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影的眼睛緊緊的貼在那個窟窿上,目露凶光的瞪著我們。

丁瑤手疾眼快的,彎刀從窟窿裏刺了出來。

隨著一聲尖叫,白影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好像刺中它了!”丁瑤說。

她把彎刀抽回來,發現在刀尖上沾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

我用手電筒在密室裏搜索著。

那隻烏鴉的屍體還藏在牆縫裏麵,看來白恩輝一直也沒發現它。

我問丁瑤,何東怎麽會憑空消失了?

丁瑤的目光落在那個巨大的箱子上麵,裏麵還裝著大半下的血水,看著黑黝黝的。

丁瑤指了指水麵,然後朝著我搖搖手。

我這才發現,一個小小的血泡從裏麵慢慢的升騰起來。

血泡到了上麵,啵的一聲破開。

我終於明白了,何東藏在烏鴉血的下麵。

他的身體狀態很特殊,不知道是人還是鬼。

我不能冒然把手伸進去,萬一他的手裏拿著什麽家夥,那麽我的手就要報廢了。

我讓丁瑤閃開,然後用力的推著箱壁。

丁瑤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跟我一起用力。

箱子裏裝著那麽多的烏鴉血非常的沉重,我們兩個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把箱子給推得傾斜了。

隨著轟的一聲響,箱子橫著倒在地上,裏麵的血全部流出來,地上到處都是烏鴉血。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道身影猛的從裏麵爬起來,然後向著門口跑去。

幸虧我早有準備,撿起一滾木棍來,向著他掃了過去。

木棍還沒碰到他身上,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原來地麵上烏鴉血非常滑,所以他自己先摔倒了。

他的身上全是烏鴉血,樣子非常狼狽。

不過我還是認了出來,是何東。

我走過去摁住他,並且用古劍抵著他的胸口。

一被我製住,何東再也猖狂不起來了。

我把他拉到一邊,何東苦著臉說,兄弟,看在我們是同事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的樣子跟僵屍沒什麽兩樣,身上的溫度也很低,就跟個死人似的。

我說,我不為難你,不過你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好,你盡管問吧,現在我也不敢再瞞著你了!”他歎了口氣說。

我問他,那天是誰扣掉了高齊的眼睛?還有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

聽到我的問話,何東驚異的往周圍看了看,就跟怕別人聽到我們的話似的。

過來一會他才說,那天扣掉高齊眼睛的是個男人,當時我跟他在同一個房間裏,看得清清楚楚的!

“什麽?”他的話很讓我意外。

我一直以為高齊動過護身符,所以裏麵的怨靈才會找到他。

我以為扣掉高齊眼睛的是繡花鞋的主人,看來我的想法真的錯了。

我的心一緊,尋思著,難道真的是老董嗎?

因為那天在土地廟裏的時候,我聽他說過,摳掉高齊眼睛的是老董。

我問他,摳掉高齊眼睛的是住在土地廟裏的獨眼龍嗎?

何東搖搖頭說,不是,那個人你認識!

聽他這麽說,我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麽,可是這很難讓我接受。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道,那個人是誰?

何東苦笑著說,“那個人跟你很熟,其實當時我不認識他,他扣掉高齊眼睛的時候,我快要被嚇傻了,他走到我的跟前,手指上還沾著血,樣子更可怕。

我當時就給他跪下了,跟他說,隻要你放過我,隨便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那人猶豫了一會說,好吧,你要先去胡台村,再去白家窯,還有要引著蘇岩去解決幽靈車的事。

為了活命,我什麽都答了他。

他臨走的時候,讓我吞進去一張符篆,並說,你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如果不聽話,我就讓你徹底變成死人!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我當時被嚇得半死,之後就動身到了胡台村。

其實我比你還先到的村子裏,我按照他的吩咐,在村子外麵喊著,扣掉高齊雙眼的是獨眼龍!”

