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濤從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裏。他拚命地回憶著昨天的事,可是記憶到那三個陪酒女郎被他趕走就斷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越想頭越疼,索性回家了。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吧,出租車司機都差點拒載了。
他對昨天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但可以肯定的是,昨天肯定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可能後來又來了風塵女子吧,把醉得一塌糊塗的他搬到了酒店,上次那個女人叫什麽來著?玲瓏嗎?
簡濤捶了捶額頭,真是疼得厲害,一定喝了很多吧,才睡到現在才醒。
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田雨桐坐在沙發上,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裏有點小開心,可是對她說出來的話,完全又是另一副樣子,他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了,這算是口是心非嗎?
“大少爺,快去把大少奶奶追回來吧。”小梅哭著央求著,她怕田雨桐這一走便是不再回頭。
簡濤看向遠方,那裏已經看不見任何影子,落寞地說:“隨她去吧。”
追回來,然後呢?然後該怎麽辦?還不如到此為止。
小梅還想說什麽,但大少爺都這麽說了,她就不敢再說什麽了,問:“大少爺,要不要請鍾大夫過來看看?”
“額?”
“您的額頭……”
“哦,”簡濤伸手碰了碰,還挺疼的,“不用了,把藥箱給我拿出來,我自己弄就好。額,再拿個大鏡子過來。”
簡濤說完就上樓了,愣愣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臥房的門口,差一點走進去。自從那晚出來就沒怎麽進去過,那晚喝醉了睡了一晚,那天踢開門的時候進去一次。
簡濤在門口站了一會,還是進去了,仔仔細細地看著這間臥房,床頭還掛著他們的結婚照。拍完後他從來沒有看過,就是取照片的那一天他也沒去。他看著那張巨大的結婚照,笑容燦爛的她緊緊挽著他的手臂,而他隻是緊閉著嘴唇僵硬地站著。
這就是自己的結婚照嗎?照片上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啊?法定的妻子啊?真是太奇怪了,他們之間,除了一紙婚書什麽都沒有吧。是怎麽答應了娶她的?就是為了讓簡中毅後悔這種幼稚的想法嗎?
老頭子,你不是不顧及我的感受非要我娶她嗎?我就讓你看看我娶了她會是多麽悲慘的樣子,我的愛情,我的幸福,我原本的生活,都被你的自以為是,你的自私給毀了。當時的
我就是這麽想的,滿心憤怒和不甘,像頭小牛犢一樣衝動。可是,老頭子,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做錯了,你有沒有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簡濤輕輕地關上門,走回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小梅就上來了,將醫藥箱打開放在一邊。簡濤對著鏡子弄了一會,幾縷頭發已經完全粘住了,笨手笨腳地弄得很疼。
簡濤本來就不是什麽特別有耐心的人,為數不多的那麽一點點耐心全都用在安雨桐身上了。將手裏的鑷子用力一擲,說:“你弄。”
小梅睜著眼睛,無辜地看著簡濤。
“你又這麽了。”
“大少爺,我……我不敢……”小梅一邊說著,手也哆嗦了。
“算了算了,要是雨桐在……”簡濤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馬上說,“你走吧,我自己來。”
小梅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般逃走了。
簡濤默默地撿起鑷子,又放下,拿過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那幾縷頭發,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他真的不知道了,這才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笨手笨腳的,比如這時候。算了,還是不折騰了,隨它去吧,反正應該死不了人吧。
簡濤重重地倒在**,環顧著這件客房。自那晚被趕下床,他就一直睡在這裏,那他和田雨桐算不算是分居?簡濤想著忍不住笑起來,笑容卻在下一秒突然僵住了,他拚命地搖著頭,他討厭自己剛才的想法,不知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腦子裏鑽來鑽去,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腳底有些癢,簡濤伸手撓了撓,腳底上一道痕跡,是新長出來的肉,本來挺深挺長的一道口子,竟然留下的疤那麽淺,估計過一段時間就看不出來了吧,腳底的皮果然厚的不同凡響。
當時田雨桐是怎麽幫他弄的?他都沒仔細看,或者沒敢看,隻覺得她太彪悍了,當時的自己一定弱爆了。
頭疼的厲害,睡不著,躺在**總是神經兮兮地胡思亂想,索性站起來下樓。小梅不知在什麽地方,簡濤叫了兩聲她也沒有出現,其實他找她沒什麽事,聲音也不大,隻是習慣性地叫兩聲而已,這個別墅雖然比上簡家的豪宅,但也挺大的,就小梅一個人,不知道在哪裏忙著呢。
簡濤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驅散著自己忍不住想到田雨桐的思緒。不知不覺走到地下室,當初他買這幢別墅,看重的就是這個地下室,任何人得不到他的許可都不可以進來,就算小梅要進來打掃,也
得在他規定的日子,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這裏是為了安雨桐準備的,可是第一個他帶進來的女人竟然是田雨桐,自己當時是腦子發熱了還是怎麽了,應該是心情特別好大發慈悲才會這樣吧,一定是的。
簡濤打開門,進入那間套房,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一下子叫了起來,他幾乎聲嘶力竭地吼叫:“誰進來過了!誰到這裏來了?”
本來一直是拉上的窗簾如今是敞開的,玻璃那一邊的小魚正在悠閑地遊著,絲毫沒有被他的突然造訪驚嚇到,卻在他喊出來的一瞬間突然全都迅速遊離散去。
小梅不知道簡濤又怎麽了,聽到他的鬼叫放下手裏的活就趕過來了。
“大少爺,您怎麽了?”小梅戰戰兢兢地問。
“你是不是進來過了?”簡濤厲聲問道。
“沒……沒有。”小梅的聲音都抖了,大少爺反複交代這裏不能隨便進來,自己怎麽可能不知死活地進來呢,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那是誰進來了?那個窗簾,”簡濤憤怒地指著,“每次都是拉上的,誰拉開來的?”
小梅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一直拉上的窗簾竟然是拉開的,其實她覺得大少爺這樣挺大驚小怪的,也許隻是她不明白這地方對大少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吧。可是自己都沒來過,是誰把窗簾拉開的呢,難道……是大少奶奶?
簡濤平靜了一會兒,也沒有剛才那麽衝動了,說:“你是不是打掃的時候忘了拉上去了?”
“大少爺,我真的沒有,每次打掃的時候都會把窗簾拆下來洗幹淨,然後再裝上去,都是拉上去的……”
“那是誰?是她?”簡濤若有所思地咬了下嘴巴,問:“她進來過嗎?”
“額,大少奶奶嗎?大少奶奶有一次進來過。”小梅小聲地回答。
“哦,原來是她啊。你忙自己的去吧。”簡濤淡淡地說,他的語氣怪怪的,和剛才的比落差甚大。
簡濤走過去,輕輕撫了撫窗簾,陷入了深思。
記得結婚前帶她來過這裏,當時的她,一臉的欣喜,那是他見過的最光彩照人的樣子,那一天和她在一起,雖然自己也不願意承認,但真的很開心,而且很輕鬆。
難道自己一直心緒不安就是因為田雨桐走了嗎?如果沒有安雨桐,他也許會愛上她吧,隻可惜,她先來了,便沒有了你的位置,對於你的心意,我隻能故作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