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暗算
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意識也慢慢變得有條理,但隨之而來的劇烈的眩暈感,以及身體上傳力的空虛和極度的疼痛。
而眼前,那個自顧在火堆前烤著什麽東西的人類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
“呃…………”想動一動,但劇痛卻把自己的動作立刻打斷。
“嗯?你完全清醒了?”羅本發現那邊傳來了聲響,站起來走了過去,“看起來臉色不錯,不過你還不能動,需要在恢複一段時間,然後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
“你……哼!”本來想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感覺胸腔裏火燒一般的灼痛,最後隻能哼一聲了事。
羅本十分無奈的說道:“我的女王大人,你的態度未免你太冷淡了,好歹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說謝謝也沒什麽,但不用拿白眼看我吧。”
“我……不需要……你來救,而且……我,不是女王!”
羅本蹲下身,左右看了看這蒼白的麵孔,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你依舊還是碧瑞斯女王,是魔界的魔王,這個什麽黑龍的形態真是奇怪,魔王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悲,沒有什麽好執著的。”
女王眼中露出了怒意,羅本卻提前說道:“我知道你這個女王做的不順心,但……所謂和命運抗爭,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想了想,羅本說道:“說起來,我還真認識不少女王了,她們每一個都對自己的命運不滿,坐著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無論怎麽樣,她們都還是自己,如果連自己都拋棄了,還拿什麽和命運抗爭?”
羅本的話讓女王憤怒的臉僵硬了一下。
“你不用擔心,雖然我和你沒有什麽共同的立場,而且應該說是敵人。但我不得不說,我欠你的……是因為我你才成了這副模樣,我會幫你擺脫這個情況,恢複你原來的樣子,恢複你原來的生活,而接下來怎麽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大吵大鬧也好。逃離魔界也好,甚至自殺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但在那之前,我會幫你的……”
“我……不,要……”女王咬著牙說道。
“很遺憾,你現在連命都是我救回來的,你這麽說真是沒有說服力,好吧……不用那麽瞪著我,好歹先把自己的命保住。然後才能說其他的事情,這個,吃吧,我加熱了一下。”
羅本攤開手,手掌上有一顆綠幽幽的水珠。
手湊到女王的嘴邊,但是羅本發現她緊閉著嘴巴,怒目看著自己。不有無奈,伸出了另外一隻手輕輕捏開了她的嘴巴,“不要做這種無用的掙紮,你現在和一個小孩子沒什麽區別,嗯……比小孩子還好對付幾分,起碼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哭鬧。”
羅本將手上的綠珠輕輕推進了她的嘴巴裏。才要拿開手,冷不防對方一下合上了嘴巴,用力的咬住了羅本的手指。
“哎……”羅本歎氣,“你如果喜歡吮手指的話我倒是可以借你一會兒,不過……這似乎有點不大好吧……”
那無力的嘴巴自然是沒能咬疼羅本,看著那缺了不少的牙齒,羅本感到有點好笑。
羅本的話倒是立刻起了作用。女王立刻鬆開了嘴,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麽?”
“好東西,從這森林裏借來的生命精氣,你現在五髒不全,四肢也隻剩下一條了,隻是治療的話肯定會死的,現在我盡量維持你的生命,等你的生命力恢複一些,再開始為你治療髒器和四肢,還有……你最好別說話,你的肚子現在空了大半,每說一句話都痛的要死吧,你的肺可隻有一小半了……”
羅本重新回到了火堆邊,又拿起什麽烤了起來,“雖然我很想等你康複在離開,但是天亮的時候我必須要回去才行,你隻有一晚上的時間恢複,不過雖然時間倉促了一些,但好在你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我為你做一些治療,到時候你安靜的呆在這裏恢複就好了,周圍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你明天應該就可以自己移動,這裏也沒什麽能威脅你的存在,我想十天半個月的,你就能完全恢複了。”
“為什麽……救我?”女王吃力的問。
“我不是說過了,我欠你的……這是我該做的,而且……”羅本頓了頓,“作為一個醫者,有病患來求援的時候,不該將對方拒之門外,這是一個準則。”
“我……沒有!”
