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後一頭龍的死兆(第一更)
“不過什麽?”一聽到有關自己女兒的消息,布萊特族長也不顧心中的憤恨和之前的偽裝,轉而焦急地問道。
“不過令愛可能有些小麻煩,我是說,您在麵對令愛的時候可能會陷入一些很艱難的抉擇……”凱特說道,“您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說,要我去親手……”布萊特族長近乎是一字一頓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凱特笑容不減,說道:“您的女兒恐怕已經不是人了,如果硬要說是什麽物種的話,我覺得恐怕是……一頭龍!”
布萊特族長渾身一震,表情僵住了。
“那頭龍不知道給您的女兒施加了什麽魔法,將您的女兒身上的血脈轉化成為了龍血。您的女兒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一個半龍人了,她會的龍語魔法比人類魔法更多更強,而且全身覆蓋的龍鱗,漸漸凸出的龍翼都讓她像是怪物一樣恐怖。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頭龍!”
“怎麽會這樣……”布萊特族長雙目空洞地說道。
“事實正是如此。”凱特一攤手,說道,“另外您好像也似乎有些懂我的意思了,是麽?”
布萊特族長的雙目完全失神了,隨後他麵目有些難以忍耐地露出了猙獰的神色。然後從牙縫裏生硬地擠出了幾個字,問道:“那麽您是說,要我,去派我們家族的人,去殺我的女兒是麽?”
“不是殺令愛,是去殺龍,不不不不是龍……是一個既不是龍也不是人的怪物!”凱特緩緩說道,“那麽布萊特族長願意獻上這份投名狀嗎?”
“我……”布萊特族長想要用什麽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憤怒,但是他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既能夠讓凱特發現不了,又能夠稍稍宣泄自己情緒的方法。
凱特充滿笑意地盯著布萊特族長,似乎很是享受看著麵前這個人憤怒而又無助的表情。
布萊特族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稍稍讓腦子從暴怒走向正常,然後開口說道:“您……是認真的嗎?”
“我的目標是殺盡這個世界上的龍,你說呢?”凱特笑著對布萊特族長說道。
布萊特族長再次深呼吸,深呼吸,然後說道:“沒有更改的餘地了嗎?”
“我不是在逼迫你,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如果你不想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隻是單純地你會碰上一些小麻煩而已,一些小·麻·煩!”凱特的語調越來越輕佻,仿佛兩個人並不是敵人,而是多年未見的老友相互調侃一般,但是這個還算好聽的聲音在布萊特族長耳朵裏就像是來自地獄惡魔的咆哮,來自深淵邪靈的哭號!
“我……還有考慮的時間嗎?”布萊特族長在爭取自己最後的尊嚴。
或許並不是尊嚴,他或許已經沒有尊嚴了,他隻是想要找一個時間來適應這個從一族之長跌落到走狗囚徒、需要靠犧牲自己女兒的生命求榮的廢物之間的落差。
“嗬嗬嗬嗬,當然有了,不過我可沒有時間去聽你的自白,如果你想要一個機會來證明你自己的話,那麽三天之後,就來找我吧!”
說完,凱特取出了一個球,丟給了布萊特族長,然後說道:“如果你有想法,那麽三天之後你可以看看這個水晶球。三天之後的早晨,它會顯示出我們的位置,到那時,你就做出你的決定吧。是螳臂當車,還是順水推舟,就由你決定了!”
“我……明白了……”布萊特族長懷著滿腔的屈辱和不甘收下了這個水晶球,然後低頭說道:“您,要走嗎?”
“你似乎很想讓我走啊?”凱特一眼又瞪得布萊特族長心裏發毛,不過他隨後又笑了笑,說道:“不過也罷了,不追究你什麽了。我在這裏留著也沒什麽用,那麽你就繼續做你的心理鬥爭,我就先走了。記得,三天之後,不要忘記了啊!”
說完,凱特便消失了。
掌握了空間神器的凱特已經能夠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但是空間神器使用是有時間限製的,也就是說如果凱特用了這個空間神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都無法再次使用瞬移。
之前的戰鬥中,他沒有無限製地使用瞬移來躲避攻擊也就是這個原因。
而他進門的時候為什麽不使用這個技能的原因也是顯而易見了,如果他使用這個技能,進來了以後看見對方設下的埋伏,那他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凱特不會相信任何人,因為他的刻印是背叛,他最懂得背叛在人心中,沒有什麽是永恒的,一切都在變。如同晝夜交替,從一個極端變向另一個極端,往複不息,至死方休。
友誼都是虛妄,建立在力量差距上的臣服,才是一切!
