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墮武會
幾天後，兩個人總算來到了目的地——維西亞帝國。珀修對帝國不陌生，之前他和維吉一同作戰的時候曾經了解過維西亞的情況。風俗文化不談，維西亞是一個貴族製的國家。和斯普維塞僅有的帝製不同，貴族才是掌控維西亞權力的階層。因而維西亞的權力可以說分成一半王權一半貴族權。由於是貴族世襲製度，維西亞十分容易出現腐敗，而且還貴族和平民之間時常發生摩擦，要不是他們軍事實力強，恐怕在種種矛盾之下國家都要分崩離析了吧。
維吉和卡萊爾合作，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整治一下維西亞的貴族。斯普維塞大局已定，接下來就看卡萊爾和維吉在維西亞的合作了。這是維西亞的國境，搞不好還可以遇上卡萊爾和維吉。但是珀修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並不知道金和維吉有過交易，以為這次發掘遺跡是地下工作。
“快要到了，這裏曾經是一片荒涼的地方，受刑的齊薩就是在這裏編撰他最後的遺書的。”安吉拉說道。看樣子議會對這個遺跡誌在必得，他們已經做了周全的調查，甚至把齊薩的生平都打聽了一遍。
“最後的遺書？”珀修對這個詞感到疑惑，已經是遺書了，為什麽還要加上“最後”作為修飾？
安吉拉緩緩地說道：“齊薩……是一個偉大的先知，他十六歲的時候被惡魔蠱惑，頭腦清醒的時候留下了第一封遺書，隨後在惡魔的操縱下做了很多惡事，每次頭腦清醒的時候，都會留下一封遺書，他最後的遺書，就是他臨死前留下的……所以他最偉大的成果就在這裏！”先知是一個神聖的名詞，是偉大和智慧的化身。
珀修可以想像到，每次清醒都在懺悔自己犯下的罪，並且留下遺書，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在罪惡中死去，這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珀修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那個齊薩，是被什麽樣的惡魔控製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惡魔，先知也不例外。
“悖逆。”安吉拉說道，“名為‘悖逆’的惡魔。”
《法典》中記載了許許多多的惡魔，每一種惡魔都會勾起人內心中最原始的性格，罪惡的性格。貪婪，嫉妒，軟弱，憎惡，諸多性格都是源自人心中的惡魔。但是這個悖逆，珀修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個……《法典》中沒有關於這個惡魔的記載……”珀修說道，“這種惡魔是什麽？”
安吉拉轉過頭來深深地望了珀修一眼，問道：“你讀過《法典》？”一般人會閑的沒事幹讀《法典》嗎？這已經不是教會統治世界的時代了！
珀修一凜，心道不好，連忙解釋道：“我以前在神學院讀過書，後來家裏出了點事沒有繼續上學了……”神學院是教會設立的福利機構，不收取任何費用，但是從神學院畢業以後要為教會工作一段時間，一般是兩年到三年。珀修知道神學院的事情，也就拿這個作為借口了。
“唔，你繼續。”安吉拉似乎消除了疑慮，轉過頭說道。
珀修再次問道：“這種惡魔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悖逆，應該就是違背女神的旨意吧……”安吉拉揣測了一下，“總之，這種惡魔恐怕比內心中的惡魔更可怕，我們也要做好準備，很有可能他在臨死前被惡魔支配，幹了一些罪惡的勾當。如果他召喚了《法典》中記載的惡魔，那就麻煩了，在墓穴裏麵我施展不開，不知道能不能打。”《法典》中的惡魔並不都隻是操縱人心的，當惡魔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離開人的身體，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獨立的生命體。到時候想要殺死惡魔就難了。
珀修點頭稱是。兩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覺到了一片荒地。看樣子這裏是打算改建成墓地的，散亂擺放的骸骨讓人看得毛骨悚然，殘破的墓碑上麵依稀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的功績，一個個挖掘出來的大坑和一堆堆黃土磚塊散布在這片土地上。
腐臭，讓人無法忍受。
珀修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是這樣腐臭的骨堆還真沒見過，如果不是這裏寸草不生，恐怕將會爆發一場瘟疫。
珀修轉頭看向安吉拉，安吉拉則是在一個個大坑之間徘徊，隨後她選擇了一個坑，指了一下，說道：“這裏，跳進去！”
珀修照做了，看似淺淺的小坑實際上深不見底，珀修一怔，隨即明白了上麵是幻象魔法。“這些坑每個都施加了幻象魔法，其實都是深不見底的，而且每一個坑都會在深處埋設機關，為了掩人耳目。”安吉拉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
“嗯……”
“要到頭了，記得跳一……”話沒說完，珀修就摔了個麵朝天。隧道是回旋的，因此人從坑上滑下來不會出什麽危險。安吉拉光顧著對珀修說了，自己發了一會呆，也是沒有準備地滑了下來。隻不過她的情況就好多了，她可是有一個“人肉坐墊”的。
“肚……子……”珀修痛苦地呻吟。
“抱歉。”安吉拉站起來說道，“緩解一下疼痛，我們繼續出發。”光屬性魔法可以輕微地治療傷勢，但是卻可以免除疼痛，這是藥物所不能辦到的，但是如果要解毒，或者治療重度傷勢，草藥才是最好的選擇。