羅本輕笑了一下,“啊,抱歉,自己妄加猜測了,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你可以小睡一會,午夜的時候我們進行接下來的治療。”
“你……”女王心情煩亂,但周身劇痛,而且吃了剛才的東西,渾身湧起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一陣陣的睡意襲上腦子……慢慢的,視野似乎狹小了起來……
羅本看了看睡過去的女王,輕輕笑了一下,手裏運轉的昏睡魔法這才散掉。
把手裏的烤魚插在火堆旁,羅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還要在這裏給她做個小窩,時間緊迫啊……總之先撿些木料吧。”
再次醒來,是在劇痛中被痛醒的……
女王發現了一件讓自己駭然於覺的事,自己被擺在一塊石頭上,那麽男人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聚集著青色的光刃,正在緩緩的剖開自己的肚子。
“你……”
“不要說話,我隻是想要親眼確定你內髒的再生情況,萬一出現偏差可以隨時修複,這道傷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不算什麽。
羅本看了女王一眼,“不用那麽看著我……我知道我對你做過最凶暴,最殘忍的事情,我也不敢指望能到諒解和饒恕,我也不能用一些極端的辦法謝罪,我還必須活著,好好的活著,我隻能用我現在的辦法盡量補償你,雖然那連對你的傷害萬分之一都不及,你可以來找我報複,可我做任何事。這些你都隨意……但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我會想辦法幫你的,你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了,我們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現在過了午夜,我開始為你修複內髒,這是相當痛苦的。但我還是保留了你的一部分痛覺,這樣萬一有問題希望你立刻告訴我。”
“呃……啊!!!”女王整個身體一顫。七彩的光芒已經開始從四麵八法匯集過來,匯集到羅本的手上,再填充進她被剖開的肚腹中,羅本全神貫注,深怕有什麽差錯。
身體的再生不是一點點的從雛形長大,而是依照當前身體骨肉的記憶進行精確的恢複,沒一條肌肉,每一根血脈,那種感覺……和身體被慢慢消磨掉沒有太多的差別……
痛苦但壓抑的呻吟聲從未停歇。在靜靜的森林裏顯得意外的清晰,這種聲音刺激著羅本的大腦,讓羅本緊張,甚至感到恐懼。
在當時,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洞裏,在魔宮的地下實驗室中,也是這種壓抑而痛苦的呻吟聲……這種記憶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讓自己頭皮發麻……這聲音裏似乎帶著讓人頭痛欲裂的血腥氣。
當元素將女王肚腹上的裂口也完全修補好的時候,這具蒼白的軀體上已經全是汗珠,呻吟聲已經微弱下去,看起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在發出呻吟聲了……
而羅本全身幾乎都已經被汗浸透了。
無力的靠在旁邊的樹上,羅本的身體慢慢滑了下來,“好了。看來……很算順利,你徹底脫離危險了,現在可能感覺周身僵硬,但是很快內髒會和身體協調,就不會感覺痛了。”
羅本脫力似的喘息著,抬起頭,卻發現女王的身體竟然坐了起來。這幾乎將羅本嚇了一跳。
蒼白的身體隻剩下一條胳膊,臉龐依舊完美,但是僵硬無比,沒有絲毫表情,看起來好像一個被扯掉腿腳,隨意丟進了森林裏的布娃娃,看著這殘缺的身體,羅本心中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立刻別開了目光。
隻是這樣坐起來似乎就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女王輕輕喘息著,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看了看旁邊坐著的羅本,目光最後落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我的手腳呢?”聲音平淡,似乎不是再問自己的事。
羅本慢慢的吸氣,似乎在積攢力氣,抬頭說道:“你的手腳我砍掉了,那已經無法治療了,留著隻能是禍害,快天亮的時候我會為你把手腳再生,和從前的一模一樣,而且會更好用一些,現在你還是很虛弱,把你身邊的東西吃下去,對你有很大好處。”
女王低頭在自己手邊發現了一個粗糙的木碗,裏麵盛著綠幽幽的一碗漿液。
“我之前喝的就是這個?”女王端起碗,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喝。
“是的。”
“這是生命精氣?那是什麽東西?”
