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時間之神 （第一更）
“……”珀修對這個說話非常奇怪的老人很有好感，他說道：“那麽老先生，我要開門了，您注意一下。”在珀修的印象裏，時間老人的房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鍾，因為沒有人來，他甚至會在門附近都放好鍾表。
“快進來吧，珀修，我可是在這裏等了你很久。”時間老人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珀修也不過多矯情了，他直接推門而入。
門口沒有想象中的一大堆鍾表擺在那裏，然後推門進去被某個大型鍾表卡住，然後時間老人再拍著自己白發蒼蒼的腦袋說：“哎呦我忘記把這個表收起來了……”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珀修看了看周圍，除了麵前這個老先生以外，什麽也沒有。
甚至連牆壁，連他剛剛關上的門都沒有。整個房間仿佛連光都沒有。萬物的規則也沒有，珀修踩在虛空之上，卻沒有往下掉落，沒有光，珀修卻可以看見時間老人。
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那麽時間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珀修看著麵前的這個人，仿佛歲月又在他的麵容上雕刻出了痕跡，他的皺紋更深了，他的頭發更長卻更加蒼白了，他仿佛被刻上了時間兩個字。歲月催人老，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老先生……”珀修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隻能開口這麽隨便說一句，以期待時間老人來打開話題。
可是時間老人卻久久地不打開話題，他隻是注視著珀修，盯著珀修的右手，再看了看珀修的額頭。
“真不愧是你。”時間老人緩緩地說道，“沒有任何的助力你都走到了這一步，不知道應該說你天資過人，還是……他真的好算計！”說到這裏，時間老人仿佛又重新獲得了生機一樣，不再是那樣老態龍鍾，整個人從頭到腳，甚至連發梢都變得有活力了起來。
“老先生，我們這是在哪裏？”珀修覺得他似乎不能等著時間老人扯話題了，如果讓他扯話題，自己想問的事情一件都問不出來了。他打斷了時間老人的侃侃而談，自己引導話題說道：“我感覺這個地方不像是我們之前呆的那個地方，我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異空間？”
所謂異空間，就是用魔法製造出來的世界。製造異空間的魔法屬於空間魔法，在珀修的手指上的這個戒指，就是空間魔法大師卓塔雕琢製造而成的。而這個空間屬性魔法大師卓塔，就是教會的空間塔主！
星辰聯盟也有空間屬性的魔法大師，但是星辰聯盟的那個空間屬性魔法大師副業不是雕刻家，所以如果要求她製造出來這樣的工藝品，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順帶一提，這個星辰聯盟空間屬性的魔法大師是射手座，她最擅長的就是狙擊和逃生，曾經和珀修共事過的她在珀修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狙擊術實在是出神入化。後來珀修在她的教導之下學會了……當然不是狙擊術，而是逃生和野外生存本領。
這也是他在朱諾斯多邦停留如此之久、在這個連旅館，飯店都稀少得像是斯普維塞的工業加工廠一樣的國家能夠生存如此之久的原因之一。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我創造出來的一片空間……不，我不想稱之為空間，因為這裏沒有空間的規則，它被創造出來的原理也完全不符合空間屬性的魔法原理。我覺得稱之為空間是非常不負責任的。我更希望稱之為……‘時間之外’！”
時間之外！珀修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心頭忽然一凜！怪不得，怪不得他覺得這個老爺子頭發的白色都有些變化了……這個頭發的白色，和憐長發的銀白色，和索爾長發的銀白色不是一模一樣嗎？
獅子座曾經對珀修說過，時間之外的人都會擁有銀白色的頭發，果不其然，在進入了時間之外以後，時間老人的頭發都有些顏色變化。那麽憐肯定就是時間之外的人了，而那個索爾相比也有著很大的背（和諧）景……
“這是我創造出來的時間之外，這裏原本是除了我什麽都沒有的，我的能力隻能給這個地方增添上時間。如果我沒有給這裏加入時間，這裏就會是靜止，你進來以後，我給這裏加入了時間，所以我們還能夠正常地對話。”
“……”珀修忽然覺得這個時間老人好像很恐怖的樣子，能夠生生開辟出一塊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來和自己對話……雖然時間老人的話珀修大多都沒有聽懂，但是總而言之，作為時間之神的時間老人很厲害就對了。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時間老人看著珀修，說道。
