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別前夕（第二更）
“珀修也過來聽聽，挺有哲理的話。”卡萊爾向珀修招了招手。卡萊爾在珀修心中威信很高，於是珀修依言走了過來。
憐向珀修點了點頭，說道：“過來聽聽吧，有關於我們盟主的故事。”
“哦？”珀修來了興趣。星辰聯盟的神秘本來就很吸引珀修，一聽到是星辰聯盟中最為神秘的盟主的故事，珀修原本隻是緩步走，現在直接就變成猛竄了。
“盟主喜歡下黑白棋，甚至我們星辰聯盟的格局就和黑白棋棋盤很像。”黑白棋是斯普維塞的一項傳統棋藝，通常在8x8的棋盤上下，也有人喜歡更大的棋盤，但是正規的都是六十四格的棋盤。下一局棋時間很長，有人說，隻有悠閑的斯普維塞人才會去沒事下下棋……
“你的意思是……暗示著星辰聯盟有64名成員？”卡萊爾問道。珀修一開始也這麽想，也是後來才知道，和黑白棋棋盤有點像的是什麽——特麽那地方是一片星空，無數的星星和星星之外的星空就像棋子……這麽個顏色很像！
“別那麽想打探我們聯盟的秘密，如果我說是你敢信嗎？”憐反問道。
卡萊爾搖搖頭，憐笑，繼續說道：“你們知道我在星辰聯盟是什麽位置吧？”
“天秤座。”珀修說道。
“嗯，星辰聯盟的主力幹部是‘十二星座’，十二星座的直係手下有十一個人。當然你如果是十二星座你自己有相應的勢力聯盟也是不管的，直係手下屬於編內人員，享有聯盟的權力的。所以遠遠不止這些人，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憐說著，還瞟了一眼卡萊爾。
“原來你想把我招進去成為你的部下？”珀修問道。
“你想太多，我的部下已經滿員了。”憐毫不猶豫地否定。
“繼續正題。”卡萊爾阻止了兩個人發散話題。
憐繼續說道：“除了童仆，經常和盟主下棋的人就是我了。但是我總是輸多贏少，雖然我自認為天賦不差，但是盟主的棋藝實在是太高深了，我琢磨不透……”
“不奇怪，這樣一個人物期待他頭腦簡單肯定是妄想。”卡萊爾說道。
“盟主的絕技就是設伏，你和他對決的時候很少看見和你主動進攻。但是當他主動放下一張牌表示進攻的時候，你會發現所有的牌依次連續翻過來，整個局勢完全一邊倒，你就已經輸了。因為盟主不是一個大意的人，他會為了讓你上鉤，設下很多陷阱，一步不差，怎麽會大意失荊州呢？”
“很擅長布局？”卡萊爾問道。
“不隻是擅長，可以說是十分嫻熟，甚至可以說是精通。有這樣的盟主是我們聯盟的幸運，你心動了嗎？”憐說道。
“唔，值得深思。那麽，憐有什麽要準備的嗎？”卡萊爾仍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明天就要分開了，今天晚上我有些禮物要送給你們，你們盡量整理一下包裹。”
“嗯，我現在就去。”憐怎麽聽不出來卡萊爾在有意讓她回避，隻不過她是全力協助卡萊爾，並沒有把卡萊爾的話放在心上，況且卡萊爾也說得很含蓄，並沒有要她難堪的意思，她也就順坡下了。
憐走之後，卡萊爾對珀修說道：“真的打算加入他們？我並不知道這個聯盟的底細，進去的話，我可不能保你。但是毫無疑問，你在裏麵會受到鍛煉，這是真的。”
“何以見得？”珀修麵無表情地問道。
“教會沒有好好培養你，否則你不可能一個增益魔法都不會。”卡萊爾說道，“這是其一，其二，那就是星辰聯盟的實力，據我不完全的估計，恐怕真的要在教會之上！”
“不可能。”珀修說道，“不可能的，你都沒有見過教皇和祭司以及塔主，不知道他們有多強大。”他自己雖然也沒有見過這幾個人的真實實力，但是世上的風評一向是這幾個人是最強大的幾個人。
“不，我可以想象他們的力量。”卡萊爾說道，“但是星辰聯盟的執行力是教會無可比擬的，教會受到製約太強了，但是星辰聯盟無拘無束，行蹤詭秘，它具有優秀的行動力，因而比教會更強！說白了，教會終究隻是被束縛在了那個小島上！”
“……”
“其三，就是這個‘天秤之憐’。”卡萊爾緩緩地說道，“我自詡是平輩之中的天才，從小苦修劍技，享用最高級的修煉環境，有著最優秀的師父教導，到了我這般年紀，才有這樣的作為。但是你看這個憐，你知道她的實力嗎？”
一想起憐的實力，珀修腦海中瞬間湧現了一個詞——“深不可測”。靈魂支配能夠支配他的身體，說明憐比珀修的靈魂修為高得不隻是一個檔次。正常人沒有去修煉靈魂的，因為靈魂深奧而又難以取得成效，但是憐是個人偶師，一生都在和靈魂打交道，久而久之她的靈魂修為就鍛煉上去了。
“她靈魂修為很高……”珀修把自己僅知道的一點說了出來。
卡萊爾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你的刻印等級嗎？”
