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峽穀內，堆積如山的屍體，淩月明有些頭大。
這些屍體肯定不能隻是單純的埋。
不然到時候散播瘟疫就麻煩了。
還得燒……
麻了。
山地上的投石車也要麻煩。
“這穿越過來，純純打工唄？”
“穿越？打工？先生什麽意思？”
“沒、沒事……”
下山安排妥當了這些事務，淩月明心情大好。
隻是心中還是有些掛念於勝的身體。
便牽上馬匹回了複州城，打算去看看於勝如何了。
在半路上，卻是見得那周扶蘇。
隻見他，步履匆匆。
臉上滿是緊張。
見到淩月明也沒嘲諷，隻是讓侍衛，將其擋住。
“還真是個怪人。”
淩月明輕聲嘀咕，“這大獲全勝的日子，大夥都挺樂嗬的，就他苦瓜臉。”
沒多想，便加快了騎馬的速度，趕往了於勝休養生息的地方。
“先生，於副總，怎麽樣了？”淩月明輕聲問道。
“於副總昨日醒過來一次。”
郎中燒著熱水，看著淩月明道，“說是擔心鐵膽軍一定要出城，被我們給攔住了。”
能醒過來了就行……還好不是一直昏迷。
不然就麻煩了。
“辛苦先生了，”淩月明見於勝無大礙，不好多打擾，雙手作揖便退了出去。
到了屋外，伸了伸懶腰。
往腳下一瞥，卻是見得幾團頭發，正安靜的躺在那裏。
撿起頭發看了看，淩月明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整個鐵膽軍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與其相反的是，丘總兵的駐地，金州城。
張做林送來的信件之中。
已經把淩月明貶的頭皮發麻了。
說是什麽，見到瓦剌人就直接嚇尿，根本不敢出白水灣迎戰戰。
讓丘總兵火速支援。
丘總兵哪有去支援的想法，腦子裏滿是絕望。
他本就覺得那個匠人不行。
哪知道是真的不行。
不行就算了，還拿不回兵權。
他料定，現在這個時間段。
瓦剌人已經宰了這個匠人，把白水灣跟複州城給破了。
所以索性將附近的將士，全部叫回了金州城內。
好對付隨時可能過來的瓦剌人。
“我就說，這個匠人不會打仗吧？哎，你看看怎麽辦，現在，於勝真的是，把兵權給這樣一個匠人？”
“胡來，簡直就是胡來，丟我大青的臉麵！怎麽連一個人會不會打仗都看不清楚？”
“還不如我去，哼！這鐵膽軍還什麽對付瓦剌人的第一支先頭部隊？能有什麽用！”
“真是蠢材！”
“哎，能怎麽辦，這個於勝就是太膨脹了！”
一眾副總，在軍營內，不停的抱怨著，臉上寫滿了精忠報國幾個大打。
丘總兵卻是眉頭緊鎖，半句話不說。
大青開國如此多年，王公貴族，多如牛毛。
這些坐在台下，聊的熱火朝天的副總兵，便是這些王公貴族，派來耍戰績的紈絝。
來戰場上溜達一圈，回去讓他們的爹，在朝廷上嘀咕一聲，就能升官加爵，何樂而不為呢？
今日你這樣做，明日我這樣做。
都成了大青朝堂的傳統了。
丘總兵也不喜歡這些紈絝，但是也沒辦法啊！不僅沒辦法，還要哄著。
甚至那個宋長恭臨陣跑路，他也隻是罵幾句，給上幾腳……
丘總兵也無奈，再不喜歡，也得留著他們。
他還需要這些人的爹，支持自己。
還需要一些部隊來壓場。
若是把他們全趕走了。
他就是光杆司令了。
有這樣的一批同行襯托，也難怪於勝會升職的這麽快了。
“丘總兵，你看看這於勝，叫了個什麽人來帶鐵膽軍啊！一天都頂不住！”
見丘總兵愁眉苦臉，那坐在一側的昌盛軍副總兵陸千軍笑吟吟的湊了上來，“實在不行，將這鐵膽軍歸於我麾下也行呀。”
他已經眼饞這鐵膽軍很久了。
隻是因為他爹權力沒那麽大，沒有爭過宋家的宋長恭而已。
“那等這鐵膽軍退了，你的昌盛軍去頂上？”
丘總兵抬眼看著他不耐煩道，“沒那膽子就別叫喚。”
這紈絝的心思丘總兵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白水灣跟複州城，是抵禦瓦剌的第一道關卡。
他這種紈絝能有膽子去才奇怪。
“哎，丘總兵，現在複州城跟白水灣都破了，咱還是想想怎麽辦吧。”
一旁的另一個紈絝副總，給陸千軍開脫道。
話音落下，其餘的副總紛紛開始發聲了起來。
丘總兵被這麽多聲音一搞，頭更大了。
怎麽就帶了這麽些人來給我啊！
就在此時，腦袋上頂著紅翎的信使，慌忙的從遠處騎馬衝向帥府。
隻是人還沒到，喊叫聲便已經傳入了帥府之中。
“白水玩大捷！”
此言一出，眾紈絝鴉雀無聲。
頓了許久，陸千軍先是開了口，問道一旁的紈絝，“方才你聽到那喊聲了麽？在喊什麽？”
“好像是……白水灣大捷？”
“開玩笑，怎麽可……”
話音未落，紅翎信使便驅馬直入，單膝跪倒在丘總兵的麵前，“丘總兵，白水灣大捷，斬敵一千兩餘人，俘獲敵俘八百餘人！收繳戰馬四百匹！”
聽到此番話語，帥府內眾紈絝，無不目瞪口呆。
丘總兵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的揉了揉，強忍激動的心情，瞪大眼睛問道，“那鐵膽軍呢？傷亡如何？”
“回稟總兵大人。”
紅翎信使，露出笑容興奮道，“鐵膽軍，無一傷亡！”
“什麽？無一傷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假傳捷報，總兵大人砍了他！”
眾紈絝再也忍不住了，大聲質問了起來。
丘總兵也是目瞪口呆。
不僅這些紈絝不相信，丘總兵也不願意相信。
瓦剌騎兵有多凶猛，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鐵膽軍再能打，也不可能在遼東有此番戰績。
況且鐵膽軍向來擅長牽製，打遊擊。
這種攻防戰，居然能打成這樣？
之前打的最厲害的一次就是在望月坡。
殲滅五百餘人，但這也是仰仗了地形。
鐵膽軍自己也損失了快八百人。
況且……這還是於勝帶著的情況下。
如今於勝並不在統領鐵膽軍，而是那個匠人在統領。
能打出這種戰績……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