“是我從森林裏借來的生命本源,可以強化身體,你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端起木碗將裏麵的漿液一飲而盡,隨後將木碗丟掉,舔幹淨嘴邊的漿液,女王淡淡說道:“我恢複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殺你!”
羅本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但那也是你恢複之後的事了?”
女王顯得有點惱怒,“我說要去殺你,你就是這個反應嗎?”
“那……我還能怎麽樣?”
“你該……”女王激動起來,雙眼中含著萬分恨意望著羅本,但卻沒有說下去,而是慢慢的呼了口氣,“算了,既然你要救我,我沒理由不答應,現在我沒有反抗能力,隨你怎麽樣好了。”
“給我件衣服。”女王見羅本沒什麽反應,又懊惱起來。
羅本一怔,連忙從戒指裏拿出了一件厚袍子,自己別過目光遞到了對方眼前。
“哼!明明強暴過我,現在卻裝正人君子。”女王拿過袍子隨便的披在了身上。
羅本身體一僵,慢慢的走了回去,重新坐在樹下,凝眉說道:“抱歉,不……我連抱歉的資格都沒有。”
“抱歉的資格……我如果說你現在以死謝罪,我可以原諒你……那麽你會死嗎?”
羅本閉上眼,沉默了一陣,搖頭,“不。我不能死……如果我隻顧我一個人的話,那麽我死不足惜,但……現在我擔負著許多人的希望,我真的……不能死。”
“那我先要你一隻手臂,你會給嗎?”
羅本抬起頭,睜開眼,臉色有些呆滯。“你要我的手?”
對於羅本眼中不正常的光芒,女王稍覺有異。但還是皺眉說道:“是的,我要你的手!隻要一隻,這不算過分吧?那樣的話,我就……”
話沒說完,一道青光在黑暗的森林裏閃過,好似耀眼的閃電,血花四濺,迸射在半空,落到女王的臉上。好像岩漿般滾燙……
女王的瞳孔瞬間縮了起來,“你……”
羅本已經齊根砍下了自己的左臂。
拿著斷臂,羅本站起身走到女王身前,將那隻血淋淋的手臂放到了她麵前,“這是你要的……”
女王的眼珠輕輕顫抖,“你……瘋子!”
羅本眼神黯淡,“是。我是瘋子,除了瘋子……不會有誰做出那種事。”默默的走回樹下,羅本重新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吧,再過一會我為你重塑肢體。”
看著為自己默默止血的羅本,女王唯一的手顫抖著。咬咬牙,轉身躺了下去,再不去看羅本。
天空亮起一道曙光時,羅本站了起來,“這是最後的時間了,重新塑造你的肢體,你就在這裏等待康複。這裏很安全。”
女王沒有回應。
“我要拿掉袍子了,很抱歉。”羅本拿掉了女王身上的袍子。
女王麵無表情,卻盯著羅本,眼神清冷而銳利。
羅本切開斷掉手臂的斷口,開始為她重新塑造肢體,這種痛苦雖然沒有重塑肝髒那樣強烈,但也足夠普通人痛死了,但女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也再沒發出任何聲音,始終死死的盯著羅本。
這樣的工作對於羅本來說並不困難,隻用了十幾分鍾,兩條腿和一隻胳膊已經再生完畢,看起來十分完美,沒有任何瑕疵,連牙齒以及身上的一些小傷都一起修複了。
羅本掃了幾眼麵前的身體,“沒事了,你還要有些虛弱,也需要重新適應自己的新身體,這需要一段時間,但很快會康複的。”
重新將袍子給女王蓋好,羅本輕輕說道:“我走了,你康複後,來殺我吧。”
“站住!”羅本走出幾步,背後傳來了女王的冷喝聲。
羅本轉過身,見到女王已經坐了起來,一手扯著那件袍子,一手拿著自己的手臂。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羅本搖搖頭,“抱歉,我暫時不能給你更多了,我必須要留下一隻手,而腿不能給你。”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女王身體顫抖著,“你以為一隻手……就能償還什麽了?”
“我沒有那意思,我隻是知道你想要我的手,如果那樣你能好受一點,我自然可以給你!”