所以他不相信賄賂,不相信友誼,也不相信合作,他隻相信臣服,命令,以及力量。
等凱特走了以後,布萊特族長悵然若失地坐了下來。凱特剛剛在的時候,凱特站著,他都不敢坐著,等對方走了,他才癱軟在了椅子上。
布萊特族長雙目失神地呆呆地等著麵前的那本厚厚的書,上麵用古代的語言寫著龍族的信息。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語言的,因為隻有這種語言,才能夠承載他們家族過往的輝煌。
自己的家族就是一個傳奇一樣的家族,在這個諸多王朝並起的年代,唯有他們家族,仍舊以家族的形式存在,足以見起底蘊深厚。這個家族曾經是一個偉大家族的侍從家族,那個為大家族名叫“亞艾爾”。同斯普維塞一樣,那是一個曾經統一整個大陸的家族。
後來戰亂,亞艾爾大陸侍奉的所謂“時間之神”不知所蹤,亞艾爾家族土崩瓦解,自己的祖先們被迫參戰。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之神保佑,自己家族的某一任族長竟然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帶著家族避免滅亡,轉而走向了輝煌,隨後那個族長說這個宅邸附近有無盡的力量和寶藏,要他們好好利用。
因此雖然這些後人和族長都不是直係血親,但是這個族長用威望征服了所有人,哪怕是在家族最艱難的時間段,也沒有人拋棄這個宅邸。
可是這些都要消失了,傳揚著英勇事跡的詩篇,歌頌著偉大功績的史書,將會沒有人看懂,這個家族將會被征用為別人的走狗,別人的爪牙,別人的奴隸。
沒有任何尊嚴和人權、
甚至連生命,都是用自己女兒的生命一命換一命得以保存。
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
布萊特族長掃視著這本龍族古籍,似乎看到了什麽財寶一樣,頓時欣喜若狂地狂笑了起來。
像一個一無所有的瘋子。
晴冕海上
珀修扶著欄杆,享受著迎麵而來的海風,零薔和九葵今天出奇地安靜,按照常理她們倆本應該在珀修的腦海裏開會才是。
“我們離開多長時間了?”最先發話的居然是珀修,隻聽他問道。
“孤不記得時間,不要問孤。”某個劍靈表示自己隻會打架和指點別人打架,其餘的功能全部欠缺。
“我算了一下,大概是兩天了。說起來,珀修你選了這條慢船又是為什麽?”零薔則是給出了正確的答案,又附帶了一個問題,買一贈一經濟實惠,“我們可是時間很緊的啊!萬一他們包夾過來了怎麽辦?”
他們指的是議會手下的那幫海賊們,不知道為什麽議會要解除封鎖,但是他在再次尋找屠龍者無果後,果斷地選擇了離開這裏。
再不走萬一他們又封鎖來個甕中捉鱉那就虧了。
“我總感覺乘快船我會很吃虧。”珀修沒有選擇斯普維塞的名艦風航號,而是隨便選了一個名叫“和遠號”的船走了。
聽這個名字就像是很久以前的船隻,寧靜致遠,而不追求極速,完全有悖近代造船理論的主流觀點。
“是麽?你什麽時候還有預言的能力了?”九葵不屑地說道。
“我……”珀修剛想說什麽反駁她一下,隨後有些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向他腦袋襲來,阻止了他繼續說話。
“我……”珀修堅持想說,但是驚雷聲音隨後又被一個溫柔的女聲代替了,珀修被那個女聲深深地吸引了,沒有繼續說話。
“你真的要就這樣放著你的心髒不管,去交換更強大的力量嗎?”溫和的女聲像是在責備,又像是在質問,雖然語調親切,但是內容卻讓珀修一震。
“零薔,九葵,你們沒說話吧?”珀修問道,“我不是說剛才,我是說你們沒說一些非常奇怪,完全偏離剛才主題的話吧?”雖然他明知道不是這兩個人說的,但是他還是問了一遍。
果然兩個人都是否認,九葵說珀修腦子出問題了,而零薔則是問珀修是不是聽到什麽聲音,是不是有別的芳華劍覺醒了之類的。
說起來珀修手裏的芳華劍實在不少,就是一把都不能和珀修引起共鳴,否則到時候珀修可就要學習用一隻手拿兩把劍的多刀流了。
“那麽會是誰呢?”珀修滿腦子充滿了疑惑。
“珀修啊珀修……你真的要就這樣放著你的心髒不管,去交換更強大的力量嗎?”
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