國公都不敢得罪他。

周扶蘇哪有膽子得罪呢?

“擅離職守,你想如何?”

丘總兵怒聲問責,“當初金州城被破你給忘了?還不回去給我守住山海關?山海關若是丟了,說什麽,我都要了你這廝的命!”

“回稟丘總兵,鄙人受朝廷指派。專程過來監督一天於副總。山海關丟不了,丘總兵放心便是。”

周扶蘇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中拿出一紙文書來,放在了丘總兵手上。

丘總兵檢查了一下火漆印章,見是督察院的,便打開看了起來。

“那現在山海關,誰人替你在駐守?”丘總兵開口道。

“由我的參將,藍開替我駐守,我明日回去,再將他換下來,”周扶蘇輕聲道。

丘總兵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轉頭看了看於勝。

似乎是在問他,要不要留他。

“身正不怕影子斜,盡管讓他監就行了。”

於勝笑吟吟的說道,說完,轉頭又看了看那周扶蘇,想起了淩月明方才說的宦官的事情,陰陽怪氣的開口繼續道,“咱可不會少個東西,怎麽斜都斜不了。”

“你什麽意思!”

周扶蘇大聲斥責,“你在老子是那太監?”

周扶蘇雖是紈絝,但是不傻。

家教也比較嚴格,書堂還是念了的。

“我可沒說,”於勝笑道。

周扶蘇氣的青筋暴起,但是卻因為丘總兵在這裏,什麽也不敢做,隻能是死死的瞪著於勝,“罵老子是太監?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不是跟你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於勝嘲諷道。

見無法破防於勝。周扶蘇轉頭將自己的怒火傾斜到了淩月明的身上,“你這個當男寵的方才在於勝耳邊說話了對吧?肯定是你的出謀劃策!你也給我等著。”

“小的,可什麽都沒說。”

淩月明聳聳肩,掏了掏耳朵,“於副總還要忙著對付瓦剌人呢,就不在這裏跟周公子說什麽了。”

“你!你你!”周扶蘇氣的渾身發抖。

淩月明貼近於勝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便低下頭來,對著周扶蘇比了個國際手勢,“那我跟於副總就先告辭了!”

於勝雖不理解什麽意思,但也還是跟著淩月明一起做了國際手勢。

走到了鐵打營之後,淩月明才停了下來。

“方才那個手勢是什麽意思?”於勝好奇的問道。

淩月明笑吟吟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聲道,“這個啊,是恭敬的意思。以後遇到這種需要特別恭敬的人,就豎起中指,大聲對著他喊‘法克魷!’”

於勝不解,但也覺得好玩。

先生到底是哪裏人啊?

為什麽有這麽多奇怪的禮節的?

好奇過後,便是實戰,對著淩月明法克魷了好幾次,這才是停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