“……”珀修實在是不想對他說不好意思我沒聽懂再來一次，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聽懂時間老人的話究竟想表達什麽。
“這個地方是時間的中轉站，我說靜止，它就靜止，我說向前，他就向前。你進來以後，我讓時間正常流轉，所以你進來以後頭發並沒有變成我這種銀白色。”時間老人說道，“如果我們進入了時間之外，再走到了扭曲的時間裏，你的頭發就會變成銀白色……”
“你是說憐和索爾都不是這個時間的人？”珀修問道。
時間老人歎了口氣，說道：“你終於明白了。”珀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表示自己的歉然。
“時間之外的人有什麽目的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時間之外的人並不是來攪擾這個世界的，一切該發生的都會發生，不該發生的都不會發生。過去的人來到未來，未來的人回到過去，這個世界什麽都不會改變。”時間老人緩緩地說道，“因為他們注定要這麽做，這是由命運決定的。時間是神創造的屬性，而命運創造了神，也殺死了神！”
“神……也要被鉗製在命運之下嗎？”珀修問道。
“完滿的神不會，因為完滿的神心中是沒有惡魔的。”時間老人說道。
這個瞬間，珀修的耳畔忽然又好像響起了憐的話語：“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惡魔……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惡魔！”
無數次重複，仿佛金科玉律，在珀修的耳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心中有個惡魔，名叫懦弱。依舊是善良，依舊是手軟，即使是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珀修依舊缺乏能夠果斷決策的思維和足夠冷血的心以用上位。
惡魔！好久不見的詞語，自從上次和安吉拉去了齊薩遺跡之後，就再也沒有惡魔的消息，如今再一次聽到，珀修甚至都以為是聽到了吟遊詩人的傳說。
“神的心中也會有一個惡魔嗎？”珀修深深地記得自己當初是這麽問著憐，憐沒有回答，她甚至自己都沒有想像得到珀修會問這樣的問題。
“……”直到最後，憐給珀修的答案依舊是沉默。沉默沉默和沉默，沒有人能夠斷言神靈是什麽樣的，因為這個時代沒有神靈。而正因為如此，這個時代才無比迫切地需要神靈！
“惡魔，是什麽，從何而來，又有什麽歸處？”珀修問道。
時間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惡魔本來是沒有的，神心中想著有，便有了。正像是龍，神希望有龍，便製造了龍，神的心中有惡魔，那麽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魔。這個世界需要完滿的神，以**平惡魔！”
“您是神嗎？”珀修問道。
“是的，我是時間之神，我被完滿的神賦予了掌控時間的權力，同時我也要履行我的義務。我必須維持時間的穩定運行。”時間老人說道，“但是我有必要說明的就是，我並不是你眼中的時間老人，他和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什麽區別？”珀修疑惑地說道。
時間老人，不，是時間之神說道：“我是神，他是我的代言人。我們或許很像，但是他確確實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不過之前和你的對話，也是我經過他口說的，你叫我那麽多聲老先生，我也就收下沒有再管了。”
“您是說他現在仍舊在教會是嗎？”珀修問道。
“是的，他是在教會沒錯。教會最近召集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塔主，這個空間他不再使用，我也就征召過來了。”時間之神伸出手，周圍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變化，一瞬間這個時間之外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時鍾，有的轉得快，有的轉得慢，有的甚至是靜止不動的。
“您……這是什麽意思？”珀修還有話沒有問完，時間之神忽然鬧這出……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時間之神說道，“這裏的每一個時鍾都代表著一個時間，這裏的時間無窮無盡，遠方的時鍾是距離現在比較遠的，近處的時鍾是距離現在比較近的。”
“所以呢？”珀修問道。
“沒有表示現在的時鍾。”時間之神說道，“現在沒有神靈掌控時間，所以沒有現在的時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