聽他這麽說,我似乎已經猜到了他指的人是誰。

丁瑤問他,你說了這麽多,還沒說那個人是誰。

何東看著我說道,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對方的來曆,直到那天看到他帶著你去土地廟求老董幫你的忙,我才認了出來,原來他就是你爺爺!

我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覺得有些不能夠接受。

如果爺爺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是那天在土崗那裏,我明明看到他已經被蘇祖林給刺死了,這件事不會有假的。

難道爺爺也是身不由己的嗎?

這件事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大大的秘密,隻是我現在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問他,村子出事之後,你又見過我爺爺嗎?

何東說,沒有,可是我又不敢不照他他說的做,後來就到了白家窯,跟個鬼似的藏在墳地裏麵。奇怪的是,那些陰靈並沒有為難我,之後我又去了縣城,跟白潔一起開幽靈車。

他說的我都經曆過,他應該沒跟我撒謊。

見我不再說話,何東忽的跪了下來,跟我說,蘇岩,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仇恨,都怪我當時糊塗,受了高齊的慫恿。可那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誰知道會惹出來這麽大的麻煩?求求你,幫幫我吧!

我讓丁瑤幫他看看,他身上被做了什麽手腳。

丁瑤翻開他的眼睛看了看說,他被人下了一種巫咒,隻要下咒的人才有辦法解除,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爺爺隻是跟老董學過一些術法,可對巫咒是一竅不通的。

爺爺怎麽會在他身上下了巫咒?

現在謎團越來越多,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我跟何東說,這件事我還沒查清,等弄清楚之後,我會幫你解除巫咒的!

何東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青白色的臉上多少的有了一絲血色。

我問他,白家窯發生了什麽事?白恩輝他們去了哪裏?

何東說,那天白恩輝帶人去了一趟胡台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回來不久,村裏就經常有人死掉,他們的死相非常可怕,都是脖子上有一個傷口,就像被什麽東西給喝光了血似的。白恩輝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終於查清楚了,害死村民的是一隻嬰屍,所以他們才用這種辦法,想要除掉那隻嬰屍。

聽他說白恩輝去過我原來住的村子,我也是一愣。

村子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別人躲還躲不過來,為什麽他們還主動的找了去?

我問何東,知不知道他們去村子裏做了什麽?

何東說,我就跟個陰靈似的守在墳地裏,隻是聽到這裏來的村民說,當時白恩輝從村裏帶回來一個木箱,然後就惹上了那隻嬰屍。

白恩輝果然有些本事,不僅能夠活著從村裏回來,還能帶出東西來。

隻是不知道村裏的其他人都怎麽樣了。

何東說,嬰屍鬧得很厲害,白恩輝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法製住它,實在沒法,他們才全部都搬到骨塔裏去了。

他剛剛說到這裏,忽然房門發出轟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用力的撞擊著房門。

我跟何東說,你先躲在這裏吧,我們會想辦法來幫你的!

何東有些無奈的說,我是做了些錯事,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們可別忘了我!

我點點頭,他的體質介於活人和陰靈之間,所以陰靈和白影才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我們閃到一邊,房門發出轟轟的聲響,之後嘭的一聲猛的被撞開。

一道白影跟閃電似的衝進來,它雪白的毛皮上沾滿了鮮血。

一隻眼睛已經被丁瑤的彎刀給刺瞎了。

它變得更加凶戾了,獨眼裏好像要噴出怒火來,腳在地上一踏,就向著丁瑤撲過來。

我的手裏已經準備了一張山頤符,向著它身上祭過去。

山頤符轟在白影身上,它的身體被轟出一丈多遠,一下子撞在牆壁上,它順著牆壁滑了下來。

它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道殘影衝了過來。

它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到了跟前。

我手裏的山頤符根本就來不及祭出去,我趕緊揮動著古劍,向它刺了過去。

白影的爪子已經到了我的麵前。

我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古劍還沒碰到它,它已經一轉身躲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