“不清楚……”珀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自從上次和零薔溝通以後他的刻印顏色就變得很奇怪。曾經他一直以為刻印最高等級就是燙金，但是現在他的刻印卻呈現出了一種不是燙金的金色。這讓他很迷惑。
“那是靈金。”卡萊爾說道，“憐告訴我說，那叫靈金。屬於‘刻印三金’之中的靈金。我的刻印也僅僅隻是耀白，還並不知道燙金之上的境界。但是憐就知道，她這樣年輕，卻有用這樣豐富的知識，同時還擁有虛化的刻印……”
珀修呆住了。
“星辰聯盟毫無疑問很強大。”卡萊爾說道，“你也不必因此而消沉，星辰聯盟將會是你變強的一個場所，至於回不回教會以後看你的造化了。人生不是一成不變的，沒有永遠的家，可是有永遠的親人，正是因為有了親人才會有家不是嗎？像你的奧利維拉叔叔，就算你不在教會了，他也依舊是你的奧利維拉叔叔不是嗎？”
珀修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卡萊爾。”這一刻起，卡萊爾是珀修第一個摯友，安慰他不快，指導他人生的摯友。
“另外，你的刻印非常優秀，你一定要好好利用，盡快虛化，據說虛化之上還有境界，你趕緊達到那樣的境界吧。”卡萊爾說道。憐實際上並非是卡萊爾所說的“虛化”的境界，而是虛化之上。卡萊爾甚至不知道虛化之上的境界叫什麽。
決定魔法強弱的畢竟不是魔力，而是刻印的等級以及刻印的額外加成。因此劍術近乎修煉到極致的卡萊爾決定修煉自己的刻印來強化自身的戰鬥力。同時，為了解決自己的好奇心問題，他還是催珀修趕緊修煉刻印。
“嗨，各位男士們，本小姐打扮完畢”憐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慶功宴在哪裏開啊？”
“……”
“……”回應她的是兩個無語的撲克臉。
“誒？”憐來回看兩人。
“我什麽時候說有慶功宴？”卡萊爾嘴角抽搐著看著明明隻有一米六卻硬生生穿著親自縫製的禮服的憐。
“不是剛剛說禮物什麽的麽？”憐滿腦袋疑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問道。
“請問在格林修治‘禮物’和‘慶功宴’是一個詞嗎？”珀修嘴角抽搐地看著長裙拖地的憐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麽淑女的憐。雖然說憐馬上就把這個形象毀了。
“誒？立了大功沒有慶功宴嗎？”憐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珀修啞口無言。
“……”卡萊爾也啞口無言。
“沒有嗎？”憐繼續問道。
“算了，你說有就有吧。”卡萊爾無奈地一攤手，“不過參加的人隻有我們三個，我的手下我已經遣回去辦事了。”
“無所謂，我最喜歡宴會了。”憐笑道。一邊笑著，一邊還轉了個圈，白色的裙子小幅度飄起，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一個強破天的虛化之上刻印擁有者。似乎是為了和名號相搭配的雙馬尾再加上環形絲帶發飾將她一頭銀白色長發襯托得異常奪目，加上她絕美的麵龐，珀修和卡萊爾頓時都有點呆。
“……三個人的宴會？”珀修最先緩過神來，吐槽道。
“三個人也是宴會啊。”憐說道，“我平時參加的宴會隻有我一個人，除了我就全都是人偶，雖然也有很多是有靈魂的人偶，但畢竟不是人啊。”
卡萊爾一笑，說道：“總之，珀修也去準備一下吧，我們今天就在這個琴修海峽召開一次宴會，可惜維吉這個家夥跟我說他要提前離開，否則到時候我們倒是可以四個人一起。”
“三個人就夠了。”憐說道，“有三個人，不多也不少。”
珀修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也去換衣服了，天不早了，卡萊爾你好好準備。”
“不就是弄些烤肉之類的嘛，又不是什麽貴族聚會，率性一點才好。”卡萊爾說道，“準備得那麽豐盛還有什麽意思？”
“全聽你們的了，我回去再看看有什麽合適的衣服。”憐說著說著也跟著珀修一起往屋裏走。
話題一下子歡快起來了，珀修也似乎從陰霾中走了出去。卡萊爾心道，但是這樣的美好還能持續多久呢？當初，我和伊蘇爾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與維吉開展“訣別會”的嗎？那時彼此佩服彼此尊重的友誼現在恐怕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看著兩個人離去的方向，卡萊爾歎了口氣，說道：“希望這次的友情可以長久點。我真的……不想再失去這樣交心的朋友了。”朋友交心，不在於認識長久，有的時候摯友和情人是一樣的，都有可能“一見鍾情”。
