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處有五名值守弟子,見到吳岩到了趕緊上前施禮。

吳岩看著這五人說:“你們幾位聽著,我奉峰主之命,帶外門弟子易九霄進入到內門主峰。”

五人中有位領頭的弟子說道:“吳堂主,我們已知曉了,堂主大人請通過吧。”

跟隨在後的易九霄見此情景,更為確定了巫山宗內防守森嚴,即便是堂主帶人進來都得經曆盤查。

原本他還想著偷偷地去尋找一下斷魂崖的所在,現在看來不能輕舉妄動了。

到時候恐怕未到斷魂崖,就會被看守弟子發現,不但救不了舞隨風,還會搭上了自己。

通過了山門之後,二人繼續飛了起來,是順著上山的道路飛行。

飛到兩千丈的位置,二人又落了下來,此時遠沒有到達主峰的山腰。

他們是落在石階之上,石階向左側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中掩映著數棟樓宇。

吳岩指著樓宇對易九霄說:“那邊就是朝雲峰內堂所在地,以後你隻能在山峰之上的指定位置修煉,切勿隨意走動,不可進入到內堂。”

易九霄點了點頭道:“弟子知道了。”

二人拾階而上,沿途一路都有房屋,隻是越往上行,房屋就越見少了。

到了三千丈之後,幾乎就看不到房屋,而且山中的樹木也逐漸稀疏了起來。

易九霄感覺到了罡風的存在,一開始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但是到了三千五百丈的位置,罡風就變得很明顯,切割在皮膚之上已經有了感覺。

等到了四千丈的位置,罡風已經變得有些劇烈,跟昊天神塔大風江上的罡風已經不相上下。

那些罡風切割易九霄的**在外的手和臉上,已經能感覺到疼痛,並留下淡淡的印痕。

除了手和臉,他的身上有遮天甲防護,倒是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幸好他聽從了吳岩的意見,沒有穿上外門弟子服,否則可能已經被撕碎了。

此時,吳岩凝聚法力,用一層厚厚的護體罡氣將身體團團包裹,罡風還不能傷到他。

同時他一直觀察著走在身後的易九霄,看其在這罡風中能否抗得住。

如果易九霄難以抵擋,吳岩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撤退,取消他的曆練安排。

現在見易九霄在罡風之中並無多大妨礙,便也放下心來。

同時吳岩看出了易九霄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寶貝,似乎能抵擋得住罡風。

但是他並沒有問易九霄,每個修煉者都有自己的秘密。

又走了百丈遠,吳岩說道:“易九霄,你走到前方去吧,如果堅持不住,你便停止走動。”

“弟子遵命。”

話音剛落,易九霄一個縱身便躍到了前方,頂著罡風向上爬去。

這裏已經沒有道路了,大多數地方都被冰雪所覆蓋,放眼向上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樹木幾乎絕跡,偶爾稀稀疏疏的幾根荊棘在雪中冒出,其餘都是**的石頭。

四千五百丈的位置,罡風比四千丈的時候又猛烈了許多。

罡風切割在易九霄的皮膚之上,已不再是淡淡的印記,而是鼓起一道道紅色印痕。

這種印痕就像孩童的柔膚被柳條抽過,雖未破皮,卻已經腫起。

吳岩此時並沒有什麽問題,大乘修士的罡氣很雄橫,暫且罡風還破不了他的罡氣。

但是他已經感覺得法力消耗在加劇,加固護體罡氣對修士的法力消耗頗大。

而且越往上麵去,靈氣越是稀薄,消耗的法力也很難補充起來。

“你沒有什麽問題吧。”吳岩在後麵問道。

“堂主大人,暫時沒有什麽問題。”

易九霄回頭答道,他現在真的有些問題了,手和臉都感覺到很痛。

因為吳岩緊跟在他的身後,他不敢運轉疏浚掌,怕被吳岩察覺出自己的秘密。

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往前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後麵的路途中,每走出一百丈,感覺都會不一樣。

走到四千七百丈高的時候,易九霄手臉之上的傷痕更明顯了。

舊傷未平複,新傷又累加在上麵。

他的整張臉差不多都被傷痕所掩蓋,完全地腫了起來,看起來判若兩人。

就在易九霄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吳岩同樣也感覺不好受。

此時吳岩的護體罡氣已運轉到了極致,隨時都有可能被罡風擊穿。

他的護體罡氣一旦被破,可不是好玩的事,至少也是皮開肉綻。

所以吳岩不想再往上走了,他不想被易九霄看到他血流滿麵的狼狽模樣。

“也快到五千丈了,我還有些事,就送你到這裏了,以後你就往上自行修煉。至於你要的妖獸血肉,我明日將其送到這個位置,到時候你自行來取便是。”