珀修對自己施加了一個治療魔法，跟上安吉拉的腳步。前行了片刻，安吉拉忽然駐足，珀修問道：“怎麽……”
“噤聲！”安吉拉說道，“果然，還是有人跟來了……”
心頭暗暗讚歎了一聲安吉拉聽力真好後珀修問道：“那麽我們應該怎麽辦？”
“讓路，他們人很多……”安吉拉說道，“我們在一旁隱匿起來，這裏岔道很多，致命的機關也很多，隻要把他們用機關解決掉，我們就可以獨享寶藏了。”議會提前勘測過這裏，對於這裏機關等等都很了解，而其他勢力都是跟著他們來的，第一次進入這裏，多少都會有些陌生。稍微不小心就容易中了機關。
“他們人很多，會不會不是一夥的？”珀修問道。
“那樣最好，這樣分贓不均的時候也可以趁亂出手，這裏的寶物可不隻有遺書。”安吉拉說道，“總之我們人少，先隱匿起來。”安吉拉伸出手在牆上摸索了一陣子，找到一個機關，用力按下去，一道暗門出現了。安吉拉說道：“快點，暗門隨後就會關上。”珀修急急忙忙跑進去，後腳跟剛剛邁進門，門就轟隆隆地關了。
“這道暗門專門就是設計出來對應這種情況的嗎？”珀修問道。安吉拉點了點頭。不久後，珀修也聽到了腳步聲，大氣也不敢出，隻聽外麵的人說道：“首領。他們的腳步在這裏消失，同時剛剛的那聲巨響也是在這裏發起的，我懷疑他們中了機關喪命了。”
“不可能，熾焰灼心劍不會這麽蠢。”另一個人說道，“我們可能被甩開了，繼續前進，跟上他們！”
“是！”一幹手下應答。
感覺腳步聲走遠之後，珀修剛準備向前邁一步，安吉拉一把拉住他，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珀修心頭一凜。果然，片刻之後又有一個單獨的腳步聲離開了，珀修長籲了一口氣，說道：“太狡猾了……”
“墮武會的慣用伎倆，和他們打交道多了，就明白他們的出招套路了。”安吉拉說道，“墮武會看樣子想要擠入一流勢力之心不死啊……”
“墮武會？什麽叫一流勢力？”珀修聽到了一個沒有聽說過的名詞，和一個他的目標的墮武會。
在金給珀修的那本書中記載著這樣一段話：“前代劍聖、耀華騎士團團長索爾?比格叛逃出教會，在格林修治成立墮武會，至此耀華騎士團團長空缺。”珀修記住了這段話，如果是從教會中叛逃出來的，那麽應該願意告訴自己教會的事情吧。
安吉拉解釋道：“墮武會是一個中型組織，特點是喜歡接納其他組織的叛逃者，因此名氣很臭。雖然整體實力不錯，但是名譽不佳讓其難以與議會爭輝。一流勢力專指議會，其餘的勢力都算二流、三流。但是這麽算他們恐怕心裏不甘，每個組織都想和議會分一杯羹。”
“那……工廠算那個等級的勢力？”珀修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算，工廠沒有自己的軍隊，沒有自己的領土，隻能算個商業組織，並不算勢力。”安吉拉說道，“要出去了，他們走遠了。”
珀修還在想著憐為什麽不擴張自己的工廠，忽然聽到安吉拉說了這樣一句話，珀修趕緊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跟安吉拉走了出去。重新回到隧道裏，珀修一瞬間迷失了反向。兩邊隧道都一樣，在小型照明魔法的映照下根本分不出來自己是從哪邊進來的。
“這邊。”似乎看出了珀修的尷尬，安吉拉指出了方向。珀修跟了過去。
走著走著，珀修忽然開口說道：“墮武會的索爾來了嗎？”
“沒有，他完全是個甩手掌櫃，從來不管事。不過墮武會生死存亡的時候他會出麵。另外他身份尷尬，也不好公然露麵。”安吉拉回答道。
珀修點頭。
兩個人一同前行了幾十步安吉拉眉毛一皺，說道：“又有客人了……”
“還要躲起來嗎？”珀修問道。
“不用，前麵有個岔路，我們走那邊，就賭他們的選擇了，他們如果對半分開，打一架也未嚐不可……”安吉拉聽出來對方來了多少個人，對自己實力絕對自信的她如是說道。全憑安吉拉做主的珀修就完全照做就好了，跟著安吉拉走向了一個岔道口。又過了一會，安吉拉冷笑道：“不愧是星辰聯盟，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這回是星辰聯盟的人？”
“他們談論的聲音被我聽到了，是金牛座買到的信息，雙子座派人跟蹤我們，然後……”安吉拉眼神忽然閃爍道，“他們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他們想要和我們交易！”
“什麽？！”珀修驚道，他們竟然被算計了？珀修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還是對方告訴自己……
如果是卡萊爾的話，一定不會遇上這種尷尬的情況吧……珀修在心頭低歎了一句。
“他們也不知道我們走向哪裏，於是開誠布公地跟我們談，他們說他們手上有‘鑰匙’……”安吉拉說道，“開玩笑，不搭理他們，我們走！”
“可是鑰匙……”珀修連忙說道。
“我手上也有！”安吉拉冷笑一聲，“他們以為他們真的是天下獨一份嗎？”
珀修沒有回答，兩個人繼續前行，似乎是把後麵跟著的人甩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來到了一眼泉水前。很難想像那樣惡劣的環境下掩蓋著這樣清澈的泉水。
“這是齊薩的‘心靈之河’，象征著他最後一絲清明。”安吉拉說道，“會遊泳嗎？”
“會。”開玩笑，珀修在海邊活了十五年！除了從中央大陸遊到斯普維塞他還有什麽不敢幹的？
“要潛水了，我們的目的地是水底。”安吉拉說話一向很簡短，說完她就一頭紮進去了，看樣子她對珀修幾乎是絕對信任，根本不怕珀修耍什麽小花樣。哪怕珀修是一個在這樣的關鍵時期加入的新人。議會的魅力就這麽大嗎？珀修在心頭問道。
珀修望著池水泛起的漣漪，許久沒有遊過泳的他仔細回想了一遍有用的動作，然後也一頭紮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