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雲山外
夜晚降臨之後,陸青雲帶著李若言,飛在山頭之上,看著點點繁星。有的時候,也會指導李若言的功法。
這樣的日子,慢慢的流逝著,一轉眼便是半年之久。
半年之後,陸青雲走到李若言麵前,道:“若言,哥要離開一段時日,幾年之後便會回來,你在宗門內等我,好嗎?”
幾年的時間不長,李若言當即答應。不過心中卻有無奈,陸青雲雖說是幾年,但以李若言的心智,又豈能不知,這一離別,又不知是多少年。
然而,她不是無理取鬧的女子。他知道,哥哥不是普通之人,他有很多路要走,若非如此,又怎能複活雪頤姐姐。因此,盡管其心中不舍,卻還是鬆開了手,目送陸青雲一步步消失在視野之中。
隻是,當那道身影完全離去之後,李若言的淚水,已經洶湧而出。
洞府之外,徐新革、陳蓉、陳海康、杜飛宇等人全都再次等候,目光中,帶著一絲狂熱。
“青雲兄弟。”徐新革上前一步,握住陸青雲的手,道:“回來真好。”
感受徐新革身上濃鬱的死氣,陸青雲心中有股哀傷之色,道:“徐門主,終有一日,東皇定會站在八荒之巔。”
盡管徐新革在東皇有足夠的丹藥可以服用,然而當年在孫澤手上受的傷太重。高品階的丹藥,隻能延緩這傷勢,而今,徐新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徐新革臉上滿是笑意,道:“有陸兄弟這句話,徐某死而無憾。”
“陸兄弟,雪頤她……”陳蓉臉上,帶著期待,看著陸青雲問道。可那期待中,卻有諸多悲痛。
“前輩,青雲耗盡一生之力,也要複活雪頤。”陸青雲閉上眼睛,心中盡是白雪頤那飛舞的身子,也許千年,也許萬年,但他注定不會停下腳步,一直走下去,直到白雪頤複活的那日來臨。
“兄弟,來到東山,陪大哥喝酒!”就在此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遠空傳來,這聲音剛一落下,東皇眾人也都紛紛閉上了嘴。
陸青雲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一飛而起,向東山飛去。
“哈哈哈!”胡洋的身子,臨在山頭,見到陸青雲的身影之後,那喜悅乃是由心而發。
潘秋與猴王兩人,站在一旁,全沒有言語。潘秋雖然也是高傲之人,但絕對不會像胡洋那般張狂。至於猴王,本身話就很少,更沒有高傲一說。
陸青雲達到東山之後,與胡洋等人進入洞府內。
洞府內,有十幾壇酒,兩頭凡間的燒豬,正在篝火上轉著,發出濃濃的肉香味。
“今日我們兄弟,大喝三天三夜。”拉住陸青雲的右手,胡洋的眼睛,有些濕潤。化神之前斷臂,這手臂也就算廢了,即便化魂,也無法續接。對於這點,胡洋比誰都清楚。
潘秋與猴王也各自找了個位置,開始撕扯香噴噴的烤豬,抱著一壇酒,什麽話也不說,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香噴噴的肉。
“大哥,這一碗酒,青雲敬你。”陸青雲拍著胡洋的肩膀,也不說話,將大碗中的醇酒,一飲而盡。
胡洋對陸青雲的恩德,他一生也無法報答。光是他為白雪頤凝聚的那一魂,也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恩情。更別說這些年,在東皇內,幫他照顧宗門。
“兄弟哪裏話,我胡洋一生就你這一個兄弟,不幫你幫誰!”胡洋撕開一隻豬蹄,將陸青雲的嘴塞得滿滿的。
眼見陸青雲如此窘相,胡洋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不苟言笑的猴王,也忍不住的淡笑幾分。
時間慢慢的流失著,四人環繞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肉香味飄滿整個東皇山。
三天之後,酒足飯飽之餘,陸青雲去了陳陳海康那裏,在離開東皇之前,他需要了解一下東皇的現狀。既然承諾,將東皇帶到八荒之巔,陸青雲需要對這個宗門更加細致的了解。
