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登門拜訪懷鬼胎
四月末了，春暖花開。
距離劉夏兩大少爺當街比鬥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幾天了，雖然這事情鬧得紛紛揚揚，但是對於尋常百姓來說，都是認為是那劉大少爺欺壓夏少爺，不過說來也是，夏少爺身子柔弱，而且心地善良，做不出這些霸道之事，所以一時間所以得槍頭都是倒向了那劉家少爺，乃至那劉府。
夏少風昨天才醒了過來，因為身子的緣故，加上對陣劉家少爺又是運轉了一些功法，本來蒼白的臉現在看起來如今更加的憔悴了。
園中的幾株垂柳也是滿枝的鵝黃，微風下，漫天飛雪。未若柳絮因風起“少掌櫃，掌櫃的喚你過去吃飯。”夏少風想得正入神，丫鬟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翠兒姐，張哥今天怎麽沒來清理園子呢？這院子之中積了許多的灑落的枯枝敗葉殘花了。”夏少風一邊說，一邊想要站起身來，卻沒留意蹲久後腿腳酸麻，眼前一黑，身子趔趄著就要摔倒在地，幸好被身後的翠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少爺小心啊，要是摔傷了，無端又讓老掌櫃的擔心！”
翠兒扶著夏少風站穩身體，又蹲下來細心幫他拉攏鬆了胸襟的紅棉襖，拭去衣角處沾惹上的塵土，嘴裏柔聲道：“老掌櫃正在後園亭中等你呢，飯菜都擺好了。”然後又小聲補了一句：“張哥已經三天沒來了……”
“亭中？外邊那麽冷，爺爺怎跑到那裏去了？”夏少風頓時驚呼一聲，話沒說完便急急往後園趕去。翠兒怕他不小心又摔倒了，隻好手忙腳亂地跟在後麵追。
缺少了男主人的回春堂雖然日漸落敗，但依然還是陽豐城的首屈藥堂，府內亭台樓閣一應俱全，風景出色。就在那座假山西側的亭子內，身著狐裘棉襖的夏老掌櫃端坐在石凳上麵，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的孫子一路跑來。身邊的石桌上放著幾道菜。
“爺爺，這裏風大，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夏少風人還未到，隔得老遠就叫嚷起來。這時翠兒終於追到身邊牽住他的手，深怕他一不小心絆倒在地。
夏少風很快便跑進亭子，不過因為一直在跑的緣故，顯得氣喘籲籲的，原本蒼白的臉也是有些潮紅，額上出了一層汗。
“你可知錯？”蒼老的聲音帶著些威嚴與怒氣。原本笑顏的夏掌櫃，如今雙目緊閉，手中端著脂白瓷杯，品著茶，騰騰的熱氣氤氳。
“孫兒知錯了。”夏少風半彎著腰，低著頭，不敢看夏老。
“錯？你有什麽錯。”夏老的眼沒有睜開，小允一口茶淡道。
“我不該當眾和劉家少爺打鬥，有辱門楣。”
“當街打鬥？哼，要是我直接刺他的八大死穴，我豈會因為這些事情生氣。”夏老眼睛半開，冷冷的道。
“那爺爺為何事生氣？”
“何事？你因該早就看出來，劉府的人是故意的，你還出手。第二你明知道自己身體無法戰鬥，你還出手。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裏？”夏老半開的眼睛猛的張開，眼中盡是怒火。
“這陽豐城說大也是不大，說小也不少，幾個世家，幾個門派背後勾勾搭搭，妄想執掌這陽豐之城，若是憑你這脾氣，日後等我作古之後哪會是他們的對手？”夏老語氣平靜的驚人，但是那蘊含威嚴卻是不容人拒絕。
