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封印之劍（第一更!）
珀修站在大陣的中央，手持零薔劍，表情嚴肅。
大陣由初櫻、二菊、三蘭、七玫和八蓮組成，陣眼就是珀修手中的零薔。卡萊爾要利用芳華劍之間的感應召喚九葵，隻要拿到了九葵，他們就拿到了和約凡爾賽對峙的底牌。他們就不必擔憂平民的暴動之類的遺留問題。到時候想殺約凡爾賽，易如反掌！
珀修攥了攥手中的零薔，心中不免一陣緊張，他想起十分鍾前卡萊爾說的話，又堅定了自己的意誌。
“一會隻要九葵一出現，你就抓住它！”卡萊爾叮囑珀修道。
“我……可以嗎？”珀修問道。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自信。
“隻有你可以，和零薔心意相通的隻有你，而作為我們能夠使用的，唯一活著的芳華劍，零薔是毫無疑問最優秀的陣眼，如果它作為陣眼都失敗了，那麽唯有湊齊其餘的芳華劍才能召喚九葵了吧。”
“可是……”珀修聽說過，九葵也是一把“活著的芳華劍”，千年的時光並沒有把它的內心泯滅，它封閉了自己的心，不與外人交流。那把劍真的願意聽從自己的召喚嗎？珀修更加緊張了。
卡萊爾將雙手搭在珀修的肩上，說道：“聽好，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都失敗了，沒有人能夠指責你，也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你不需要負任何責任，放手去拿吧，那把劍會聽從你的號令的。”
因為你是靈金刻印級別的正義刻印擁有者，九葵一定會聽你的話的。卡萊爾在心裏又加了一句。
“嗯！我盡力！”珀修點頭。
雖然這麽說，但是珀修看著周圍的劍陣，心頭難免在打小鼓。珀修暗自給自己鼓了鼓勁，攥著零薔的手更緊了。
“初櫻！”初櫻劍亮起了紅色的光，仿佛聽從了卡萊爾的吩咐一樣，看著自己的愛劍被卡萊爾召喚，維吉不免“嗤”了一聲，但是卡萊爾神情莊重，沒有搭理維吉。
“二菊！”二菊也亮起了黃色的光，與初櫻遙遙相望。
“三蘭！七玫！八蓮！”藍光，墨色的光和粉色的光紛紛從劍之中迸射出來，集中到零薔上。零薔是一把銀白色的劍，原本應該是薔薇色的零薔因為“零”這個字，被製作成了一把沒有上色的劍。因而零薔表現的不是花色，而是金屬的本色。這也是它作為初代芳華劍的標誌之一。
此刻零薔被映得五顏六色，珀修牢牢地攥住零薔，生怕一會有什麽變故零薔會飛走。
“流離失所的劍，為何不歸位？！”卡萊爾仿佛質問一般地喊出了咒語，周圍出現了各色寶劍的虛影，其中就有四季、五梨、，以及出現在大陣中央，和零薔對立的九葵。
“珀修！”卡萊爾一聲令下，珀修當即伸出了左手，去觸碰九葵的虛影。
觸碰的一刹那，如同雷擊的感覺降臨了。他碰到了九葵，劍柄的觸感那樣真實，甚至讓珀修以為這就是真正的九葵。
我成功了？珀修正準備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又是一個意識恍惚。栽倒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卡萊爾連忙靠近，隻見珀修右手依然是拿著零薔不動，左手卻緊緊地攥著九葵。不是虛幻的九葵，而是九葵的本體！
“看樣子，九葵做了和零薔一樣的事情。”憐靠近，說道，“就讓他在這裏睡著吧，讓九葵和珀修好好談談。”
“也隻有這樣了。”卡萊爾說道。維吉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們的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珀修悠悠轉醒，他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裏。
“醒了？”一個聲音響起了，雖然清脆動聽，卻是充滿威嚴。
“嗯。”珀修想起了之前和零薔見麵的經曆，與卡萊爾和憐事後告訴他的事情結合在一起，也猜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珀修也不知道九葵在什麽地方，於是
“孤問你，為何召喚孤。”
“為權。”
“孤已經失去了裁決天下的能力了。隻能蜷縮在這個地方，甚至不能出劍，又有什麽權？”九葵問道。珀修之前從卡萊爾等人口中了解到過芳華劍的劍靈在實力全盛的時期是可以以靈體的形式出劍的，出劍以後不但可以增強劍本身的威力，還可以使用輔助魔法協助作戰。就相當於多了一個人在幫忙打。
珀修搖搖頭，說道：“有時候權與力不是對等的，你是權的象征，斯普維塞把你當作璽印一般崇拜。”
“可是因為璽印丟失？竟然把孤當成一個死物崇拜，可笑的人類。”
“不，斯普維塞是一個崇拜太陽的國家，九葵是象征著太陽的劍，因此九葵就成為了斯普維塞人的精神寄托。”珀修解釋道。
“可笑，孤現在就連自己的居所都不能照亮了，又說什麽像太陽一樣發光發熱！”
“如果你想，你就是太陽！”
“愚妄！”
“懦弱！”
“你說孤什麽！？”
