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將語氣放低,他歎了一口氣對著唐玄奘說道:“抱歉,玄奘法師,剛才隻是我太過激動了,這真的不是孽緣,還有,我魔種發作並不是情魔,而是我以前修煉太過於心急,所以走火入魔罷了,還請玄奘法師不要多想。”

是的,他要唐玄奘的同時也要騙自己,因為騙自己說隻是修煉過於心急並不是什麽情魔自己的心才不會那麽痛苦了。

唐玄奘隻是微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元帥不要騙貧僧,貧僧雖然是出家人,但是這兒女情長貧僧還是能看出來的…”

天蓬想發火,但是他還是強壓住怒火,而是有些心虛,沒有了剛才那種語氣,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玄奘法師說在下是中了情魔,請問玄奘法師如何知道是情魔?”

唐玄奘何等人物,自然能聽得出天蓬這是被自己說中了有些心虛,他淡淡一笑,說道:“因為元帥的眼神,因為元帥的執著,因為元帥的堅強,因為元帥的放不下…”

“此話怎講?”

“阿彌陀佛。”唐玄奘輕聲念了一句佛號,過了一會兒天蓬見唐玄奘沒有開口以為他接不上自己的話剛想鬆了一口氣卻不料想唐玄奘又開口說道:“貧僧請問元帥投胎為豬是不是為了嫦娥施主?”

“是。”天蓬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他騙不了唐玄奘。

唐玄奘聽完,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開口繼續說道:“元帥投胎為豬之後去到玉鳳閣努力修煉,然後又跟著大聖爺來到花果山,大聖爺走了之後這花果山元帥依然還是統領得很好,而元帥這麽做的原因就是想要保護嫦娥施主,讓嫦娥遇到危險的時候元帥才能出手相救。”

唐玄奘說完,看了天蓬一眼,天蓬卻皺了皺眉頭,眼睛緩緩的眯成了一條縫,看著唐玄奘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玄奘法師來了花果山才不到半年,這半年的時間裏麵玄奘法師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元帥不必管貧僧如何知道此事。”唐玄奘並沒有說出自己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而是繼續開口說道:“元帥想要保護嫦娥施主,可是嫦娥施主卻不領元帥的情,嫦娥施主不隻是不領情,還在客棧中給了元帥的心髒一刀子,元帥因為這件事久而久之元帥的心疼痛起來,慢慢的元帥的心形成了一個魔種。

經過剛才的戰鬥,元帥卻什麽都做不了,元帥就覺得如今的自己這麽努力,還是沒有什麽大作為,將來如何保護嫦娥施主,所以元帥心裏的魔種才會發作,貧僧說的可對?”

天蓬聽完,他想說不對,可是他卻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別說唐玄奘能看出來,就憑著自己這麽些年的付出,恐怕那些妖怪的看出來了,隻是他們沒有挑明而已。

他此時低下了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髒又開始疼痛,仿佛萬箭穿心,眼淚又在他這個堅強如鐵的男人眼睛裏麵緩緩的流出來,而這眼淚,仿佛就像是天蓬疼痛的心髒的碎塊一般。

而雲淩和後蘭聽完唐玄奘的話卻是愣住了,以前雲淩隻覺得天蓬是一個妖怪,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是今天從唐玄奘的口中,她才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這麽殺人不眨眼和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情。

不知道為什麽,她從天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原來這個男人竟和自己一樣,如此癡情,如此執著和堅強,一時間她竟然可憐這個以前讓她見到都會打冷戰的天蓬起來。

此時的雲淩,眼神裏麵已經看不到害怕天蓬,反而看著天蓬的眼神是尊重,是佩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經那麽堅持,雖然自己的心也痛,可是自己要比這個男人的情況好得太多太多了。

自己再難過,最起碼自己還在自己心愛之人的身邊,自己心愛之人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他也沒有喜歡別人,而天蓬呢?

他喜歡的人不在他身邊不說,反而那個女人卻時時刻刻都想著要他死,而他卻時時刻刻的為了他隨時隨地付出自己的生命,這種人如果都不值得自己佩服,那還有什麽人能值得自己佩服呢?

有情人並不可憐,真正可憐的是癡情人,隻是一個人癡情,隻是一個人維持著那份心疼,保護著那一份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的愛情。

情雖然苦,卻有人願意嚐,有人願意去付出,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從苦中吃到甜蜜,可是最怕的是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把甜蜜收起來,把苦放在碗裏麵,讓那個癡情人一直吃不到甜蜜。

而後蘭,拍著天蓬後背的她聽完唐玄奘的話也愣在了原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眼淚汪汪的看著天蓬,她此時終於知道,天蓬剛才為什麽會爆發出可怕的法術。

她終於知道,天蓬的心裏麵有一個魔種才爆發出這種修為,而這種魔種卻是——情魔。

怪不得他麵對任何困難都不會害怕,怪不得他麵對任何困難都不會皺眉頭,因為她現在才知道,如果天蓬麵對困難和皺眉頭,天蓬就會沒有實力保護那個一直沒有愛過自己的女人。

這個男人的背後,原來竟有的故事,他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是喜歡慕容茗嫣,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一塌糊塗。

原來,他不隻是不喜歡慕容茗嫣和自己,他隻是喜歡嫦娥,可是後蘭卻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喜歡嫦娥,這嫦娥不是喜歡後羿嗎,還有天蓬之前調戲的宮女才被玉帝打入畜生道難道這個宮女是嫦娥?

一瞬間,後蘭的腦子轟的一聲,好像想到了什麽,難道嫦娥真的是那個宮女,可是如果真的是嫦娥,那天蓬明明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歡嫦娥為什麽不將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給殺了,如果真的喜歡嫦娥,自己的弟弟可是他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