夏少風半彎著腰，不敢說半句。看著孫子的表現，夏老長歎了口氣道；“先吃飯，而後你換套衣裳，劉府一早就來過人了，中午劉府老爺和少爺會登門拜訪。”
“劉家父子？他們來做甚？”夏少風疑惑道。
“做甚你就不用管了，他們不會安什麽好心的，你去換洗下，他們因該快到了。”
“快吃飯吧，飯菜都快冷了。”
夏少風胡亂的扒了幾口飯，便是急急忙忙的趕回了自己屋子。
看著離去的孫兒，那夏老臉色也是變得不太好看。
“王伯。”夏老輕呼道。
話音還未落下，便是見一個半弓著身子瞬即出現在夏老身邊。
“老爺。”王伯恭敬的說道。
“吩咐下去，盯緊那幾個家族，若是他們膽敢異動，殺無赦。”夏老原本怒氣的眼睛立馬布滿了煞氣。
“是。”
見著那離去的王伯，那夏老長長歎了口氣，便是離去。
屋子之中夏少風猛的挺直了身子，眼中冷光盡顯，“若我不示下弱，劉府的那隻老狐狸怎會上鉤，哼，既然你上了鉤，那麽十年前的舊賬可以好好的算算了，有時候小蟲子真討厭。可惜修煉了功法的緣故，不宜動手，不然的話，早就夷平你那劉府了。”說罷，細指間飛出一道流光，“呲”的一下細響，一枚銀針死死地把一隻飛蟲訂在了玉柱上。那七寸長針竟然整根入了那玉石雕成的柱子。
“遊戲，開始了。”說罷，身形一閃，人影無蹤。
晌午，太陽，稍顯的有些毒辣。街道上也安靜了幾分，突然，原本安靜的的街道變得熙攘起來。半晌，劉府老爺踏著外八字，大步的走進回春堂，劉家少爺緊隨其後，最後是一位家丁捧著一半米長的錦盒。夏老早已經坐在大堂之上。劉家父子見狀，上前微弓道“夏掌櫃安好。”
夏老看了看劉家父子，淡道；“看劉老爺心情不錯，不過我回春堂近日可不太好，入春了，擾人的蟲子也多了，煩人心啊，若不是騰不出手腳來，早早就拍死了蟲子了？”說完，端起茶，小允了一口。
聽夏老這樣說，劉老爺身體微顫，平息了下氣息，平靜的道；“夏老說笑了，陽豐城誰人不知回春堂夏老爺慈悲為懷，想必會放那些小蟲子一馬的。”劉老爺麵帶微笑。半弓著腰道。
“唉，看我這記性，怎麽讓你們站著講話，快坐，來人，給劉老爺，和他的公子上一杯上好的碧雪茶。聽說劉府植了好多的碧雪茶樹，那麽請劉老爺品下我的碧雪茶，如何？”
夏老的話說完。兩杯上好的碧雪茶已經端了上來。
劉老爺小品了口茶環視了下道；“前幾日小兒與夏公子起了衝突，聽聞貴公子傷勢嚴重，今日特地帶著犬子上門道歉，不知夏公子現在如何？”
“承蒙劉老爺掛念，我已近無樣。”夏少風早在後堂，隻是想要聽下這劉老爺要說先什麽，所以影著並未出現，現在是出現會會這老爺子了。
夏少風一襲白衣，一股脫俗飄逸的氣質“爺爺”夏少風半彎著腰恭敬地道，“劉老爺好，劉公子好”同樣，對著兩位不速之客點頭問好。
“看夏公子今日氣色良好，想必恢複的差不多了，前幾日小兒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亮兒還不上前道歉。”劉老爺做出微怒的樣子朝劉家公子叫道。
“在下劉亮，那日是劉亮魯莽造成夏公子重傷，今日特地帶來千年血參一株向夏公子賠禮道歉。”說罷，示意下人把錦盒遞上。“小小心意，還望笑納。”劉亮微曲著身子，將手中錦盒遞上。
夏少風笑了笑，接過錦盒，手指輕撫了下，嘴角輕佻道；“劉公子子的好意少風定然會收下的。爺爺，我身子還未痊愈，吹不的風，先回房休息了，劉公子，你的好意我就拿走了。”說罷就走進了後堂。
“既然劉公子的好意少風已經收下，那麽我也不留兩位了。虎兒送客。”夏老小允了口茶，眯眼，道。
