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曼就打電話過來。昨晚睡得特別安穩,田雨桐揉著眼睛接了電話。
“雨桐,下午有拍賣會,我們去吧。”程曼興奮地說。
“拍賣會我們去幹什麽?而且,那個能隨便進去嗎?”
“其實是媽媽收到了邀請函,但她不能去,本來我也不想去的,但這次有一套茶具,叫什麽來著,反正挺有名的,我想著你不是喜歡嗎?去看看唄。”
“你說的是顧老的嗎?”
“額?好像是吧,反正是大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這東西是一竅不通。”
“什麽時候啊?”田雨桐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從小受老田的影響,她對紫砂壺情有獨鍾,雖然程曼說的含糊不清的,但她知道自己一定猜的八九不離十。
“下午三點半開始,到時候我們在那裏碰頭吧,我一會兒把地址給你發過去。”
田雨桐剛想說自己現在不在家裏,可是想想算了吧,這個貌似不是主題啊。
“曼曼,你中午有空嗎?要不我們一起吃午飯然後過去吧。”
“好啊好啊,都好久沒見了,怎麽,今天舍得出來見我了,唉,我真可悲,見你一麵,居然還是托了那破壺的福。”程曼故作生氣地說,她想不明白田雨桐一個年輕小丫頭,怎麽喜歡這種老爺爺喜歡的東西,但她不管,隻有是田雨桐喜歡的,她至少不會覺得討厭。
“那我們就在西冷牛排見吧,離你那也近,好好工作吧,親愛的大傻妞,我到了給你打電話啊。”
“恩,等你電話哦,你才是大傻妞,你全家都大傻妞。”
田雨桐被她逗得笑起來:“哈哈,我是傻妞行了吧,快工作吧,你可不是在幫別人打工啊。”
田雨桐又在**窩了一會兒,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才起床。田雨桐有早上起來洗澡的習慣,簡單地衝了個澡,看看時間還早,敷著麵膜拿出昨天買的牛奶和麵包,這就算是早餐了啊。其實她一直很佩服西方人發明了麵包,像包子什麽的,冷了就不能吃了,而麵包就算放幾天照樣是那個味道,當然剛烤出來的除外。
吃完早飯,看了一會電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化好妝就出門了。程曼應該還在上班,田雨桐實在想象不出她坐在辦公室裏的樣子。
田雨桐訂好了習慣的位置,打電話給程曼。這裏的地段很好,不出一站就是大學城,大概開車二十分鍾就到了市中心的商業區,到處都是商場和寫字樓,可是這裏拍拍就是低矮的房屋,狹窄的馬路,兩旁的梧桐永遠都是一個樣子,一小段牆上滿是塗鴉。這裏的建築有些年月了,大多數都有百年曆史,以前都是公館什麽的,現在成了一條商業街,沿街都是各種情調的餐館和店鋪。
田雨桐懷疑程曼是不是早就在附近候著了,打完電話不一會兒,她就到了。
程曼一坐下來就大口地喝著冰水,說“雨桐,我是又餓又熱,快點吧。”
田雨桐有點被她粗魯的樣子嚇到了,以前隻是大大咧咧,現在完全不顧及形象啊,喝水的聲音咕嚕咕嚕的。
“喂,你別像上輩子渴死的一樣好吧。”田雨桐開著玩笑。
“你這個沒良心的還笑,你知道我今天和一個客戶扯了多久嗎?三小時,愣是一口水都沒喝,真難伺候。”程曼伸出三個手指頭在她麵前比畫著,一副老娘我能活著那是福大命大的架勢。
田雨桐將她的手推回去,說:“好了好了,快點吧,餓死你了我欺負誰去啊。”
“沒良心啊。”程曼露出一臉的無奈,遇人不淑啊。
兩個人都點了火焰牛排,因為要開車,都沒喝酒,點了兩杯紅茶。
“雨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嗎?”
