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過節(下)

“這個,世子,咱們有什麽過節啊!”楊存頓時一腦的冷汗,看著這些咄咄‘逼’人的順天府高手,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撇清關係,順便拖延時間。

“我王府撥銀,三大商號的貨物,全被你扣在江南了。”趙沁宏難忍惱怒的說:“本是我順天府查抄了魔‘門’南壇,可你卻帶兵扣押了我們的物資。父王一怒責我無能,你說這是不是過節啊。”

“啊,那可都是上‘交’朝廷的髒物啊!”楊存裝著傻,腦子迅速的轉著想著脫身之計。

“朝廷的髒物,敬國公,明人不說暗話。”趙沁宏冷笑著:“順天府清點南壇之物時張覺並未將這些錄於奏折上,順天府留他在江南也是為了運回這批東西。而你卻是突然帶兵包圍,硬生生的將東西扣下占為己有,上‘交’朝廷的那些東西裏,可沒有三大商號的貨物與我王府的撥銀。”

“你沒寫,我就沒‘交’嘛!”楊存看了看旁邊一臉發惱的劉‘奶’‘奶’,心裏一下有了底氣,馬上不客氣的回道:“而且那批東西都是什麽你比我心裏有數,既然是三大商號和你王府之銀,那要上報聖聽的話,恐怕容王爺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順天府的人一時沉‘吟’,事嫌謀逆,他們也不敢多言。

“世子,您竟然說得這麽直白,那楊存也不客氣了。”楊存看著他臉上的‘陰’晴不定,底氣是更足了,冷哼了一聲:“你們這批物資是什麽咱們心照不宣,哪一件拿出來都是砍頭的大罪。確實你們可以把罪名推給魔‘門’,不過你們舍不得而已,順天府在我江南如此大動幹戈,難道你覺得以楊某的脾氣會讓你們這麽順利的全身而退麽?”

“不過是你見財起意罷了!”趙沁宏麵‘色’猙獰,怒吼道:“既然你敢吞了我王府的物資,那就是擺明了要與我們作對。”

“那又如何!”楊存被‘激’得一時火起,也是不客氣的回罵道:“你們來我的地盤上興風做‘浪’,剿滅了魔‘門’南壇的功勞全歸了順天府,卻要我地方上收拾你們的爛攤子!你真以為順天府的牌子那麽管用,到哪都能高人一等,老子就不吃這套。”

“我再一次問你,那些東西你‘交’不‘交’出來?”趙沁宏極端的惱怒,毫不客氣的怒喝著。

家兄之死,父親之怒是他意料之中的。金殿之上受封世子,對他來說是期望而又不敢奢望的未來,可此次自己太心急了,沒等事了就匆忙的回了京城。以為有張覺在浙江後邊的事宜不會有何意外,誰知敬國公竟然膽大包天,竟然敢帶兵相峙吞了本該是屬於王府的物資。

喪子之痛,對於哪位為父者來說都是刻骨銘心。可偏偏那行凶之人卻是自己的次子,容王‘欲’哭無淚,心絞‘欲’死,可到底是心‘性’堅定的皇族權人,短暫的哀痛後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打起‘精’神繼續他的圖謀。

那幾日,身有五丹受了那些斷骨之傷也不礙事的趙沁宏。隻感覺自己的生活似是天堂般的快樂,父親雖然依舊嚴厲的斥罵著,卻對躺在病**上的他關愛有加。即使見麵時他依舊怒罵,可下人送來的東西,父親囑咐的關懷,卻已經讓他興奮得都要瘋了。

即使父愛如山一如既往,但父親可從沒這樣光明正大的關懷著他,對他噓寒問暖!趙沁宏都恨不能砍掉自己的手,祈禱著身上的傷永遠別好,那樣就能多享受這份遲來的關愛,可就在那時。江南人馬匆忙來報,原本是要暗地裏運回的物資,卻是因敬國公的橫‘插’一手而生了變故。

地方衙‘門’怎麽可能敢惹在大華是瘟神一般存在的順天府,林安國那區區杭州知府不可能有這膽子,張覺沒將那些物資梳理在奏折上,林安國遞‘交’朝廷的奏折也不提那些物資與銀兩。如此一來誰不明白,那批見不得光的東西因為這一時的大意,已經被敬國公‘私’吞了。

容王惱怒卻也無奈,畢竟那些東西棘手得很,趙沁宏得知頓時是怒發衝冠!原本以為留下張覺足以處理這批物資,誰曾想敬國公居然如此的膽大包天,敢和順天府玩貓膩來個黑吃黑。眼下這些物資見不得光,順天府斷沒有理由再找敬國公資論此事。

那**父親暴怒,又無奈的唉聲歎氣,但他卻絲毫沒責怪自己的一時輕浮自大。趙沁宏更是自責,撕下了身上的紗布,丟掉了那讓他感覺到關懷的厚棉,不顧一身的傷連夜的趕回江南,隻為了奪回讓父親苦歎無奈的那一批物資。

“哦,原來世子惦記是那些物資啊!”楊存哦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你想要可以,杭州衙‘門’可將這事上奏聖聽,到時候這些東西還不是歸了國庫,便宜了戶部!”

