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時候大家都曬黑了,田雨桐因為膚色本來就白,就顯得格外黑白分明,杜曉磊一天要說她好幾次小雪人雪糕,一開始田雨桐可不樂意了,但有一種東西叫習慣,在杜曉磊堅持不懈的小雪人長小雪人短下,田雨桐也不反駁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杜曉磊叫她小雪人,是因為他真的覺得她就像雪人一樣純白無暇。
“小雪人,這是今天要買的東西。”杜曉磊一點都不客氣地將一張紙和一張紅票票塞到田雨桐的手裏。
“你怎麽每天都有那麽多東西要買呀。”田雨桐埋怨著,一邊卻展開紙條看了起來,一條條地讀下去。
“別看了,錢肯定夠的。”杜曉磊故作不耐煩的說。
“你怎麽要買那麽多東西呀,有些昨天不是還買了嗎?怎麽那麽快就用完了?”田雨桐很認真地問。
“我用東西費。”杜曉磊打著馬虎眼,其實他宿舍裏這些東西都快放不下了,他就算用得再費也用不了那麽多啊。宿舍裏同學什麽東西沒有了,就從他那邊拿一點,才不至於他把那些東西堆到**去。
“以後就節約點用吧,你一個人用得都頂得上三個人的了。”田雨桐依然很認真地說。
杜曉磊就嘿嘿笑著,他喜歡田雨桐用認真的口氣告訴他要怎麽做,每當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心裏滿滿的幸福都快溢出來了。那個時候,太陽毒辣,皮膚黝黑,幸福綿長,杜曉磊一直陽光地笑著,以為這就是永遠,永遠到可以想永遠。
軍訓的時候多少有些無聊,杜曉磊和田雨桐這麽密切的關係,在其他人看來就是沒有什麽事也有什麽事的了。也許是拿人的手短吧,宿舍裏的哥們還算厚道,沒有瞎起哄,倒是出了一大堆主意慫恿杜曉磊去追田雨桐。
“磊哥,要不英雄救美吧。”每個男生宿舍總有那麽一個瘦瘦的猴精猴精的人,永遠在出著不靠譜的主意,自己還挺自鳴得意。
“你說什麽呢。”杜曉磊有些煩他,他不喜歡別人和他提起田雨桐,那種心髒噗噗直跳的感覺,讓他又驚又喜,可是他並不喜歡和人分享這種感覺。
“有本事你說不喜歡人家,唉,你看看你們兩個,天天你儂我儂的,真是羨煞旁人啊。”光著膀子的小胖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搭話,他的這副樣子在杜曉磊看起來猥瑣至極。
“我們是朋友。”
“朋友?朋友天天給你買東西,天天給她帶飲料?你呀你呀,天天那麽大一袋,讓一個小姑娘拿,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們就得瑟吧,明明就是嫉妒,**裸的嫉妒,有本事你們也讓同桌幫你買東西呀。”杜曉磊悶著聲音說。
“磊哥,得瑟的是你吧,你明明知道我們幾個可都是坐一凳子上的,就你搭上一丫頭。”
“你們都比我先來,那時候應該空位很多吧,怎麽偏偏就……難道?”杜曉磊挑著眉毛,故意說他們幾個性取向有問題。
“算你狠。”小胖子本來就比較詞窮,因為長得胖皮膚很好經常被男生摸來摸去,已經很介意這些了,杜曉磊這麽一說,他就索性隻吃東西不說話了。
可是猴精猴精的那位不肯作罷,說:“你們要真是純潔的友誼,那哥們我可下手了,水靈靈的妹子等著我吧。”
猴精說著還很得瑟地笑了兩聲,好像已經追到手了。說實在的,猴精在外麵還是非常人模狗樣的,再加上他長得不錯又會逗女孩子開心,杜曉磊一下子心慌了。
“哥們勸你別,田雨桐可是個好姑娘,你都勾搭了那麽多妹子了就不要去禍害她了。”
“呦呦呦,還說沒什麽,一聽我要下手就變臉了,還說什麽純潔的友誼。”
杜曉磊這下真變臉了,對於田雨桐的事,他本就比較敏感,根本由不得任何人拿她開玩笑。
“誰都不許說
她,不然小心我給你們顏色看。”
猴精也一下子沒聲了,一開始見到杜曉磊的時候,以為他是個奶油小生,可是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知道自己大大的錯了,這孩子不好惹,這就是杜曉磊在猴精心目中地形象。
杜曉磊倒在**,看著天花板,隱隱地還能看到幾抹去年留下的蚊子血。
一想到田雨桐,就覺得心裏熱熱的、又亂亂的。他在**翻了幾個身,覺得有些不自在,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和田雨桐的同桌隻不過是臨時的,軍訓一結束,他們就要重新安排座位,而那時候,田雨桐會變成誰的同桌?那時候,她會不會也幫她的新同桌買東西?這個問題折磨得杜曉磊很不安,他突然之間覺得心裏堵得慌,好像有很多東西在裏麵橫衝直撞卻找不到出口發泄出來一樣。而那個時候,已經開始準備最後的匯演了,杜曉磊居然拿著手指頭數他和田雨桐還能做幾天同桌,結論是無論他數幾遍無論他用什麽方法數都沒有超過一隻手,這個結果讓他更加不安。
杜曉磊有點糾結,自己這是怎麽了,就算是真的喜歡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整顆心都為她牽掛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牽腸掛肚?他杜曉磊一向無牽無掛,曾幾何時,也因為一個小丫頭有了那麽多小心思。
他突然大叫一聲,嚇的小胖子剛要塞到嘴裏的零食掉到了地上,小胖子睜圓了他的眯眯眼問:“磊哥,你怎麽了?”
杜曉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突兀,隨口說:“打蚊子。”
“有打蚊子用嘴打的麽。”小胖子嘀咕了一句,繼續吃著他永遠都不會吃完的零食。
那一夜,宿舍的空調壞了,一如他的心。這是後來杜曉磊形容自己那一晚的心情的,可是這個比喻怎麽都有些怪異,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什麽心情吧,也許他自己也忘記了,記住的隻是自以為是的感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