“恩,是你帶我來的,那時候高一吧,是你打賭輸給我了,哈哈。”田雨桐現在都能想起來那天程曼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
“願賭服輸嘛……”願賭服輸?原來自己竟然是如此好賭的人,那晚和簡濤,不也打了賭嗎?大家都輸了,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
田雨桐故意慢悠悠地切著牛排,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而程曼因為真的餓了,吃的很認真,也沒有留意到田雨桐臉上一閃而過的悲涼。
“雨桐,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特別討厭你,我想你這個人怎麽那麽不要臉,小姑娘家家的,動不動就和別人打賭,贏了就讓人請吃飯,每次還得去不同的地方。”
“那你怎麽就和我賭了呢?不是自己沒事找事嗎?”
“我當時沒想到自己會輸,可是打賭哪有穩贏不輸的道理,我是太相信自己了,自以為是的後果就是被你敲詐了一餐牛排。”程曼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很認真地看著田雨桐說,“可是,我多麽感謝那一天自以為是的自己,謝謝她,讓我們有了交集。”
田雨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笑著白了她一眼:“不是說餓了嗎?還不快吃?別矯情了哈。”
“嗬嗬,是嗎?”程曼也笑了笑,繼續吃著所剩不多的牛排。
吃完午餐,又坐了一會,離三點半還有很長時間。
“要不去對麵的商場逛逛吧。”程曼提議。
“不去,不想動。”
“你這個懶人。”
田雨桐微眯著眼睛,她有一個很奇怪的毛病,吃飽了就想睡覺,如今已經困得不行了,雖然程曼一直跟她強調,飯後半小時內睡覺會中風的,可是她也不聽,那是身
體本能的反應,控製也控製不了啊。
“要不你去我辦公室眯一會吧,我那裏麵有張床。”
“不了。”田雨桐搖搖頭,一是她懶得動,而是她不想看到一個人,雖然可能性不大,而且,那個人就算站在她麵前她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可是,她心裏過不去。
“大小姐,那你是打算一直坐在這裏嗎?”環顧周圍,除了剛才進來的一對情侶,就她們兩個人了。
“那地方遠嗎?要不我們先去吧,萬一路上車堵得厲害,錯過了怎麽辦?”田雨桐雖然聲音迷迷糊糊的,但思維還是很清晰的,其實也就是去看看,湊個熱鬧,最後肯定落不到自己手裏。
兩個人走到地下停車場,程曼說:“我們開一輛車去就好了,你那麽迷糊,做我的車吧,你的車子一會讓人來開回去就好了。”
“我……回去了。”
“什麽?你這時候要回去?”程曼大叫起來。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昨天……”怎麽說呢?離家出走?回娘家?
程曼心領神會地拉過她的手,說:“那你把車鑰匙給我吧,我送你回去,再讓人幫你把車開回去。”
田雨桐感激地看著她,所謂朋友就是這樣吧,你什麽都不需要說,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就知道你在想什麽,在你開口前就說出你想聽的話。
曼曼,我又何嚐不感激那年傻不拉幾和你打賭的自己?
田雨桐在車裏真的睡著了,但隻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
打了個哈欠,說:“還沒到呢?”
“借你吉言,堵車了。”
“哈哈,那是我未卜先知。”
“你就吹吧,還真以為自己是預言帝啊。”
這裏的交通永遠都是擁擠不堪的,記得有一次遇到紅綠燈,田雨桐感覺路邊有個人特別眼熟,一想,上一個紅燈的時候那人不也在等著綠燈亮嗎?這路況,哈哈,沒辦法吐槽了。
“在想什麽呢?一個人傻樂。”程曼轉過臉看了一下她。
田雨桐衝她笑笑:“不告訴你。”
程曼對她突然笑起來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有再問什麽,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
“對了,曼曼,剛才忘了問你了,你不是說一上午都在和一個客戶談項目嗎?怎麽沒和他吃飯呢?”田雨桐好奇地問。
“因為和你約好了呀。”程曼認真地說,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這樣說你信嗎?他呀,被我纏了一上午,估計是不想再見我了,還吃飯,簽完合同就走了。”
“額……是嗎?原來你那麽恐怖啊。”田雨桐承認自己嘴巴犯賤了,但和程曼在一起,兩個人都會是賤賤的,毫無顧忌,這種感覺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