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動,沙塵滾滾,近了,近了。

“布陣!”

昌凡一聲令下,護盾手在前擺成三排,之後是手拿狼牙棒的重擊手,長槍、大刀,最後是弓箭手。

倘若是沙漠邊緣還可能出現騎兵,但這裏是沙漠深處啊!隻有步兵。

近了!近了!幾乎可惜看到最前方士兵的麵部表情了。

遠超對方十五倍兵力啊!在對方看來這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屠殺,他們根本沒有布陣就直接衝上來了。

“放箭!”

一排排的箭呼嘯而出,十幾個呼吸間已經有過千人中箭倒地了,隻是這些與三萬的巨大基數相比太小了。

“護盾手圓周防禦!”昌凡大吼。

這些平均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在外站成一排,左手豎起巨大的盾,右手提著戰刀做好了防禦準備。

短兵相接,對方清一色的馬刀砍向護盾手,但多數都被一米高,半米寬的巨盾擋住了,緊接著就是大刀迎向他們的身體,或是槍刺,而遠一點的追兵則不停的倒在飛箭下,這麽近的距離終於出現了傳說中的百發百中!

幾乎每一次強攻對方都要留下數百具屍體,而守軍也有十幾名護盾手陣亡,其他的人馬上補上空缺。

整個沙漠!到處是廝殺!到處在流血!鮮血侵透了沙土,守軍的體力越來越接近了極限。

終於防禦陣型被撕開了,守軍被分割成了兩半。

“布混戰五人陣型!”昌凡見缺口不能再堵上了,大吼道!

即使混亂,即使疲憊,守軍也以最快的速度布好了陣型,顯出了飛虎軍的訓練有素,然而那些失去護盾手的小組立即被人海淹沒,僅這十幾分鍾陣亡的人數就超過了四百人,是先前幾個小時的數倍!

“媽的!他們是騎兵,不會下馬打仗,他們驕傲輕敵,他們是雜牌軍;我們是步兵,我們是百裏挑一的精銳,我們士氣高漲,我們還以逸待勞!怎麽就沒有出現兵法裏的以一當十,以少勝多呢?這才幹掉七八千人陣型就被破了!”昌凡刺倒一名士兵後抱怨的吼道。

“老大,咱們現在是以一當十五。”後麵的廖思凱放完最後一支箭,撿起一把馬刀,苦笑著喊道。

追兵十幾人甚至幾十人將一組組的守軍團團圍住,前麵馬刀砍在盾牌上,護盾手的戰刀馬上毫不留情的砍向對方的腦袋,後麵強壯的重擊手將五十多公斤重的狼牙棒掃向前方,往往一次就帶走幾人的生命,但是其他的人也會乘機在他強壯的身體上留下幾道傷口,兩邊各一名刀手,槍手在中間左右策應……

天已經快黑了,但喊殺聲絲毫沒有減弱,求生的信念終究不能給予戰士永久的力量,他們——巨大的盾上一道道刀痕是那麽清晰,他們——鋒利的戰刀早已砍卷了,他們——緊握狼牙棒的雙手早已屋裏的顫抖,他們——中間的槍手在夜不能遊刃有餘。對方的人好像永遠也殺不完。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已經不足百人了,但他們仍然在戰鬥,他們是真正的戰士,永不放棄!

從正午到黃昏,戰鬥一直在繼續著,鮮血好像永遠也流不盡,黃昏血紅的晚霞也失盡了顏色!

銅戰早已不記得自己擋住了多少刀,殺了多少人。作為護盾手,他要守住自己和左右,盾牌來不及的,他就用自己的身體、手臂替項濤、廖思凱擋刀!當早已顫抖的右手再次揮刀刺入敵人的身體,他還沒有收回手臂,另一個人從側麵毫不留情的砍下了他的手臂!

“啊!”銅戰大吼,左手揮盾將那人的腦袋砸得粉碎,但是身體再也沒有防禦了,三把刀插入了他寬大的身體!

“狗日的!”項濤揮刀將三人砍倒,中間的昌凡趕緊撲向銅戰。

“銅戰,你怎麽樣?”

“老大,我防的怎麽樣,沒給~我爹丟臉吧?”銅戰顫抖的說。

“沒有,沒有,你是最棒的!”昌凡哭著說。

銅戰用僅剩的右手抓緊昌凡笑著說:”嗯!我們~都是最棒的,下輩子~咱們~做~親~兄~~。”

“銅戰!銅戰…!”昌凡聲嘶力竭的大喊,可惜他再也不會答應了。

“砸死你們這群狗日的!”和銅戰最要好的張費,平時最老實最憨厚的張費,憤怒的朝人群裏瘋狂揮舞狼牙棒,絲毫不管兩邊迎來的馬刀!

“殺啊!”昌凡扔了長槍,撿起銅戰的戰刀砍向敵人。

“殺啊!”

他們的傷口數在快速的增加。因為他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護盾手啊!

張費!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防禦,他一直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他身上的傷口有幾十處,兩米高的巨大身體再也找不到完好的部位!血流幹了嗎?力氣用完了嗎?疲憊了嗎?——他終於倒下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老子賺大了!”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

廖思凱也倒下了,弓箭手本來就是脆弱的,一把刀穿透了他的心髒,項濤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兄弟刀法不如你,下輩子不當弓箭手了,媽的!”他麵帶微笑的看著項濤。就連死都麵帶笑容,這個世界還有什麽能讓他畏懼的呢?

兩千多的生死兄弟,現在隻剩下昌凡和項濤了,他們背靠背繼續戰鬥著,傷口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虛弱……這時昌凡看到遠處的駱駝。敵人不是傻瓜,他們在圍殺昌凡一行的同時派人繼續前追——吳瑾被俘了。

昌凡苦澀的想到四個字——全軍覆沒!

追兵的首領蚩席很憤怒,非常憤怒,三萬人正麵對戰兩千人,居然損失了兩萬六千人多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把他們的頭全砍下來帶到天京獻功。”他憤怒的大吼!

“既已將他們殺死,將軍又何必如此?”天上突然出現一個中年人,他腳踏飛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