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慕容小姐

?”

“蒼素在裏麵給她療傷。”她也不知道君到底怎麽了。想到今天這場仗,慕容舒清細細看了一眼炎雨,有些擔心地問道:“炎雨,你有沒有受傷?”這時候,有些事情,需要炎雨馬上去做,可是這一天的征戰,她又擔心他身體受不了。

看著慕容舒清掙紮的樣子,炎雨輕輕地勾起嘴角,她總是這樣,以為他們是泥捏的嗎?炎雨讓她仔細查看了一遍,才笑道:“我沒事,你說吧。”

看他確實隻是些皮外傷,慕容舒清才說道:“我想盡快知道燕芮國內目前的情況,還有……你幫我找三樣東西,硫黃、硝石、木炭,越多越好。”

雖然不明白她要這些做什麽,但是炎雨還是低聲回道:“是。”說完立刻翻身上馬離去。

炎雨走之後,慕容舒清還是很擔憂,不能確定下午的巨響是不是炸藥造成的,但是她必須有所準備,如果正是炸藥,蒼月製造炸藥的水平達到了什麽程度?這些都讓她頭疼不已。慕容舒清輕撫著額頭,想要去主帳,正好看見蒼素從商君的帳中走了出來。

秦修之最先迎上前,慕容舒清也著急地小跑到蒼素麵前,在這大冷天,他額間竟冒著汗,慕容舒清焦急地問道:“蒼素,她怎麽樣?”

“還沒有醒,但是她的幾處經脈都被震斷,內傷很嚴重。”

“會不會有危險?”秦修之擔心地一直往帳內看,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蒼素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回道:“我已經護住她的心脈,不會危及性命了,武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她經脈受損嚴重,武藝可能恢複不到從前了。”

看蒼素臉色也很差,一定是救治商君費了很大內力吧。慕容舒清輕聲說道:“我們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晚點再來看她。”

看一眼身後的營帳,再看看慕容舒清和秦修之,蒼素點點頭,轉身離開。

秦修之一直盯著營帳的門口,似乎想要進去,又怕不妥,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對慕容舒清說道:“我想去看看他。”看不到他,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

慕容舒清輕笑道:“好吧,一起。”若是今晚不讓他見,估計他一晚上也睡不著了。

進了帳中,在屏風前,慕容舒清輕聲說道:“笑笑,我和修之想來看看君。”

聽到秦修之也進來了,商笑趕緊將床邊的紗帳放了,姐姐現在的樣子,可不能讓秦修之看見。收拾妥當了,商笑才低聲說道:“進來吧。哥哥他還沒有醒,你們就這麽看吧。”

兩人進了內室,隔著紗帳,看不真切商君的樣子,但是朦朧間,還是可以看見她的身影。秦修之遠遠地站在屏風旁邊,注視著紗帳裏那個不真切的身影,他這是怎麽了,難道他真的有斷袖之癖不成,這怎麽可能?

將秦修之的暗自傷神看在眼裏,慕容舒清說道:“修之,我看君會沒事的,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秦修之回過神來,迎著慕容舒清清潤的眼眸,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再看**的人影,他似乎也沒有什麽再留下去的理由,於是點點頭,走出營帳。

確定秦修之出了帳外,慕容舒清立刻走到床邊,輕輕掀開層層輕紗,坐在床沿。商君麵無血色地躺在那裏,緊閉的雙目毫無生機。雪白的貂毛氈子緊緊地包裹著她,沒有了平日的朗朗氣勢,一頭常年束起的青絲散落於枕間,讓她看起來脆弱而單薄。慕容舒清輕輕地撫上商君消瘦而冰冷的臉,不知何時眼中蓄滿了淚水,她為這不滿雙十,卻肩負著太多太多的女子心痛。

一直強忍的淚水,自商笑眼裏滴落,她趴在慕容舒清腿上,盡情地哭泣著,或許是怕吵到商君,她用手捂著唇,不讓哭聲太大,但是這時時抽泣哽咽的哭聲,卻讓慕容舒清更為揪心。

扶著商笑的肩膀,輕輕地為她抹去眼周的淚水,慕容舒清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對她說道:“沒事,別哭。我剛才問過蒼素了,他說君沒有什麽危險,醒了好好養著,就會好的。”她答應過君,好好照顧商笑,她是君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

“真的?”像是急需保證一般,商笑坐直身子,一雙哭紅的眼直直地盯著慕容舒清。

慕容舒清用力地點頭,堅定地回道:“我保證。”

得到慕容舒清的保證,商笑的心總算安定了些。她坐到商君身邊,拿著毛巾不時為她擦拭額間的薄汗,也不再哭泣,眼睛一直不離與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慕容舒清輕輕歎了一口氣,悄悄地出了營帳。

月亮在灰蒙蒙的天上,顯得也不明亮,剛才在營帳裏的時候,她就聽見了震耳的馬蹄聲,該是軒轅逸回來了。她急需知道,那是不是炸藥。慕容舒清走到主帳之外,這是第一次,沒有人邀請,她自己到了主帳。