“那麽，我們先行告退了，亮兒走。”聽見人家已近下了逐客令，劉老爺也不好在做停留，帶著一幹人等，登上馬車走人。
車上。劉亮一臉不願的看著父親，想要說些什麽，但有沒有說出來。
看著兒子的樣子，劉老爺輕笑道；“亮兒，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麽這樣低聲下氣的吧。”
聽見父親一語點破，劉亮也不隱瞞什麽，不悅的道；“父親，夏家不過開了家小小的回春堂，回春堂在陽豐城勢單力薄，我們為何要懼怕他？”
“小小回春堂，亮兒你若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如今陽豐城格局如何？回春堂實力如何？”劉老爺半笑的看著兒子
“如今劉，王兩家占據大半江山，其餘幾家世家分割大大小小的勢力，恕兒子直言，那回春堂不足為懼。”
“不足為懼？想著陽豐城，就連那最小的世家之中也是供奉著門派修士，但這回春堂在這陽豐城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你說著小小的回春堂是如何在這城中存活下來。”劉老爺問道。
“城中一直盛傳，回春堂濟世救人，而且不收分文，想必這便是他們存活的依仗吧。幾個世家不想動眾怒罷了。”
“眾怒？在絕對的勢力之前，那些百姓能說什麽嗎？”
“而且你難道沒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嗎，這一條街隻有回春堂這麽一家藥堂，幾大家族門下的藥堂卻是擠在了其他幾條街上，弱勢那回春堂是尋常之輩，早早便是被取而代之了，哪會存活到如今。現在你還認為回春堂是一家小小的藥堂嗎？雖然在生意上我們劉府可以對哪回春堂不擇手段，若是真要對付那回春堂，也必須是暗中下手，哪像你如此光明正大，要是被他們趁機抓住機會，咬我們一口就不好了。”劉老爺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半閉上了眼，有些事是該給兒子敲下鍾了。
聽父親這樣一說，劉亮陷入了沉思，回想這些年來回春堂的表現，臉上驚恐的表情越發的清晰。
此時，夏老也與夏少風交談。夏少風輕撫著錦盒，眼睛望著窗外的垂柳。夏老看了看夏少風道；“風兒，你說碧雪茶什麽時候采摘最好喝。”
夏少風並未回頭，隻是輕聲道；“雪後，大雪剛融化時。”
“不錯，茶早了不行完了不行，要在恰當的時候摘才可以。你因該明白。”夏老淡道。
“孫兒多謝爺爺教導，可摘下的茶炒過才行，不然他的活性會腐爛的，斷了他的生機才行，不過碧雪茶真是個好東西，不知道劉府的人聽沒聽過碧雪茶的另一個名稱閉血茶啊。你說是不是爺爺。”錦盒不知道何時打了開，盒子中的黃色錦緞上放著一顆人形的人參，清香充滿了屋子。
“爺爺，孫兒要休息了。”
“那你休息吧，爺爺先走了。”夏老徑直的走出屋子，在關門之際，回頭道；“你暗中找的化雪草，我已經命人找到了，等下我讓虎兒送到你屋裏來。”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爺爺啊。”夏少風對著盒中的人參笑道。
夏少風隨手抓起已經長成人形的人參，輕輕的一捏，黑芒閃過，整隻人參變作一搓細灰，夏少風手中揚起一股風，細灰便飄散的無影無蹤。
“既然那麽好意，我也要好好回禮一下。”夏少風麵帶微笑，瞟了一眼錦盒，青光一閃，房內便失去了夏少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