眼見陸青雲走了進來,陳海康臉上盡是笑意,連忙抱拳說道:“陸兄弟……”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肺腑之言。多餘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陳門主不用客氣,青雲前來,有事要問。”陸青雲將陳海康拉倒桌子上,兩人相視而坐。
“陸兄弟有話便說,海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於陸青雲,陳海康心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若是沒有他,當年落在西固山手中,早已命歸西天。
“杜飛宇已經進入元嬰中期之境,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陸青雲也不矯情,杜飛宇這人,野心極大,但又能力突出。當年陸青雲便對陳海康說過,若是此人有異心,必當除之。
一提起杜飛宇,陳海康臉色稍稍帶著幾分凝重,道:“此人雖然資質一般,但意誌異常堅定,結嬰之時,差點身死,卻依靠驚人的意誌力,撐了過來。這些年,為東皇的擴張確實出了不少力。並沒有出現什麽異心。”陳海康就事論事,將杜飛宇的大體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
陸青雲點點頭道:“東皇日後駐軍南荒,需要人才,若是可以的話,此人重點培養。”
有野心,自然不是壞事,然而若是將這野心用錯地方,卻是陸青雲不願見到的。既然杜飛宇目前並未出現什麽異心,陸青雲自然會好好的培養這樣的人才。
“好,日後杜飛宇的丹藥用量,不限量。”對於陸青雲的吩咐,陳海康從不反駁,直接說道。
“除了杜飛宇之後,宗門內,進入元嬰之境的,還有幾人?”陸青雲又問道。
“三人,都是依靠自己實力進階的。”陳海康回答道。
這樣的力量,在中土還算不錯,然而若是進入北荒之後,兩個二流門派都算不上,若不是胡洋猴王等人坐鎮,逍遙宗早就攻打過來了。
“這是三百顆嬰虛丹,你且拿好。”陸青雲如是說著,拿出一個儲物袋,遞到陳海康麵前,神色淡然的說道。
“三百……嬰虛丹?”陳海康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一次重複道。
“對,三百嬰虛丹。”陸青雲淡然說道。
陳海康眼睛直直的看著陸青雲,咕嚕一聲,將那儲物袋拿在手中,神識探入其中,神色一怔,而後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三百嬰虛丹,那可以三百元嬰修士,陳海康已經不敢往下想了,他努力將那顆怦怦直跳的心,平息下來。
“陸兄弟,這丹藥,可是你親自煉製?”大約一刻之後,陳海康長舒一口氣,隱隱問道。
“青雲已經是五級煉藥師,在北荒一個大宗門內,得到不少資源。”陸青雲並不避諱,直接說道。
“五級……煉藥師……”然而,震驚之後,陳海康漸漸平息下來。陸青雲是什麽樣人,他比誰都清楚,即便百年之後,他滅掉了大魂閣,陳海康也絕對不會懷疑半分。
“服用嬰虛丹之後,一生隻能在元嬰之境踏步。因此,門主選人,一定是那些沒有精進可能的結丹修士。”陸青雲囑咐道,“東皇若想登上八荒之巔,沒有自己的化神修士,永不可能站到八荒之巔。”
陳海康記下陸青雲的囑咐,心中卻有個執念,有此人相助,八荒將會重現當年之輝煌。甚至比之當年,還要強上百倍不止。
南環角之南,那片濃鬱的瘴氣中,走出兩道黑影。兩人剛一出現,方圓百裏之內,靈獸全都驚恐的後退開來。
這兩人,一個是蕭凡,另外一個是陸青雲的虛族分身。
蕭凡已經達到圓滿煉體之境,實力遠非當年可比,陸青雲的虛族分身,也達到後期煉體之境。一身上下,散發著極其濃烈的煞氣。
這煞氣,比之凶獸,還要恐怖百倍不止,沒有經曆無數的殺戮,斷無可能擁有這般氣息。因此,雖然其實力僅是後期煉體之境,即便蕭凡,也要退卻三分。
