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怪異師徒
?”今天莫殘沒有接,自然有別人接,她注定是要陷入一場生死之戰中。
“原來我的命真的這麽值錢。”祁雲受傷不久,她就收到風雨樓的消息,有人要她的命,隻是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大手筆。出得起這個價錢,又急於要她的命的,似乎隻有蒼月了。
她調侃式的回答,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既是如此,楚吟也不勉強,笑道:“好吧,隨你,我和你很投緣,哪天你願意了,再到岐山找我。”
忽然,楚吟抓起慕容舒清的右手,與她手掌相對,一道勁力自掌間送出。慕容舒清隻覺得手中忽然湧進一股氣流,然後就是一陣如針紮般的疼痛彌漫於掌間,疼痛讓她悶哼了一聲。很快,楚吟收回了手,慕容舒清翻看掌心,並沒有什麽傷痕,除了慢慢消退的疼痛還在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切。
莫殘卻因為楚吟突來的舉動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與楚吟對視一眼後,並未說話,仍是冷然地坐在那裏,隻是看向慕容舒清的眼神更為複雜。
他們之間的暗自交流,慕容舒清看在眼裏,卻不插話,而是拉了拉衣袖,將手掌收進暖和的棉衣裏。她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們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香茗。不是不擔心楚吟剛才那一掌,隻是他若真的有心傷她,她也是避無可避,還不如坦然麵對來得自在。
楚吟接過慕容舒清斟的茶,略帶神秘又隱隱有些興奮地說道:“別擔心,我不會害你的,以後你就會知道它的好處。”
慕容舒清也不再深究多問,既然她選擇了隨楚吟而來,那麽她就會承擔相應的風險和後果,隻是她進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卻沒有看到炎雨,不免有些擔心,她問道:“我的侍衛?”
“他還在幻陣裏,你出去就會見到他了。”她那個侍衛的武功自是不弱,隻是進了他精心設計的幻陣,再高的武功也無濟於事。
得知炎雨無礙,慕容舒清的心也放了下來,不過以炎雨的執拗性子,找不到她,他一定會在那陣中亂闖,她還是早點出去為好。沒有忘記進來的初衷,慕容舒清問道:“淨水——”
她才提了淨水的名字,就被楚吟打斷。這時的楚吟,揚起他那絕豔卻異常冷淡的笑容說道:“我說過了,你們有了決定再來找我。”
要淨水做決定,以她善良的天性,最後決定不治的可能性最大,那麽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祁睿多年的努力白費了,而讓淨水重建信心也麵臨更多的困難。慕容舒清暗自思量,問道:“我想知道,不植皮,淨水臉上的胎記可以通過藥物或者針灸淡化嗎?”就算不能完全治好,能有所改善也是好的。
她的問題已經回答了她的態度,看來他們還是不會換臉的,楚吟懶懶地回道:“可以,不過過程會比較漫長,也不會完全好。”其實他可以不用告訴她這些,他一向要求完美,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求用臉皮而不是隨便一塊皮膚的原因。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容舒清鬆了一口氣,心裏擔心炎雨和淨水,也無心再久留,起身道:“我知道了,不打擾了!”
楚吟無所謂地點頭,沒有再挽留的意思。慕容舒清微微點頭施禮後,轉身出了小院,看著眼前錯綜複雜的梅林,慕容舒清有些頭痛,或許不學醫術,這奇門術數、破陣之法還是可以和楚吟討教討教的。不然她又要在那梅林裏邊聽風感梅,賞月逐露了。雖是這麽想著,慕容舒清還是帶著笑意,從容地步入梅林,隻因莫殘自她出門時,就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她想,他有話和她說,那麽選在這寒風漸起、傲梅爭豔的梅林,該是和他的冷傲相得益彰吧。
慕容舒清走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又不辨方向了,身邊都是一叢叢已逐漸綻放的紅梅,天色漸晚,更是難辨東西。她隻得在一棵梅樹下站定,轉身看著莫殘,無奈地苦笑道:“我似乎又迷路了。”
莫殘走到慕容舒清麵前,那雙總是布滿寒霜的眼靜靜地看著她,他總是這樣習慣性地無語,仿佛身邊的氣息都會被他凝固。久久,莫殘伸出右手,慢慢地撫上了慕容舒清的發絲,他突來的舉動,讓慕容舒清心中微微驚訝,但是她卻沒有避開。當他放下手時,隻見他的手中,有一朵殘紅,那隻因常年握劍而粗糙寬厚的手,卻異常溫柔地摩挲著手中的落梅。
“你一定要讓你自己處在危險中?”莫殘低沉的嗓音在這空曠的梅林間響起,不仔細聽還聽不清楚。
慕容舒清的視線從落梅中抬起,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我也不想啊。”說得她好像很享受被人追殺的感覺似的。
“不想,卻不肯留在這兒。”莫殘鬆手,手中的殘紅隨風飄落,飄搖過後,歸於塵土。
慕容舒清看看四周,還是那片無邊梅林,反正她自己走不出去,莫殘看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索性倚在身後那棵大梅樹上,笑問道:“你是來給楚吟當說客的?”
相較於慕容舒清站沒站相,完全沒有一點閨閣千金的樣子,莫殘就嚴謹得多,他一身黑衣,挺拔地立在那裏,亦不輸這滿院傲梅。莫殘微微皺起眉頭,仍是冷冷地說道:“在他身邊,起碼你是安全的。”
他雖然從來沒有叫過楚吟師傅,他也從沒有要求他叫過。可是楚吟那出神入化的功夫,當世怕是無人能及,還有這變幻莫測的奇門之術,起死回生的妙手,他敢說,沒有楚吟護不了的人,慕容舒清待在楚吟身旁,會很安全。
寒風拂麵,暗香浮動間,慕容舒清低淺的聲音淡淡地回道:“有很多時候,安全是相對的。沒有什麽地方是一輩子的避風港,有些責任也不得不擔當。”
她怎會不知在楚吟身邊會很安全,可是那些想要她命的人,針對的不是她,而是慕容家,殺了她是擊倒慕容家最快的方式。她可以躲到楚吟身後,那時危險就會降臨到年老的慕容祥和剛剛長大的慕容星魂身上。當你已經成為別人的避風港時,如何能隨便撤回羽翼?
慕容舒清語音才落,莫殘倒是很爽快地回道:“好吧,隨你。”
他顯得過於輕鬆的語調讓慕容舒清有些好奇地睜開雙眼,眼前的莫殘仍是那張雷打不動的冷臉,隻是冰眸中已沒了剛才的冷凝和擔憂,甚至還染上了淡淡的興奮。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還是她說了什麽
?
無解,慕容舒清隻得笑看莫殘,等著他接下來的解釋。
“我不會讓你死。”莫殘說得冷淡,然而每一個字都如力透千鈞般,深入人心。
慕容舒清一愣,終於明白,隨即笑了起來,這殺手要轉行做保鏢嗎?可是他隻是立在那裏,就散發著淡淡的殺意,寒氣逼人。他還記得如何救人嗎
?畢竟對他來說,殺人比較容易些吧!慕容舒清終於勉強收了笑意,調侃道:“你的行情太高了,一百萬兩殺一個人。那你救一個人要多少銀子,我怕我付不起。”
難得地,莫殘也配合地回道:“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都要!”慕容舒清回答得爽快,說完,自己便忍不住輕笑起來。莫殘仍是不語,隻是看著眼前如玉的笑顏,嘴角也不住地輕揚。
梅林間,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和諧地走著,不時伴隨著低淺的說笑聲,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輕鬆地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