“撒謊!”女王大喝一聲,這劇烈的動作似乎讓新的身體不那麽適應,女王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但是咬著牙,繼續說道:“我的身體是你重生的吧,你離開後立刻就會為自己再塑造一條手臂對吧!滿口謊言,居然還敢說這些話!!?”
羅本緩緩搖頭,沉聲說道:“不,這條手臂是你的了,我不會再重塑他,這是對你萬分之一的補償,我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你可以來找我,我每一次必然都隻有一隻手……一生都是。”
女王盯著羅本,全身顫抖著,眼中浮起了一條條血絲,牙齒輕輕的打顫。
猛的拿起羅本的胳膊,放到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一扯,立刻撕下了一片血肉,鮮血淋漓中,女王大口的咀嚼起來,看的羅本愕然無比,“你……你幹什麽,食物……我為你準備了。”
女王劈手將羅本的胳膊迎頭砸了回來,忍著從腹中衝上來的嘔吐感,強行將嘴裏的血肉咽了下去。
“你……滾吧!我們之間……兩清了!帶上你的手離開這!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羅本眼神一縮,“兩清……”
抬手抹掉嘴上的血跡,卻在嘴角和下巴上拉出了長長的痕跡,這讓女王看起來有些猙獰,“你殺過我一次,但救了我兩次,你吃過我的血肉,現在……我也吃過你的。我們之間再沒有什麽恩怨。”
羅本怔在了原地。
女王眼神一寒,“但,我不會就此放過你的,魔神大人交給了我任務,我還會盯著你的,你最好不要鬆懈,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會宰了你!”
羅本有點恍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望著那還在顫抖的身體,地上自己留著血的手,竟然說不出話來。
“滾!!”大聲怒喝。
羅本在原地愣了半天,終於慢慢彎下腰,撿起了自己的手臂,並且慢慢的走了回來。
“你……幹什麽?”女王一愣。
羅本將手臂放在了她麵前,說道:“我明白了……這隻手我會進行再生的,至於這隻,請你留下。這一次你身體受到了重創,而且你原本就經過很大的魔力改造,我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影響,有這隻手臂在,你通過氣息同調的辦法很容易找到我,如果想什麽時候要我的命,就來吧……我隨時等著你。”
說完。羅本離去。
等羅本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若隱若無的聲音才又飄了過來,“在你身後不遠有安全的住處,充足的食物和水,我在那裏留下了魔法結界,鑰匙已經被我剛才改成了那隻手臂。你想今後做什麽的話,就先活下來吧……”
女王狠狠的皺了下沒,裹緊身上的袍子跳下青石,請的肢體還有些不適應,踉蹌幾下這才站穩,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在順林掩映中隻有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想了半天,女王最後還是拿起了那隻斷手,蹣跚著想黑暗中走去……
羅本重新塑造了自己的手,換了件衣服,這才返回來先鋒營。
這時已天色微明,整個營地正在迅速的動作,戰士們往來奔跑,原本紮在地上的帳篷幾乎都收了起來,一派繁忙的出征景象。
羅本向自己的睡帳走著,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坐在外麵,翹著二郎腿的克裏克。
檢查了一下全身沒什麽破綻後,羅本慢慢走了上去,“戰神大人,您起的……真早。”
克裏克轉著手裏的筷子,“沒有你早,不過可惜,我的早飯似乎還是告吹了。”
羅本心想原來這女人是來蹭早飯的,為了這個都能起這麽早,到頭來這家夥也是個吃貨嗎?
“你昨天傍晚離開營地,直到現在才回來。”克裏克看了看羅本全身,“而且還換了件衣服,你去哪了?”
“呃……我……”羅本正要解釋,克裏克已經站起身走了上來,幾乎貼住了羅本。
這個動作嚇的羅本趕緊後退。
克裏克卻已經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你身上有血腥氣,昨天那個奇怪的東西是什麽?這血……不像是你的。”
羅本駭然,這女人的鼻子真的這麽靈?牙說她有別的戰神所不及的能力,不會是這個吧?
