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激戰
禁製之靈帶著神禁術的殺戮之劍,在北峰門的護山大陣來回穿梭,片刻之後,便將幾個重要的陣眼破掉。
護山大陣頓時發出一聲嗚咽,北峰門的山門內,靈力淩亂起來。此變故剛一升起,北峰門眾弟子,全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陣法外,那個略顯單薄的白衣少年。此時此刻,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恐,在眾人心間浮起。
然而,護山大轟隆隆的響起,整個北峰門的靈力,在這轟鳴聲之下,開始淩亂,繼而逆轉。兩條靈脈,不要命的向護山大陣湧去。
遠遠望去,整個北峰門被黑色的靈力,籠罩的模糊一片,仿佛人間地獄一般。王向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這不斷崩潰的護山大陣。如果說,在巔峰之時,他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禁製造詣,與陸青雲糾纏一番。
然而此刻,其體內靈力接近枯竭,甚至連心神也受到一絲影響。以此狀態與擁有禁製之靈的陸青雲相鬥,與死無異。
眼見著空中的轟鳴聲不斷響起,王向天神色一冷,麵露堅決之色,身影一閃,向內山急速飛去。
他這一逃,北峰門的二百元嬰弟子,哪還有半點戀戰之心,紛紛慘叫著,向內山飛去。
然而,就在眾人紛紛逃離之時,北峰門的護山大陣中,隆隆聲達到巔峰,隻聽一聲響徹天地的巨響,衝天而起。炫目的光芒,向四周急速散去。
恐怖的氣息,將整個北峰門掘地三尺,而後向四周急速奔去。距離大陣不遠的大虛宗眾人,被這衝擊波給震飛起來。
這爆破,威震天地,北峰門的靈脈,就此枯竭,二百元嬰修士,直接斃命近半。僅剩下的百餘人,也都失去再戰之能。
這便是陸青雲,凶狠而又殘忍。高遠肖冷冷的吸了口氣,這樣的人,隻能敬之,若與之敵對,身死是小事,若是落得宗門破滅,家破人亡,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爆破平息之後,北峰門內,僅剩的百餘名元嬰修士,痛苦的呻吟著。他們何曾想到,這保護他們安危的護山大陣,竟然變成了滅殺他們的利器。
陸青雲一步步向山內走去,根本沒有看一眼在地上呻吟的北峰門修士,他的目標不是這些人,而是那已經逃脫的王向天。
當然,陸青雲不殺那些臨死之人,並不代表大虛宗眾人也會浪費這個機會。當他們從極度的震驚,醒來之後,心中的殺意,再次騰起。幾十年的憋屈,也隻有仇人的鮮血,才能抹平。
隻聽背後,慘叫一聲聲響起,陸青雲卻一身白衣,麵色平靜的向內山走去。
大凡宗門,都會有地窖一說,若是宗門麵對外敵時,實力低的弟子,可以逃入地窖中,躲過劫難。而王向天所逃之地,正是北峰門的地窖。
那恐怖的爆破力,使得王向天原本已經臨近枯竭的身體,再次重傷。然而,他終究還是在陸青雲到來之前,成功逃入地窖中,至少能為其生命,博得一絲寶貴的時間。
護山大陣,因為覆蓋的範圍太大,因此漏洞會很多。陸青雲運用禁製之靈演算,可以很快獲得其缺陷。
然而,當陸青雲尋到地窖的入口之後,發現這地窖的入口很小,隻能容下一人。但也正是因為小,上麵的陣法極為堅韌。將禁製之靈探入洞口的禁製中,演算一番之後,臉上浮現一抹無奈來。
這禁製雖然也有缺陷,但絕不是護山大陣那般不堪,即便以陸青雲的禁製造詣,沒有數十日的時間,斷無可能破掉這禁製。
如此以來,南天門的強者,自會趕來。如是想著,陸青雲放下手來,他不再破陣,而是在地窖的入口前,坐了下來。
地窖中,王向天一臉疑惑的看著陸青雲。以陸青雲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南天門就在向此處趕來,此刻不離開,難道在這裏等死。
即便陸青雲是五級煉藥師,還是一個擁有禁製之靈的禁製天才,然而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元嬰修士。究竟有何依仗?