“我說，九葵已經沒有芳華劍的鋒銳了！”
“你可知孤曾經有多麽輝煌！？”
“我隻知道你現在不敢走出這把劍。”
“沒有主人我隻要走出劍就是死！我的靈體會漂泊無依最後消散的！你這個什麽都不懂的人類！”
“我可以來做你的主人。”
……
……
……
“你、你說什麽？”九葵說話有些不自然了，開始有些結巴，失去了剛才的霸道。
珀修仍然是嚴肅地說道：“沒什麽不好的，我是零薔的主人，憑什麽做不了你的主人。”零薔上一次認主，他記憶猶新。
九葵呆了一呆，說道：“零薔姐姐……還活著？”
“……姐、姐？”珀修不明所以，九葵和零薔有血緣關係？
“光！”隻聽見一個響指的聲音，頓時四周被照亮了。九葵的居所比零薔處在的那個虛幻的地方好多了，莫說豪宅，簡直可以稱之為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看樣子九葵將自己保護得很好。九葵的形象是一個金發的孩子，年齡很小，看不出來性別，臉很漂亮，長發拖地，如果把長發換成黑色，就有點小卡萊爾的感覺了。他（姑且用他）一身華服，頭頂上還帶著皇冠。
像個皇帝一樣。
隻見這個小皇帝從王座上跑了下來，一把撲到珀修身上，用右手按在珀修的胸口，隨後麵露震驚的表情，說道：“真的！零薔姐姐居然真的活著！”珀修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騙人的，從來不。”
“喜歡騙人是人類的天性，我無法判斷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九葵說道。
“你對人類的成見好深。”珀修一攤手，說道。
“那是你們人類罪有應得的。”九葵正色說道。
“說的好像你第一任主人不是人類一樣。”珀修說道。
“當然不……唔！”九葵的嘴被捂住了。捂住他的嘴的人是一個黑色長發的女子。女子一身黑衣，異樣的紅色花紋遍布衣服的每個角落，女子渾身散發著暗紅色的煙霧，。
珀修沒見過這個女子，但是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那種心靈的感應是錯不了的，她是零薔。
“初次見麵，主人。”零薔捂著九葵的嘴退到了一邊，欠身對珀修說道。
“真的是初次見麵啊。”珀修說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了嗎？”
九葵又急著想說什麽，但是零薔攔住了他，開口道：“我們是劍的靈魂。也就是劍的根本。”
“我可以知道你們的靈魂是從何而來的嗎？”珀修問道。
“……是人為構造的。”零薔說道。
“人為構造？”珀修疑惑道。
“主人知道鑄造靈魂嗎？古代人偶師可以給人偶注入靈魂。我就是這樣的一個靈魂。不，我們十個全都是。”零薔臉上有些怨恨地說道。
“可是人偶是有身體的啊！？”把活生生的靈魂囚禁在這個空間裏，孤獨終生，實在是太殘忍了。
“主人覺得這殘忍嗎？還有更殘忍的事情，想要知道嗎？”零薔冷笑著問道。
珀修凝重地點了點頭。
“在死神麵前，靈魂是等價的，人類不能憑空製造靈魂，所以我們曾經，都是人類。隻不過被關進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了曾經的記憶罷了。”零薔怨毒地說道。
珀修呆住了。
“主人想知道我們被製造出來是幹什麽的嗎？十把劍是十個囚籠，分別關押著十個靈魂。我們的居所，就是受刑的地方！”零薔麵露凶光。
“……我……可以做什麽嗎？”珀修問道。
“殺了我們，就是唯一拯救我們的方法！否則我們隻能依靠主人的力量苟延殘喘！這樣比死還難受，這是屈辱！”零薔說道。
“不！”珀修嚴詞拒絕，“不可能，人類沒有權力憑空製造靈魂，也沒有權力憑空抹殺靈魂！在死神麵前所有靈魂都是平等的！”《法典》中說，人類的靈魂重量原本十分輕，但是如果一個人殺了其他的人，那麽對方的靈魂就會依附到他的靈魂上，殺的人越多，靈魂越重。當靈魂重過羽毛的時候，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這是一種解脫。”零薔說道。
“這是一種逃避。”珀修反駁。
“我們已經忍受了千年的孤獨！”零薔說道。
“那麽到這個時候才說放棄，又有什麽意義呢！”珀修說道。
“……”
“總會有辦法的，我也見過人偶師，我們隊伍裏麵就有一個非常出色的人偶師！”
“需要的不是人偶師，而是封印方麵的專家。”
“怎麽？”
“我們，是‘封印之劍’。”零薔說道，“你敢打開封印嗎？這裏麵可是封印著你們人類犧牲無數生命來封印的‘惡魔’，你有這個勇氣去打開麽？”
珀修好像看見了另一個零薔一樣。和初遇一點都不一樣。
“把我取下，我將擁你為王！”那日的誓言依稀在耳邊響起。
珀修忽然覺得這兩個聲音好像不屬於同一個人。眼前這個是零薔，那個聲音是誰呢？
最後，珀修沒有試圖打開封印，他既暫時不想打開，又沒有打開的能力。
恐怕那個聲音，就是來自封印的深處吧，十把芳華劍封印著的東西，會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