但隻是想了想,羅本立刻為自己愚蠢的猜測感到無奈,牙說的戰鬥能力,鼻子好用怎麽也算不上是戰鬥能力吧。
“那個,似乎是敵人驅使的巨大魔物,已經……死了。”
“魔物?我怎麽看著向一條龍?”克裏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羅本。
這女人的眼睛也這麽尖銳?那個時候女王離這裏可是還遠著呢,自己在天空隻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是的,是一跳龍,好像是受到精靈和魔女操控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到了瀕死的狀態,可能是想在死之前對我們發動最後一擊,但沒能到達我們這裏。”
克裏克點點頭,“和我猜的差不多,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在你身上……還聞到了女人的香氣。”
“啊?什麽?”羅本這次真的是驚訝的無以複加。
“哼!”克裏克滿臉嘲弄,“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夜未歸,然後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女人的香氣,還換了衣服,你到底去哪了呢?”
“呃,這個……”
“啪”克裏克手裏的筷子被捏成了兩截,臉上的怒色也湧了上來,“我的先鋒官!安先生,你現在是人類大陸戰爭的真正指揮官!肩負著重大使命,負責著十萬將士的生命安全。可是……我才剛剛把你的那兩個妓女趕跑,並且好心的讓你休息一晚,你就立刻溜到哪個該死的妓女**風流快活去了嗎!!?”
羅本頓時石化。
克裏克一把抓住羅本衣襟,看起來柔軟的素手卻無比有力,直接把羅本提到了自己麵前,放聲吼道:“你這個下賤貨要是再讓我發覺去和哪個女人鬼混!我就立刻切了你下麵東西!你聽懂了嗎?”
羅本腦門冒出了一片汗珠,這個……這個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可是自己怎麽解釋,說這一晚上都和魔族的正牌女王在一起。為了救她身上難免沾上血腥氣和女人的體香?
這和自己作死毫無區別對吧……
羅本閉上了嘴巴,選擇了最聰明,卻讓自己心裏流淚的辯解方式……沉默。
克裏克憤怒的盯著羅本,“很好,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我這一次不想計較什麽,畢竟我們還沒有出征,但沒有下一次了,你最好給我記住!要是你再管不住你下邊的那根東西。我就把你丟給營裏一些奇怪的戰士,啊……別那麽看著我,我也是統帥,我很清楚全是男人的軍營裏總會有這種情況的,他們甚至根本不喜歡女人,像你這種體型麵孔,肯定會受到歡迎的。”
推開羅本。克裏克哼了一聲,丟下筷子轉身離開。
看著克裏克漸漸遠去,羅本總算鬆了口氣,雖然……好吧自己似乎被扣上了死色鬼的帽子,還是被一個恨不得宰了自己的女人,恐怕這頂帽子要戴一輩子才行了……
“哦……戰神大人走了?”
羅本正在歎氣。忽然睡帳門簾撩起,洛西睡眼惺忪的露出了頭來。
羅本大喜,上前一把抱住了洛西,“洛西!你怎麽在這?”
洛西被羅本一晃,頓時清醒了過來,“安!你怎麽……才回來?嗯?身上還有女人的味道。”洛西撅起嘴。
不會吧……這怎麽誰都聞得到,洛西的話讓羅本一陣冒汗。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在克裏克那站崗?”
羅本一問,洛西倒是立刻笑了起來,“我是站了一夜,但是快到天亮的時候戰神大人說去吃東西,我自然跟著來了,可是你不在,戰神大人就叫我先休息一會兒,哦……戰神大人走了!我要趕快回去。”
羅本卻不放手,嘿嘿笑道:“不急這一會吧,出征之後我們可就分開了,讓我多抱一會兒。”
洛西小臉一紅,“討厭……隻是分開一段時間而已,會被人看到的,放開我了……”
“不,我還要親一下!”羅本笑著湊過了嘴去。
“哦……正好趕得及。”克裏克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從羅本脖子後傳了過來,羅本頓時僵在了原地,洛西本來紅著小臉,這時臉色也瞬間白透。
“侵犯我的侍衛,還是軍營裏的女戰士,這兩條在軍規上處罰的話可就夠斬首了。”
“哎……嗬嗬……”羅本僵硬的笑了笑,放開了洛西,轉身過來賠笑道,“戰神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我來解救我的侍衛,洛西,過來!”克裏克冷冷說道。
洛西滿臉羞愧,低著頭快步站到了克裏克身後。
克裏克冷若寒星的眸子瞟了羅本一下,“還沒出征,現在我還沒辦法砍你的腦袋,你該慶幸,洛西,我們走。”
洛西心神不寧,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羅本,跟著克裏克離開了。
羅本心裏鬱悶無比,不由把克裏克全家都問候了一遍,洛西是自己妻子,馬上就要分兵出征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稍微溫存一會這個混蛋女人居然也要回來攪局!