“你別給我裝傻!”趙沁宏一怒,頓時是四地風起,空氣間突然一片的灼熱!五侃赤紅的內丹在周身咆哮著。

“世子,好修為!”楊存頓時感覺心髒仿佛滯一下,那難言的威壓。即使比不上當日力量全開的楊術,卻也是凡人難以承受的沉重。

“別岔開話題,我王府的物資呢?”趙沁宏憤怒的咆哮著:“你既然敢動我們的東西,那早就該有此覺悟了,敬國公,再不‘交’代出來的話別怪趙沁宏無情了。”

“我說了,你想拿,沒‘門’!”在他的威壓下,楊存喘息不過,卻也是難掩惱怒,猛的暴喝道:“媽的你當老子好欺負是,告訴你,老子吃軟的就是不吃硬的,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了他們!”趙沁宏惱‘色’一起幾乎沒了理智一樣,立刻吼怒的喝令著。張覺眾人馬上‘抽’出了腰間的配刀,大喝著衝殺了過來,最低二丹,為首的張覺四丹之境加身!十多人撲過來時那漫天的肅殺,沉重之間漠視生命的安靜,陣陣的腳步聲中隻有讓人膽怯的心寒。大哥,我開玩笑的!楊存一看頓時傻眼了,本以為有這批東西在手上,順天府的人就不敢胡來。可沒想到趙沁宏居然氣到了這程度,還真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靠,老子裝什麽英雄氣魄啊,這下裝不成變傻了。

“放肆!”這時,原本沉默一旁的劉‘奶’‘奶’突然麵‘色’一沉,塌前了一步。

隨著她不悅的喝聲,土地突然不規則的龜裂,一條條的騰條似有生命一般的鑽出了泥土,如毒蛇般靈巧的朝張覺他們鑽了過去。張覺眾人頓時一詫,但穩住心神來還是趕忙的揮刀斬去,將那一段段的植藤砍落在地。

地上的藤枝仿佛是源源不盡,即使是砍掉在地,但馬上又有新生破土而出朝他們襲去。張覺一眾的高手雖然震驚,但在速度上卻還能與之周旋,那藤條雖是詭異異常,但隻要強定心神依舊可與之一鬥。

無數的藤條拔地而起,硬生生的將十多高手抵擋於‘門’外。張覺眾人即使身手高強不落於下風,可在如此源源不絕的阻攔下,一時竟也是進不了寸步。

“五行之木!”趙沁宏一看眼裏怒意更盛,低‘吟’之時,空氣越發的幹燥。

源源不斷的藤條阻攔,數十高手根本進不了庭院!趙沁宏一看頓時更是惱怒,左手猛的抬起,額頭上的火眼血淚橫流,頓時一陣灼熱的翻舞中一條帶著火的鎖鏈在半空中盤旋咆哮著!

“火之靈!”楊存再不識貨,也察覺到了那絲可怕的力量。

“焚盡罪業,萬生鎖!”趙沁宏的一聲暴喝,手一揮那纏繞著火焰的鎖鏈隨著他的手一揮瞬間似是化身萬千一般,猛的襲向了已經銅牆鐵壁般的藤條。

轟的一下,藤條頓時被大火掩埋,瞬間的灼熱下悉數化為了灰燼。劉‘奶’‘奶’一看頓時驚訝不已,即使雙手一揮依舊無數藤條出土,可在那幾乎要燃燒一切的鎖鏈下,隻是一照麵的功夫就焚燒一盡,根本抵擋不住那仿佛九天而來的列炎。

“要你們的命!”無數纏火的鎖鏈加身,趙沁宏的神‘色’一片猙獰,猛的一躍而起朝楊存殺了過來。

“殺啊!”張覺眾人這時才得以脫身,一回神立刻舉著刀衝進了庭院之內。

四處燃燒的藤條,已經無力阻止他們的入侵了。眼看趙沁宏滿麵獰‘色’,帶著手下就要砍殺而來的時候,劉***麵‘色’上竟然第一次有了些許的慌張。那並不是懼怕死亡的慌‘亂’,而是一種自責,而又像是痛恨惱怒自己一般的氣‘色’。

“陽成,莫非,我又走你老路?”劉‘奶’‘奶’突然眼一閉,不甘心的老淚緩緩的流下。

“‘奶’‘奶’,猴王呢?”楊存著急又緊張的叫喊著。眼看著這些王八蛋已經衝得這麽進了,這時已經是有些六神無主。

“猴王,它不會幫我們的。”劉‘奶’‘奶’滿麵老淚,回頭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望的是什麽,突然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操’,絕世高人,高深莫測,深不見底的劉‘奶’‘奶’居然一臉頹‘色’的閉上了眼等死!楊存一時心急是忍不住怒罵了一聲,眼下趙沁宏五丹加身又有火之靈相助,殺來之時更是猙獰惱怒。而五行又是火克木,那些藤條被他視若無物,這樣的境況之下,自己又怎麽可能有能力抵擋。

“避高而趨下,化形,無見於天地,寸境寸生。生寒,冰封萬物……”

這時,一聲嬌喝響起!半空之中的燥熱變成了一陣的‘陰’寒,張覺眾人警惕的一抬頭之時,半空之中突然寒冷無比,簌簌的震響之下一個個個無形的牢獄仿佛從天而降,繽紛而落的雪‘花’頓時就像一個個枷鎖一樣,將措不及防的順天府高手四肢全都封住!

“就知道你還在!”趙沁宏猛的一回頭,暴喝之餘無數的鎖鏈猛的擊去,摧毀了張覺他們身上封印一時的冰鎖。

“萬生之鎖,鎖魂燃魄,這次看你還能跑哪去!”趙沁宏怒吼著,猛的一揮手,一條巨大無比的鎖鏈纏繞著無邊的火焰猛的擊向了虛無的半空。與此之時,大地猛的四麵火起,一道道的火焰似是利刃一般拔地而起,朝著鎖鏈的頂端一起燃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