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舊識（第一更）
“這樣嗎？”安吉拉問道，“那為什麽你選擇去斯普維塞，而讓我去維西亞呢？”
“斯普維塞這邊更加脆弱，而我比你強，在斯普維塞，我能夠發揮全部實力，而你去，我很難相信你。”珀修說道，“這個年代，沒有力量是一種罪。”
“……我明白了。”安吉拉出奇地結束了珀修的嘲諷。
珀修看了安吉拉一眼，然後說道：“那麽你近期也出發吧，我要出門了，對了，你離開這裏以後就把事情交給小比格好了。他對於時間魔法的掌控已經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在這裏隻有他一個人有比較強的戰鬥力，其餘人都近乎是待宰的羔羊。”
“……明白。”安吉拉點頭。
“那我離開了。接下來怎麽辦你自行斟酌吧。”珀修說完這句話，就登上了剛剛造好的飛艇。
珀修離開工廠的時候就已經下令讓工廠製造一台屬於他自己的飛艇，這回珀修回來的時候整個晴冕海都已經爆發了全麵的海戰，珀修已經不能夠相信船隻了，所以他回來的時候都是乘坐飛艇回來的。
這次去斯普維塞，也當然是乘坐飛艇去了。
由於是趕工製造出來的飛艇，珀修對安全性要求又過分地高，所以飛艇飛行的速度僅僅隻能說差強人意。珀修乘著飛艇過了一天兩夜終於到達了斯普維塞，他停下來的地點也十分巧，就是安洛鎮。
現在安洛鎮已經擁有整個斯普維塞最發達的交通建設了，比如說珀修現在所在的地方——整個斯普維塞為數不多的飛艇停機場，就是非常好的證明。
珀修是私人飛艇，停下以後珀修辦理了相關手續，就把飛艇交給國家管理了。珀修為了加速趕路，不留餘力地使用飛行術。他的魔力足夠他自己使用飛行術暴走一天一夜，所以他根本不必擔心魔力枯竭。
現在珀修使用飛行術的飛行速度已經可以和當初的奧利維拉抱著自己飛行的速度媲美了，所以珀修從這個地方飛行到斯普維塞的皇都普桑羅亞基本上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珀修飛著飛著，忽然降低了速度，他發現了一個自己很眼熟的地方，在這個地方，他留下了自己童年的回憶……
“奧利維拉叔叔，奧利維拉叔叔，你看看我這個魔法！我這個魔法是不是很厲害！”
“哈林爺爺，哈林爺爺，你該給我講故事了！”
“奧利維拉叔叔，哈林爺爺今天去哪裏了？”
“哈林爺爺，奧利維拉叔叔今天又逼我冥想了……”
……
……
……
太多太多回憶，都在這個小教堂裏交替上演。他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和裏麵的希瓦西爾維亞進行著交易，現在他再一次路過這裏，交易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
這一次，他有些走不動路了……
“在這裏浪費一小會兒時間，沒有問題吧？”珀修自言自語地說道，借著這句話，珀修說服了自己在這裏停留下來，這個小教堂還是像當年那樣，珀修上一次路過這裏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看樣子那個奇怪的人並沒有修繕這裏……
搞不好那個人也是來和希瓦西爾維亞做什麽交易的。珀修隻有些後悔沒有在上次直接把他的對手幹掉。任何參與了這個神靈爭奪戰的人都隻能有一個人存活下去，其餘的人都會用血為新的神加冕。
珀修緩緩落下，再一次看這個小教堂，這個教堂更加破敗了，仿佛這一小段時間內這個小教堂經受了什麽戰火一樣。
“怎麽會老化得這麽快？”珀修自言自語道，在他看來，這十多年的老化程度和這一小段時間的老化程度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但是出乎珀修意料，居然有人能夠給珀修答案：“因為這個地方已經失去了神的加護，沒有神的庇佑，這個屋子就會生出蛀蟲，整個屋子都會被侵蝕，整個屋子都會走向崩塌……”
“哈林爺爺！”珀修對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夠再熟悉了，再加上前一段時間二人見過一次麵，因此珀修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誰在說話。
“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已經長得這麽大了。”哈林老人緩緩地說道。
因為歲月的緣故，哈林老人更顯滄桑。皺紋在哈林老人的頭上寫滿了滄桑。
“哈林爺爺，您這些年還好吧。”珀修已經不知道應該拿什麽話來寒暄了，他隻好這樣說著……但是以兩個人的關係，哈林顯然是不會介意珀修用什麽話來打開話題的。