天雲山內,雲霧縈繞,在天雲深處,有個古樸的宗族,常年隱居在此,很少出沒天雲山,因此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也不多。
是日,天雲山外,來了一個白衣男子,這男子站在天雲山外,麵色露出淡淡傷感,而後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席地而坐。
此人是陸青雲,他來此地,自然是為了虛族。然而,虛族分身與蕭凡沒有到,他隻能在此先等候一番,人聚齊之後,再行出發。
天雲山,靈獸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不過大都是元嬰之境以下的。此時的天雲山,已經沒有了內外層之說。因此,即便外層,也有不少等級高的靈獸出沒。
不過,這靈獸卻不敢接近陸青雲萬丈之內,在其身上,有股堪比天地的浩然之氣。這氣息即便是凶獸,也絕對不敢忤逆。
虛族深處,落海空的臉色,終於變了。天雲山之外,那股浩然之氣是那樣的熟悉,而這份熟悉感,卻令其心神,不安起來。
“落風,你派人去天雲山外,看看來著究竟何人。”落海空將落風喊進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
“父親,是那人嗎?”落風的心,也稍稍有些恐慌,那股浩然之氣所蘊含的實力,絕不是普通元嬰修士可以擁有的。
“但願不是。”落海空的心,稍稍有些打鼓。試想,整個八荒大陸上,又有幾人可以做到百年結嬰。一定不是那人,落海空心中不斷的祈禱。
落風帶著十來個凝虛族人,向天雲山外挺近,然而,當他們看到氣息的源頭,一個白衣男子睜開雙眼之後,心中的一切僥幸,變成了絕望。
那人的眼睛,想一把無影的劍,射出一道多人心脾的劍芒。那劍身帶著極其恐怖的殺戮之氣,此氣息遠不是他們這些凝虛之境可以對抗的。
一道殺戮之劍,將落風身邊的所有虛族修士,全都滅掉。這份實力,落在落風眼中,激起了何等的震撼。
“你……你是……”由於過度的驚恐,落風說起話來,斷斷續續,連不成句。
“我是陸青雲。”陸青雲從地上站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空明之色。這人他認識,當年在追殺蕭凡四兄弟的時候,此人赫然就是領頭的那人。
隻是陸青雲不知道,當他在洞府中,感悟神禁術的時候,想要謀害他性命的人,也是此人。隻是被蕭凡嚇跑了而已。
落風想逃,在陸青雲麵前,他覺得自己就像嬰兒一般,**裸的沒有半點隱藏的可能。
“回去告訴落海空,陸青雲與蕭凡回來了。”陸青雲沒有下殺手,但其身上散發出的殺念,足可以將落風的靈魂凍僵。
落風愣了一下,從極度的驚恐中醒來,不敢有半點遲疑,身子化作一溜煙,消失在陸青雲身前。
落風一邊跑著,一邊還時不時的向後看去,生怕那恐怖的煞星追來。然而,他的憂慮是多餘的,陸青雲終究沒有追上。
回到虛族之後,落風在落海空麵前,將整個事實經過,一絲不漏的描述出來,臉上還帶著極度的驚恐之色。
落海空見到落風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打在其臉上,冷哼道:“沒用的東西,他若是真像你說的那麽厲害的話,早已殺進我虛族了。既然他沒有攻過來,肯定有所顧慮。”
被落海空打這麽一下,陸風頓時清醒了許多,仔細回味一下,覺得也有道理。一擊之間,滅掉十個凝虛修士,就連落海空也可以做到,一定是自己多慮了。“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出擊?”
落風一邊看著落海空的臉色,一邊低聲問道。
“陸青雲不敢進我虛族,想必應該是再等蕭凡那叛徒,若是兩人聯手,倒也是有些棘手。也罷,召集宗門所有長老,迎戰虛族之敵!”落海空眼中,露出一抹嗜血的光芒,臉色陰森之極。
虛族內,二十多的煉體修士,浩浩****的從天雲山內部,向那浩然之氣遁去。煉體之下的修士沒有跟來,這戰鬥,將會是煉體之間的戰鬥,凝虛修士,隻是徒增傷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