然而,陸青雲確實沒有走,而且一坐就是一天。第二日,陸青雲再次給了高遠肖幾顆四品丹藥,而後再讓其身後的八百元嬰修士,盡數支走。
化神之間的戰鬥,元嬰根本無法幫忙。讓他們戰化神,無疑送死。陸青雲恩怨分明,他與大虛宗本無多少關係,因此,也不會無端的讓這八百元嬰送命。至於高遠肖,他不能走,也算是陸青雲為他創造六百元嬰修士的代價吧。
化神修士,哪一個不是心智如妖之輩,陸青雲雖然話不多,但高遠肖也知道,真正的危險,還未來臨。
北峰門內,陰風刮過,禿鷹在已經死去的二百修士身上,跳個不停,時而發出沙啞的叫著。這叫聲聽起來,卻顯得那樣的淒涼。
身處地窖內,王向天可以看出地窖外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那幾十隻禿鷹,在其曾經的弟子身上,叼著肉啖著血。
盡管王向天心中夠堅定,見到此慘景,還是忍不住的生出百般失落來。隻是,他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陸青雲為何對他南天門恨之入骨,不論大清門,還是如今的北峰門,此仇恨,好似與生俱來一般。
然而,他又豈能想到,一百多年前,那個安靜的村莊,慘遭屠滅。這仇恨,卻是眼前那個少年,修道的最初之願。
“陸兄弟,我們這是在等何人?”兩天之後,高遠肖的實力,恢複五成。但心中卻愈加的不安起來,隱隱問道。
“大虛宗的仇人,若是這些人不除,大虛宗定會滅門。”陸青雲睜開眼睛,麵色古井無波,可話一說出,高遠肖的臉色,陡然一僵,而後便不再詢問。
北峰門能夠一夜之間,在北荒崛起,肯定有他派支持。然而,聽陸青雲的話,這門派實力,比之大虛宗,可能強上數倍不止。其心中稍稍有些恐慌。
若事實真是如此,他高遠肖不能走,畢竟在其背後,還有數十萬弟子,整個大虛宗的未來,可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斷送。如是想著,其心中的不安,竟然歸於平息,而後便如陸青雲一般,全身氣息,收斂起來。
王向天心中更加疑惑,陸青雲的神秘,他根本看不透。以其心智,竟然在這裏等候南天門的來人,定然有後手。然而,若是南天門不來人,在其身後,數十萬弟子的性命,就要交代。甚至包括他自己,也絕無可能存活。
盡管其心中,宗門意識極強,但能夠活到化神,誰會願意就此死去。
第三日,陸青雲遞給了高遠肖一個藥丸,這藥丸普普通通,沒有半點出奇之處。出於對陸青雲的信任,高遠肖沒有任何憂慮,直接吞下那藥丸。
不過,那藥丸,剛一吞下,一股難以想象的熱流,從丹田內,急速散開。這熱流之恐怖,遠遠超乎高遠肖的想象。
“陸兄弟!”高遠肖臉上,閃過極度的痛苦之色,口中蹦出三個字來。
“那藥丸中,含有花靈獸的魂血……”陸青雲淡然回答一聲之後,再次閉上雙眼,調整狀態。
以高遠肖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戰化神修士。睚眥獸的魂血,畢竟屬於化靈,裏麵含有一絲化靈之力,雖然陸青雲無法吸收這氣息,但以高遠肖化神之境,卻可以接納。
聽到陸青雲的話後,高遠肖心中狂震,化靈獸魂血,他是如何得到?然而,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之後,其腦海的一絲理智,再次被那鑽心的痛,取而代之。在這極度的痛苦中,那絲若隱若現的化靈之力,卻讓高遠肖狂喜不已。
吸收這滴魂血的靈力,他便可以突破多年的屏障,步入化神中期之境。想到這裏,高遠肖那已經喪失的理智,再次戰勝痛苦與絕望。緩慢的理順已經淩亂的經脈,慢慢引導血液中的化靈之力,洗滌全身。
此過程,雖然痛苦,但高遠肖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呻吟,足足耗費五個時辰,終於堅持下來。
地窖中,王向天的眼睛,已經睜成了雞蛋一般大小,化靈獸的魂血,他怎麽會有花靈獸的魂血……這一刻,王向天心中生出一股絕望來。
化靈為何物,他豈能不知,南天門門主鎮南天,耗費數萬年之餘,依舊沒有突破化靈之境,因此,這才煉祭九頭魔嬰,希望能夠依靠這魔嬰之力,突破化神。