帳外兩名小將攔住了她進去的步伐。小戎看清是慕容舒清,叫道:“慕容小姐。”

借著月光,慕容舒清也看清了這名小將的麵容,微笑著說道:“小戎,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我有事情和將軍說。”

“這——”小戎躊躇著不知怎麽回答才好,雖然是將軍夫人,可是將軍在討論軍情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擾窺視,若被發現,是要軍法處置的。

看他一臉為難,慕容舒清也知道這軍中自有軍紀,可是按照今晚的情況,他們估計要討論到深夜或者明日也說不定。想了想,慕容舒清隻得說道:“是關於軍情的。很重要,麻煩你了。”

小戎一咬牙,答道:“行,您等會兒。”說完便鑽進帳中。

沒有等多久,小戎就跑了出來,一臉笑意地說道:“慕容小姐,將軍請您進去。”

微笑著道了謝,慕容舒清邁步進了帳中。

慕容舒清走進帳裏的時候,軒轅逸正在地形圖旁講解今天的主要情況,其他的副將、先鋒、將領都圍在圖前,聽著軒轅逸的分析,他們討論得入神,也沒有注意慕容舒清進來。

看來小戎並不是大聲稟報她的到來,既然如此,她就在這裏聽好了,她隻是想要確定一下蒼月用的是不是炸藥而已。慕容舒清靠站在營帳門邊,耳邊聽著軒轅逸說話,眼睛卻盯著懸於正中的一幅字畫,好漂亮的字,字體瀟灑利落,一筆一畫都恰到好處,前幾次來她怎麽沒有注意過呢?

“清兒。”雖然欣賞著字畫,但是慕容舒清還是用心地聽著軒轅逸的話,聽到他說到一半就停下來叫她的名字,不用說,自己又成了這營帳中的焦點了。

慕容舒清慢慢轉過身來,果然不出她所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她看,畢竟她這時候出現在這裏確實不合時宜。軒轅逸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過來。”剛才小戎在他耳邊通報她有軍情要報,想不到她進來之後,倒是悠閑地欣賞起字畫來了,若不是看見她不自覺地輕揉自己的腿,他也不想叫她。

慕容舒清直接忽略那些或驚訝、或偷笑、或譴責的眼神,走到軒轅逸身邊,打算在軒轅逸耳邊問完她想知道的事情之後趕快離開。可是才到他身邊,她就被他拉到身後他的主帥椅上坐下,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發現還算溫暖,才準備走回地形圖前。

慕容舒清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軒轅逸不解地回頭看她,慕容舒清輕輕招手,示意他把頭低下來。軒轅逸微怔,心裏卻滿是歡愉,這是清兒第一次讓他靠近她,而且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慕容舒清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軒轅逸更是樂於靠近,同時他也很好奇,她要和他說什麽?自然是順勢俯下身子。其他的將帥雖覺得不妥,但也不便說什麽,隻得紛紛轉頭,尷尬地看向別處。

直到軒轅逸將耳朵輕輕地貼近她,用低低的聲音問道:“什麽事?”慕容舒清看著前麵一群故作忙碌左顧右盼的將軍們,才發現這個動作似乎有些曖昧,既然已經這樣了,早點問完才是正事,於是她在軒轅逸耳邊輕聲問道:“我想知道,今天那幾聲巨響是不是蒼月的武器造成的,這是不是一種會爆炸的東西

?”

本來清兒輕輕淺淺的輕聲低喃,耳朵上的酥麻感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聽清了她問的話之後,軒轅逸驚訝地看著她。

沒等軒轅逸說話,李鳴就已經忍不住問道:“慕容舒清,你怎麽知道的?”

慕容舒清一愣,抬起頭來,隻見所有的將領都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她,尤其是這次與蒼月有過交鋒的人。將軍剛才隻是講了這次失利的原因是蒼月有了一件新武器,並沒有說是什麽,她怎麽可能知道?

她怎麽會忘記這些都是武功高強的人士,在這樣安靜的主帳中,她說得再小聲也是無用。而且顯然,他們雖然頭已轉過去了,耳邊卻十分關注著她和軒轅逸的對話,看來,男人八卦起來也不遑多讓。

好吧,既然大家都聽見了,她也沒有必要再小聲說了,慕容舒清對上軒轅逸帶著疑問的眼,問道:“那東西是什麽樣子的?”

“一個比拳頭略小的黑球,落地就會炸開。”這也是他從未見過的暗器。

“它的威力有多大?蒼月用什麽把它們打出來

?”不知道蒼月製作炸藥的水平達到什麽程度了,若是已經製造出了類似大炮一樣的東西,那就真的是糟了。

軒轅逸想了想,回道:“那個黑球炸開之後,可以讓附近的五六個人落馬,濃重的煙霧和響聲能讓馬匹受驚,將士們也看不清周邊的情況。至於送出黑球的,是弓弩。”

“弩?”慕容舒清驚訝地問道,“確定

?”

