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蒼穹
醫師，可以救人，亦可以殺人。
蒼穹就是這樣一個醫師，救人輕而易舉，殺人也易如反掌。
抹了抹刀刃上尚未幹涸的血跡，那藍衫少女把本應雪白的手帕扔在檀木桌上，然後側過頭，對著身後的黃衫侍女使了個眼色。那黃衫侍女什麽都沒有說，從容地走到*桌上的男人身邊，一扳人他的肩膀，那男人如脫線木偶般向後栽去。
在把男沉重的身軀拖到門口的時候，黃衫侍女緩緩道：“*，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簡練的回答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緊擁著蒼穹疲憊的身子。
蒼穹仰起頭，衝著陽光微笑——她享受著沐浴在陽光與空氣中的快樂，這是她在每次工作結束後第一件要做的事。
每天麵對那些病患也是很累的，難纏的問題、複雜的病症潮水一般湧向她，最可恨的是那些貪戀美色的惡徒小人，雞毛蒜皮大的傷就來看病，無非就是看在她是一介女流又有著一張冰雕玉琢的臉頰就想占便宜。幸運的是沒有一個人得逞，因為以她的武功，殺他們如同碾死幾隻螞蟻。
正當她深深吸了幾口清爽的空氣時，忽然感覺有人站在自己身後。
“師父……”
蒼穹轉身，看到的是一位白衣婦人，臉色慘白如紙，雙頰深陷，一雙黑瞳看上去飽經滄桑，卻掩飾不住原本的風韻。
這便是一手將她帶大，教她醫術和武功的女人——寒霜“醫聖”。（劍聖木有，醫聖倒是有一個）
寒霜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皺了皺眉，緩緩道：“蒼兒，你又見了血？”
“我……”本想辯解，但蒼穹又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來掩飾手上的血腥味。她清楚師父雖為醫師，卻是有潔癖的，從來見不得髒東西也聞不得異味，所以就算再怎麽解釋也是無濟於事。
見愛徒低頭不語，寒霜搖了搖頭，歎道：“說過多少次，我們是醫者，醫者隻救人，不殺人！可是你怎麽還……”
“師父……蒼兒不懂……明明是他們無禮在先！他們都該死的……”一想到方才那男人猥瑣的樣子，蒼窮也顧不上說話的語氣，隻是一味地*著。
“你還是不夠成熟……”寒霜滄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後笑笑說：“快去，洗掉身上的腥味。醫者的手，要幹淨。”
“是，蒼兒這就去……”
寒霜在銀州被人們稱作“醫聖”，她為百姓治病，當然，也是要獲得一定回報的。現在，她有一間很大的院子，院子裏有兩座花園，七間房，其中一間是病房，還有兩間浴房——一間是寒霜的，一間是蒼穹的。下人也有很多，有的負責打理瑣事，有的負責護理病患，有的負責生火燒飯。而剛剛站在蒼窮身後的黃衣侍女月軒則有些不同，由於有些才華——懂醫術，精四書，通武學，所以寒霜很看好她，特把她安排在蒼穹身邊，給這個迷糊的弟子做助理。
“*，奴婢先退下了。”月軒站起身，拎起用來裝沐浴花瓣的籃子退了出去——每個人都清楚得很，寒冰幻沐浴的時候是不喜歡身邊有人侍候的。
“辛苦你了。”隨便答了一聲，蒼穹沒有動作，直到婷婷關好門。
藍衫緩緩*，雪白如玉的肌膚上赫然印著十幾道傷疤！紅棕色的疤痕在她的背脊上錯綜複雜地交織成一幅美麗而殘忍的圖案。
蒼穹並不以為然，一把扯開束發的藍色絲帶，長發瀑布般飛瀉而下，瞬間遮住雪白背脊上的傷疤。
她屈膝跪倒淺池前，頓了頓，伸手試了下溫度——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