“珀修不喝點酒嗎？葡萄酒也不喝？”已經灌醉了的憐拎著一杯酒跑到珀修旁邊。
“請拿開，你這麽做會讓我很難做的。”珀修拒絕了憐的勸酒，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憐喝醉之後的樣子。不認識憐或者不了解憐的人都隻知道她像是女神，稍微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是一個披著女神表皮的……女神經病。
“咕嘟嗬啊斯普維塞的葡萄酒真讚！量大夠味，比亞艾爾大陸的好多了！”憐一口氣喝了一瓶葡萄酒之後說道。亞艾爾大陸的葡萄酒曆來都是一絕，隻不過憐品酒的方式和一般人有些不同，因此在她眼中斯普維塞的葡萄酒反而好一些。
因為比較便宜，比較多。
卡萊爾有點想哭：“葡萄酒……不是那麽喝的……葡萄酒……不是白水……”
“我知道啊。”憐說道，“可是我是憐啊，和一般人一樣了，我還是天秤之憐嗎？”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我感覺快要被說服了。”珀修一邊向嘴裏塞著烤肉，一邊說道，“話說回來，卡萊爾你想給的禮物不是這個吧？”
卡萊爾點點頭，說道：“是這個。”說著，他拿出了一對翡翠色的戒指，將其中一個遞給了珀修。
“結婚戒指！你給珀修結婚戒指！天哪！你為了招攬珀修把自己妹妹都送出去了嗎！？你贏了，星辰聯盟爭不過你。”憐顯然喝的有些醉了，說話開始不著邊際了。
“……”不光是珀修，卡萊爾臉都綠了，“這是初代虛影疾風劍的劍意，我知道你們都有一定實力了，如果能好好鑽研這個劍意的話，劍法還是能再上層樓的。另外，如果用魔力激發，這個戒指也是能發出一道劍氣的，隻不過一天隻能發出去一道，要省著點用。這種戒指我還有一些，所以不用跟我客氣。”
“那就謝謝了。”珀修也不矯情，直接接受了卡萊爾的禮物。
卡萊爾再將另一個戒指遞給憐。
“放棄吧，我就是嫁給珀修也不會嫁給你的”憐顯然還沒有醒酒。
“……珀修，讓這個格林修治人見識見識我們斯普維塞的文化！上醒酒茶！”卡萊爾受不了了，一邊藏起了剩下的葡萄酒。一邊讓珀修上茶。珀修也是馬上把茶端了上來，一邊端著一邊想著平時強得一塌糊塗的憐一喝酒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問道：“是往臉上潑嗎？”
“……你是認真的嗎？”卡萊爾一臉絕望地看著珀修。
“如果我說是呢？”珀修表示很無辜。
“你也喝點吧。”卡萊爾真誠的將醒酒茶遞給珀修。
“我根本沒喝酒！”珀修當時臉也綠了，怒道，他根本一杯都不能喝！
……
……
……
次日，珀修醒來的時候卡萊爾已經離開了，雖然珀修隻喝茶不喝酒，但是第二天還是日上三竿才起來，卡萊爾喝了兩口之後直接跑路，留下珀修一個人照顧憐。
平時的憐照顧人那叫一個體貼和善，等到喝醉以後被照顧的時候，真是要了珀修半條命。花了好長時間把憐哄睡著，珀修發現月亮居然已經高懸了，這才驚覺半夜了啊！
“憐？”珀修望著站在窗口的那個人說道。
“醒來了，我們也該開始我們的旅程了。”憐說道，“”
“憐……在舍不得離開嗎？”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很帥氣，也很強大。我好久沒有見到過這麽有趣的人了。”憐說道，“我沒有朋友的，隻有上司和下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層身份鴻溝，反正我曾經一直都隻能和人偶傾訴心事。能陪我一起瘋的人隻有你們兩個，但是現在走了一個。雖然我們分別屬於不同的陣營，分別有著各自的立場，但是能夠相互認識，能夠暫時放下隔閡一起開心地舉辦小型宴會，真的好令人難忘。”
“憐……”
“很難說昨天的我是真正的我，還是隻是一個壓抑已久的宣泄情緒的我。但是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將繼續為他的劍聖奮鬥，而我們還有我們的聯盟。”憐說道，“我都還記得，不過我並不覺得羞恥。當然，還是要多謝你昨天的照顧了。”
“嗯……”
“出發吧，他已經開始出征了，我們不能落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