說話之時,吳岩指著道旁的一個石窩,應該就是約定的放戒指的位置。

“多謝堂主大人相送,大人有事就請回吧,我自行修煉便可。”

易九霄聽到吳岩要走,頓時間喜出望外,他已經到了難以抵抗的邊緣了。

隨即他拱手為禮,目送著吳岩的身影向山下而去。

這個舉動並非是為了敬重,而是他不敢再往上走了。

吳岩下山的速度很快,簡直就是飛奔而下,片刻之間身影就消失不見。

易九霄終於可以喘口氣了,他當即修煉起疏浚掌,接連修煉了十幾遍。

氣血在經脈之中快速地流轉著,將皮膚上的腫脹和淤積逐漸消解。

易九霄明顯地感覺到疼痛在減輕,手和臉上的傷痕也平複消失了許多。

但是他並沒有急於向上攀登,他要在這裏修煉,等穩固了之後再往上走。

隨即他意念一動,將遮天甲幻化成一根細細的腰帶,圍在了腰間。

此時他的身體絕大部分都**在罡風之中,迎接著狂暴的罡風洗禮。

血痕不斷地皮膚上出現,隨後又消失,接著又出現,再消失。

四個時辰之後,他的身體已經適應了罡風,罡風隻能在他身上留下淡淡痕跡。

這種痕跡跟在四千丈的時候差不多,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傷害。

該往上走了,再過幾個時辰吳堂主就要過來,還停留在在原地不好。

於是他便向上爬去,一口氣爬到了五千丈高的位置停下。

五千丈處的罡風比四千七百丈的地方要強烈了許多,很快易九霄就遍體鱗傷。

即便是運轉疏浚掌也難以修複,新傷的速度要快過了舊傷。

無奈之下,易九霄隻能將遮天甲變換了形狀,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地。

在遮天甲的防護下,身上的傷痕在慢慢地修複著。

然後他背對著山頂,俯視著山下,等待著吳岩的到來。

兩個時辰之後,吳岩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正從山下向山頂飛奔。

易九霄趕緊收了遮天甲,重新變成了腰帶形狀束在腰間,身體大部分**在外。

他一邊修煉者疏浚掌恢複身體,一邊用神念探視著吳岩的位置。

在吳岩到達四千丈高的時候,易九霄停止了修煉,從山上往下走去。

一直走到了昨日約定的位置停了下來,等候著吳岩的到來。

吳岩在下麵將上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他真切地看到易九霄站在五千丈的位置。

而且易九霄還是**著身體,隻是圍著腰帶,穿著一條短褲。

吳岩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煉體者的體質,抗擊罡風的能力不是他這個大乘初期能比的。

他見到易九霄從山上走下來,心中很是高興,暗讚易九霄懂得禮節。

如果易九霄一直不下來,吳岩真有些難辦。

總不能隔著幾百丈遠,就將戒指丟在路邊而轉身離開。

而他能上去嗎?肯定是上不去。四千七百丈的位置都勉為其難了。

到了五千丈的位置,他的護體罡氣極有可能就被罡風吹穿,以致肉體受傷。

麵對罡風,防禦法寶都沒有作用,防禦法寶顧得了頭也顧不到腳。

還沒等吳岩走到近前,易九霄趕緊上前躬身施禮,這樣又向下走了百丈遠。

“有勞堂主大人了。”

吳岩看著易九霄光著大半個身子,雖然有傷痕,卻並不嚴重。

便問道:“易九霄,你曆練的還好吧,剛才我看到你在五千丈的位置了,本來準備上去交給你,現在你下來了也好,直接給你了。”

說完之後,一枚儲物戒指從吳岩的手中飛出,易九霄接到了手中。

隨即易九霄說道:“回稟堂主大人,昨日大人走後,我便登上了五千丈的位置,上麵罡風的確很厲害,不過也正好給我煉體了。”

吳岩點點頭說道:“沒有問題就好,我平常也是忙於修煉,以後看你的時候便少了,你自身要多注意啊”

“堂主大人,你盡管去忙吧,我這煉體也非一朝一夕能夠達到,我會多加注意,絕不會違反宗門的規定。”

易九霄這一回答讓吳岩很滿意,他其實最擔心的就是易九霄會違反宗門規定。

巫山宗有一項規定,外門弟子不能擅自進入到到內門,如發現將會被嚴處。

但易九霄此時就在主峰之上,這個位置本就是內門的範圍,進入到內門太容易了。

隻要他哪一日心血**,從山上跑到了山下,就違反了宗門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