最好到時候被魯達直接打個半死!羅本詛咒著,卻不得不開始收拾自己的睡帳,這個克裏克已經把負責這些的士兵全部調走了……這又讓羅本心裏不斷的開始詛咒。
太陽升起時,先鋒營巨大的營地已經完全消失,隻有整整齊齊的戰士和車輛立在原地。
清晨清爽而帶著涼意的風中,克裏克一聲戎裝,顯得英姿颯爽,金色的鎧甲在晨輝中閃閃發亮,看起來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光芒中。
雖然羅本才是正式的最高指揮官,但現在講話的卻是克裏克。羅本自然不能去爭什麽,那鐵定會惹毛這隻母老虎的。
克裏克拔出了長劍,羅本不由特意的看過去,這不是那把微光劍,看起來雖然也是利器,但隻是普通的砍殺武器。
“我的戰士們!”克裏克神色莊重,“我們即將開始進攻敵人。我們即將開始進行洗刷恥辱的征程,我們在人類大陸。麵對無能的人類,軟弱的魔女和精靈卻一無所獲,甚至損兵折將,這是我們的恥辱,不久之後……這也將成為曆史。”
劍鋒豎起,正對身體中央,克裏克以標準的軍劍禮沉聲說道:“我沒有什麽過多的話要講,我的戰士們,為信仰。為榮光而戰,洗刷你們的恥辱,然後……活著回來!這就是我對你的全部要求!!”
整齊劃一的拔劍聲想起,十萬將士組成的巨大陣型中亮起了耀眼的光,所有的戰士舉劍對克裏克行禮,一瞬間一股殺氣從這些戰士們身上升起。
“很好!”克裏克眼中精光閃動,“看來……頹廢的日子還沒讓你的意誌也變得墮落。我期待你們的表現,現在……出發!”
先鋒營兵分三路,兩路從西北高地稍遠一些的方向進發,分別由羅本和弗利特帶領,而另一路,也是兵力最少的一路。從那個可以直接進入東部平原的峽穀通過,由克裏克親自帶領。
離開了原來的駐地,羅本帶著自己的隊伍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雖然下邊的將士們都滿心警惕,但是羅本卻沒有絲毫的擔心,精靈和魔女的大部隊都不在這邊,不大可能襲擊這樣的大股部隊。而且先鋒營已經發動進攻的消息肯定被精靈們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卡頓,碧瑞斯女王可不會讓精靈和魔女跑來進攻自己。
現在需要擔心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從近路向卡頓進發的克裏克雖然在計劃中是要和後邊的兩隊匯合之後再發動總攻的,她先期隻會進行試探的攻擊,但是恐怕這個計劃真的被實行的可能性很低。
克裏克到了卡頓,和巨人魯達的一戰將左右未來戰爭的方向,也會左右自己的命運。
不過羅本倒是也沒著急,克裏克既然在先鋒營呆了這麽多天,那麽現在也不可能單獨行動,她的隊伍要想走到卡頓還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自己一定會收到一些消息的。
行軍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羅本正對著月色想今天是不是該給自己弄點宵夜,一個幽靈般的影子已經緩緩摸到了羅本的行軍帳篷背後。
羅本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士兵沒有任何異常,立刻放棄了去準備食材的打算,反身走回帳篷,順手布下了結界。
帳篷中,一身黑衣的納蘭已經恭敬的跪在了那裏。
“起來說話,下次不要我老說這個了。”羅本遞給了納蘭一杯水,“解解渴,這是從山上接的泉水,比我們用魔法弄來的好喝的多。”
“多謝主人。”納蘭結果水一飲而盡,這才從地上站起來,“主人,女王大人已經知道神族的動向了,特別派我來和主人聯絡。”
“嗯,我也猜到會這樣,隻是沒想到你來的還挺快的,那個女人說什麽了嗎?”