然而此刻,當他見到那化靈獸的魂血之後,心中的道念,出現絲絲裂紋。整個南天門追逐數萬年的境界,竟然已經被此人擊殺。
雖然這擊殺,可能有另有其人,但以此人的背景,絕對不是南天門可以敵對的。如是想著,王向天神色,一陣頹廢,眼中閃爍著淡淡的死氣。
門主啊門主,你一生追求的東西,在這少年眼中,竟然什麽都不是。王向天在南天門雖然也是長老,但他與鎮南天的關係卻是師徒。十歲入山門,雖然其師尊另有其人,但其一身本領,大都是鎮南天傳授。
因此,在其心中,鎮南天才使他真正的師尊。不論鎮南天讓他做什麽,王向天會毫不猶豫去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鎮南天就是他心中的信仰,地位之高,絕對不容許他人汙蔑。然而此刻,這信仰第一次動搖,信仰動搖的代價,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此刻的王向天,眼中散發著陣陣死氣,道念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繼而完全破碎。
再看高遠肖,當期睜開眼睛之後,一股絕強氣息,突然升起。化靈獸的魂血,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僅是一滴,終於突破多年的瓶頸,達到化身中期之境。
陸青雲並沒有半點神色,依舊閉著眼睛,靜靜打坐。好似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不需要用過多的言語去表述。
高高遠肖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繼而,其眼中閃爍著淡淡的紅色,眼睛直視天空,滔天戰意從北峰門內,徐徐擴散開來。
第四日,天空依舊湛藍,時間在指尖不知不覺中,流逝著。陸青雲終於睜開了雙眼,身上有股空明氣息,緩緩升起。這氣息,即便已經步入化神中期的高遠肖,也是一臉的驚訝。
在北河八年,陸兄弟的實力,又增進不少,隻是不知,與化神相比,會相差多少。高遠肖心中,暗自想著。
午後沒過多久,高遠肖終於的長舒了一口氣,遠遠望去,三道黑色身影從千裏之外,急速駛來,轉瞬之間,便矗立在兩人身前。
等待,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戰鬥,才顯得那樣的暢快淋漓。
三個化神修士,一臉殺機。然而,當他們看到那已經被禿鷹吃的血肉一片的北峰門弟子時,滿目悲憤。
不過,映入眼簾的,隻有兩個人影,一種中期化神修士,還有一個中期元嬰修士。這樣的實力,當真可以打的王向天毫無反抗之力。
“陸青雲……”為首的一個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冷意。他的眼睛,掠過高遠肖,落在陸青雲身上。
“看來,南天門的人,並不是都是瞎子。”陸青雲一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殺意,隱隱說道。
“你是在找死!”那老者,上前一步,身上的氣息,慢慢凝聚到巔峰。不過,他的殺念,還沒籠罩在陸青雲身上,高遠肖卻一臉平靜的向前一步,將老者的氣息,擊潰的無影無蹤。
“你的對手,是我。”高遠肖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戰意,冷冷說道。
這老者,是三人中唯一的中期化神修士。
雙方氣勢,在北峰門內,不斷騰起,眼見著就要開戰。一個聲音,突然將這緊張的氣勢給攔了下來。
“吳長老……”王向天的眼中,帶著淡淡的血絲,臉上盡是頹廢,隱隱說道。
“王兄弟……你……”稱為吳長老的老者,一臉震驚的看著王向天,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這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