哈林老人笑了笑，看著珀修也略有些滄桑的臉，說道：“還好，這些年你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是啊……”珀修說著，忽然眼神一陣暗淡，他緊接著說了一句：“我已經脫離教會了……”
“沒關係的，無論在不在教會，都要保持對神靈的絕對崇敬。”哈林老人說道，“就算是神靈本身，也不例外。”
“怎麽理解呢？”珀修對哈林老人問道。珀修對哈林老人的神學課一直都是懷著崇敬的心來聽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珀修依舊是保持著這種心態。
“就比方說你是一個沒有工作的人，你會非常崇敬某一門工作。當你獲得那份工作以後，你依舊要保持對這份工作的崇敬，否則你的雇主就會開除你。”哈林老人說道，“神也可以說是一份工作。”
“……”珀修靜靜地等待著哈林老人繼續說話。
“我剛剛說過的吧，這個屋子沒有了主人以後就變得破敗不堪了。”哈林老人緩緩地說道，“神力是可以維持一方土地潔淨，希瓦西爾維亞的力量讓這個破敗不堪的小教堂保持潔淨，所以整個教堂即使是沒有人修繕，也會保持潔淨。但是希瓦西爾維亞的神力一旦撤除，這個教會就會和普通的房屋一樣，瞬間變得破敗不堪……”
“這個世界也像這個房屋一樣，有神在的時候，一切都秩序井然，當神死亡以後，一切都會變得分崩離析，這就是神的力量，沒有人能夠忤逆神，因為神就是世界的脊柱！”哈林老人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
珀修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他可以感受到哈林老人的興奮和激動，因為他曾經也這樣崇拜過神靈。他現在的目標就是神靈，所以神學對他來說是必修課了。
“珀修，你是不是一直都看不起希瓦西爾維亞？”哈林老人開口問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希瓦西爾維亞創造了這麽多的東西，對整個人類的發展和繁衍都是極大的推動？我知道很多人對於一個死亡的神靈評價都不會很好，但是既然是神學，就要對神有足夠的研究。如果你總是想著如果我是神，我會比她做得更好，那麽你不會成為神的。”
“希瓦西爾維亞雖然說是被殺死的，但是很大程度上都是她自己主動放棄了自己的神權，正因為這樣才會有完滿的神靈出現。她知道自己是不完滿的神，所以她主動選擇了犧牲。教會就是這個女神的信徒，他們曾經是因為對女神的崇敬而凝聚在一起的，現在，他們則是因為女神的偉大光輝而團結在一起。”
“樂事我已經回不去了啊……”珀修緩緩地說道，“我已經離那個團體越來越遠了啊，我已經走得太多彎路了啊……哈林爺爺，我已經……迷路了啊……”
哈林老人笑了笑，說道：“沒有啊，我的孩子，你和女神已經做過那個交易了吧？現在，你就是女神選中的孩子了。隻要你繼續走下去，隻要你走到最後，你就能夠接替女神的位置。你要無比崇敬這個位置，哪怕你以後是完滿的神，也要無比崇敬這個位置！”
“如果可以的話……”珀修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夏亞老爺爺現在應該也在這裏吧？還有基安大師……”
“他們兩個現在在前線，我是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如果我賴在前線不走，隻會給他們添麻煩，所以我很合時宜地跑到後方了。”哈林老人說道，“說起來他們，還真是熱血不減當年啊，他們現在正在改良魔導大炮，讓魔導炮變成真正的魔法師專用器具。他們希望通過這次改良，讓魔導炮擁有輸出魔法師本身魔力的效果，而不是一味的燃燒刻印之珠。他們的研究課題還有很多，比如說戰後的研究方向，他們認為格林修治的科技對於斯普維塞的進步是有非常大的借鑒意義的，所以斯普維塞不應該一味的排斥外來的文化。還有珀修，你是怎麽認識他們兩個的？你的交際圈挺廣的啊。”
“我……”珀修簡單地將自己認識夏亞老爺子和基安大師的過程說了一遍，雖然略有省略，但是主幹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真的走了很多路，見識過了很多人。”哈林老人說道，“如果你要繼續走下去的話，我還有一句話要勸你。”
“什麽話？”珀修問道。
“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說的是人。”哈林老人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