“呃,女王大人的確有話要我傳達。”
“說吧。”
“是……”納蘭準備了一下,這才說道:“你這個下流坯是不是該想點辦法了?那個克裏克來勢洶洶,而那兩個笨蛋隻知道整天到野外玩,就好像沒腦子的小孩子,我看把希望壓在他們身上不是很靠譜,必須要做兩手準備,我讓納蘭給你帶去了幾樣東西,你看看哪個能用的上,要是都用不上的話……就自己去給我想辦法,我希望克裏克到了這裏的時候,最好能被削弱一些力量,能死掉最好!”
納蘭說完,立刻低下了頭去。
羅本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納蘭還真是盡職盡責,看來應該是一字不差的重複了碧瑞斯女王的話,而且連口氣都惟妙惟肖……
“納蘭,女王帶來了什麽東西。”
納蘭立刻從自己腰間解下了一個布袋放到了羅本眼前。
羅本好奇的拆開,首先拿起了一個不大的小瓶子,裏麵是淡紅色的**,聞了聞……沒什麽味道,“這是什麽?”羅本奇怪的問。
“是**。”納蘭清晰的回答。
羅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什麽?**?女王拿這個東西給我幹什麽,難道要我去引誘克裏克嗎?”
“是,然後征服。”納蘭糾正。
羅本瞬間沒了言語,臉色有點發硬。
放下那個藥瓶,羅本又在袋子裏拿出了一個和那瓶**一樣大小的瓶子,隻是這次裏麵裝的是黑色的**,見到這個瓶子羅本的臉也黑了下來,“這個……又是什麽?”
“是毒藥。”
“毒死克裏克?”羅本感覺十分荒唐。
“這是女王珍藏的秘藥,女王說如果能成功的讓克裏克喝下去的話,她最少會丟半條命。”納蘭立刻解釋。
“可這東西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苦味?那女人很貪吃,嘴巴也很叼,才不會喝這種東西!”羅本搖搖頭,把藥瓶放到一邊,又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張紙來,上麵繁麗而整齊的字一看就是碧瑞斯女王親手寫的。
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羅本大搖其頭,“想辦法打量殺死神族士兵?那樣隻會激怒克裏克吧?我也會受懷疑的。”
又在袋子裏摸了摸,羅本最後摸出了一塊小木牌來。
木牌上刻著字:“下流坯,我沒什麽好辦法,你自己想主意算計克裏克吧,出征路上是最好的時機。”
羅本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戲弄自己……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丟下木牌,羅本把那個袋子倒了個底朝天,可再也沒什麽東西出現。
歎了口氣,羅本無奈的看著納蘭說道:“好吧,女王還有什麽話要你帶來嗎?”
“沒有了。”
根本就是叫我自己想辦法害克裏克啊……這個女人狠毒的性子在敵人身上又顯露出來了。
想了想,羅本問道:“卡頓那邊……巨人魯達和那個新去的女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他們兩個幾乎不在魔女營地裏活動,白天都是出去遊玩,晚上有時就睡在外麵,偶爾才會回來。”
羅本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碧瑞斯女王覺得他們兩個有點不靠譜,這對兄妹可以多都是多災多難,能再活著見麵也真是不容易,難免十分興奮,不過……
仔細思考一下碧瑞斯女王的話,羅本也稍微有點擔心,克裏克畢竟是戰神,代表著神界金字塔頂峰的力量,而且還有未知的能力,萬一魯達徹底戰敗……後果會相當嚴重。
“納蘭,你是怎麽來的?”羅本忽然問。
“使用主人之前教我使用的傳送陣。”
“我是說進入軍營。”
“隱匿行跡是魔女的看家本事,這個並不難,主人也都了解這些魔女的能力。”
羅本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你對於古代魔女的魔法的確理解的相當好,這段時間的魔法又進步了。”
納蘭沒想到會忽然受到誇獎,稍顯慌亂,“這是納蘭該做的。”
羅本嘿嘿一笑,“納蘭,既然這對你沒什麽難度,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