李鳴對於她的質疑很不滿,大聲回道:“當然,我看清楚了,確實是弩,不過比一般的弩要大一些,能將黑球彈出來。”

是弩。那就太好了,看來目前炸藥的水平還不高,殺傷力也不怎麽大,慕容舒清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

慕容舒清低頭不語,卻急壞了在場的將領們,軒轅逸輕拍著她的手,叫道:“清兒?”她在想什麽這麽入神,又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她應該知道這黑球是什麽東西吧。待慕容舒清回過神來,軒轅逸才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清兒,你知道那是什麽

?”

慕容舒清點頭回道:“嗯,這種會爆炸的東西叫炸藥。”

“炸藥?”眾人麵麵相覷,軒轅逸朝裴徹看去,隻見他也微微搖頭,並不知道這所謂的炸藥是什麽。

李鳴第一個問道:“什麽是炸藥?”從來沒有聽說過。

她該怎麽去解釋呢?想了想,慕容舒清回道:“其實差不多就是一個大鞭炮。”這樣應該比較形象吧。

她的話才說完,李鳴一臉不信,說道:“這怎麽可能,鞭炮不會有這樣的威力。”他又不是沒有見過鞭炮。

裴徹卻忽然皺起了眉頭,舒清的意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又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裴徹虛心地問道:“舒清,你能再說清楚一些嗎?”

她終於知道,裴徹為什麽年紀不大,卻也算博古通今,位列軍師了,因為他有一種永遠求知求教的精神,不會因為自己的成就和見識,就隨便否定其他事物的存在。

“它們的原料都是一樣的——火藥。”

一會兒是炸藥,一會兒是鞭炮,一會兒又是火藥?他們隻想知道那個黑球到底是什麽

看他們還是一臉的茫然,慕容舒清又解釋道:“將火藥放進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點燃之後,它就會爆。鞭炮的威力不大,是因為它的配比量和炸藥有些不一樣,而且鞭炮大多數是用紙包裹在外麵,量也很少,所以看不出它的威力。”

聽了她的解釋,大概什麽意思,他們是懂了。主帳內一時間格外安靜,知道黑球是什麽,接下來要怎麽破解呢?李鳴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一枚小小的鞭炮都可以爆,那麽很多在一起,威力可想而知。要是我們也有了這種炸藥,就不怕蒼月了,我現在就去找做鞭炮的師傅。”

按住李鳴的肩膀,裴徹冷靜地說道:“李鳴,等等,讓舒清說完。”若是這麽容易,東隅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聽說過這麽厲害的暗器了。

慕容舒清讚許地看著裴徹,點頭說道:“做鞭炮的師傅是做不成蒼月用的炸藥的。”

“為什麽?”前麵不是說原料是一樣的嗎

這李鳴腦子怎麽一根筋呢?慕容舒清歎道:“首先,炸藥的火藥配比量和鞭炮並不完全一致。還有就是裝火藥的東西,和鞭炮也不一樣。”

一直聽她說火藥,軒轅逸好奇地問道:“火藥到底是什麽?”

“硫黃、硝石、木炭按比例調配,就成了火藥,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慕容舒清回到椅子上坐下,把茶端在手裏暖手,有些急切地說道,“雖然鞭炮師傅自己做不成炸彈,但是也是必不可少的,對了,我們還需要鐵匠。明日你們找齊五位鞭炮師傅和三名鐵匠。”

“清兒,你打算怎麽做?”她對這件事,好像特別急切。

“明天馬上開始做,我們沒有時間了。”她也不想這麽急,隻怕有人更急,她不急不行。

軒轅逸拿走她手中已經漸漸冷掉的茶,把士兵重新沏好的熱茶遞到她手裏,問道:“怎麽說?”她似乎很確定蒼月會馬上出擊。

“我懷疑蒼月會在這兩天進攻,他們需要速戰速決。而且他們有這樣的武器,也有速戰速決的機會,所以,我們要更快。”

部署了兩個月,燕芮國內應該已經有所異動,宏冥必定也已接到消息,他不可能再留在臨風關多久,而尤霄的炸藥應該也是剛研製出來,不然前段時間他也不會一直避而不戰。有了這樣的利器,再加上尤霄想要打敗“戰神”已久,這一戰對於尤霄和宏冥來說,都是越快越好。

“可是,誰會做炸藥呢?”黃錫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慕容舒清。

慕容舒清不緊不慢地喝下一口熱茶,才聳聳肩說道:“試一試吧。”她還是十多歲的時候,和爺爺做過火藥配比的實驗,威力不大的炸藥她是會做,但是要做成能在戰場上使用的武器,她就沒什麽把握了,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啊?”眾人傻眼,她如此自信地說得頭頭是道,原來隻是會說而已

真累,慕容舒清伸了伸懶腰,原來解釋是一件這麽累人的事情,剛才在主帳內說了半天,他們還是似懂非懂,也可能是自己並非學理工科的,解釋得也不很詳盡的緣故吧。她主動認輸,說是說不通了,明天做的時候或許他們就能明白吧,畢竟直觀的東西容易讓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