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好奇,尋思著,這麽大的一個壇子裏,怎麽會隻裝著一隻手骨?
他壯著膽子,把手骨拿了出來。
手上的肉早就爛沒了,隻剩下白生生的骨頭。
就在這時,忽然“叮”的一聲,一個東西從手骨裏麵掉了出來。
當時是夜裏,那個東西很快就滾到床下麵去了。
他尋思著,或許是因為手骨裏攥著的東西很值錢,所以對方才會給他那麽高的價錢。
他把手骨放進骨壇裏,然後拿著手電筒,鑽到床底下去找。
找了好半天,卻隻找到了一個玻璃球。
他很納悶,手骨裏怎麽會拿著一個玻璃球?
可是床底下並沒有別的什麽東西。
他研究那個玻璃球足足有半宿,也沒看出有什麽值錢的地方來。
他把玻璃球也放回骨壇裏。
然後就給他朋友打電話,對方問他,東西到手了嗎?
吳誌非常興奮,跟他說,東西到手了。
那人問他,你把骨壇打開了嗎?
吳誌說,是啊,裏麵有一隻手的骨骸,還有一個玻璃球,這幾樣東西你都要嗎?
對方還沒回答,電話就掛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吳誌又給他打了幾次電話。
他都沒接,最後幹脆還關機了。
吳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以為被他給騙了。
他尋思著明天白天的時候親自去找他。
吳誌就把骨壇放在床底下,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可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叮叮的聲響,好像有人在他床底下玩玻璃球。
想到從手骨裏掉出來的玻璃球,他雖然膽子很大,可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他來不及開燈,把頭探下去,往床下看了一眼。
忽然看到一個小孩正坐在床下。
他手裏拿著一個玻璃球,不停的把球扔到地板上,然後再撿起來,叮叮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吳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再睡覺,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那一夜他都沒敢回家,是在朋友家住的。
第二天,他又給讓他偷骨壇的人打電話。
結果對方還是沒接電話。
他非常生氣,認為這些都是他引起的。
他直接找到那個人家裏,可他並不在家。
吳誌就坐在小區外麵的花壇邊上等著他。
可是天都快黑了,那個人也沒有回來。
他也很納悶,那個人跟他關係還不錯,也經常見麵的。
就算他變卦了,不要那個骨壇,也不應該這樣躲著他的。
況且這麽做,對他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
就在這時,有個人走到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他當時一肚子氣,有些不耐煩的問他,你看什麽?
那人嘿嘿一笑說,你肯定遇到了麻煩事,弄不好活不過今晚。
他立刻站起來,衝著他一頓臭罵,從來沒見過這樣詛咒人的。
那個人也不生氣,跟他說,要是你不信,可以回家看看,你家樓下已經死了人,他是被你害死的。
想到夜裏見到的那個小孩,他有些半信半疑的。
他跟那人一起打車回到住處,果然院子裏圍著一大群人。
有人正把死者往殯葬車上抬。
死的人他認識,就是住在他家樓下的,並且那人的臥室就在他臥室的下麵!
特別是在把屍體往車上抬的時候,一個玻璃球從屍體身上掉下來,並且滾出去很遠。
死者的兒子把玻璃球撿起來,很奇怪的問,怎麽會有這麽個東西?
吳誌旁邊那個人說,估計晚上他也要死了,幸虧你昨天逃得快,否則今天死掉的會是你!
吳誌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就問那個人,有沒有辦法救他?
那人說,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以後會有個人拿著玻璃球來找你,你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聽到他的話,吳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尋思著,這件事非常容易,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他。
那個人給他一張符篆,讓他帶在身邊,並且又給他一乘黑色的轎子,讓他睡在轎子裏。
吳誌就跟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對他千恩萬謝的。
那人說,你不用謝我,這麽做,有我自己的目的。
他讓吳誌回去後,把壇子連同裏麵的手骨都埋在房間裏。
這樣做可以保他活命,至於別人,他也沒有辦法。
吳誌原本以為會發筆小財,沒想到卻惹了大麻煩。
看來他的那個朋友肯定不會買骨壇了。
為了活命,他隻能按照那人的吩咐去做。
那個人的辦法果然好使,雖然經常聽到叮叮的彈珠聲,卻一直也沒出事。
可鄰居就不一樣了,小區裏接二連三的死人。
有人懷疑他抱回來的骨壇有問題,越來越多的人來找他麻煩。
他沒法再在這裏住下去,隻得帶著轎子和符篆悄悄的搬走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他之所以不敢見人,是怕小區的人來報複他。
更讓他害怕的是,搬到這個村子之後,那張符篆似乎失去了作用。
每晚都會看到那個全身發青的小孩,它總是撲到他身上,不停的咬他。
嬰靈卻不讓他立刻死去,使他生不如死的。
他一直記著答應過那個人的話,在這裏等著拿玻璃球的人來找他。
不管怎樣,吳誌這個人還是挺守承諾的。
我想到了給我半頁符篆的神秘人。
還有幫著小劉報仇的人,或許他們都是一個人。
吳誌的朋友要收買骨壇,很可能也是受他指使的。
不管是吳誌,還是他的朋友,不過都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那個人的心機真夠深的,我一直也沒弄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我問吳誌,給你符篆的人長什麽模樣?符篆在哪裏?
吳誌說,那個人長得很嚇人,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就跟個僵屍似的。
什麽?聽他這麽說,我忽然想到帶著人皮麵具的蘇祖林的樣子。
可是他被困在村子裏,不可能到這裏來的。
神秘人就跟幽靈似的,似乎一直都在我身邊。
可是我卻看不到摸不著。
我跟吳誌說,你把符篆給我看一下。
吳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篆來。
符篆是畫在黑紙上的,像個恐怖的臉譜似的,跟老祖宗畫的巫咒非常像。
我的腦袋裏亂成了一團,對方似乎兼具蘇祖林和白家窯的兩種特征。
我把符篆還給他。
吳誌苦笑著說,把它還給我,也沒什麽用處了。
我問他,你把骨壇埋在了哪裏?
吳誌說,在櫃子下麵。我在地板上挖了一個洞,把壇子封在下麵,然後又用地板把那個地方遮蓋住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問他,你原來是住在一單元三樓,正對著樓梯的那個房間裏嗎?
聽到我的話,吳誌微微一愣,然後問我,你怎麽知道,你去過嗎?
我說,是啊,我也差點死在那個房間裏。
這一切都是神秘人布置出來的。
最後卻要我給他收拾殘局。
可是為了下半張符篆,我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我跟高鉉站起身來,對於他的事情,我真是愛莫能助了。
這個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我剛想跟他告辭,吳誌忽然指著窗戶外麵說,它……它又來了!
他的臉上千瘡百孔的,看不到表情,可是從聲音裏能聽得出來,他非常害怕。
我轉過身,往窗戶那裏望過去。
果然看到一張發青的臉正緊緊的貼在窗戶上。
它的臉被玻璃擠得都變了形。
“是嬰靈!”這個東西真是無處不在的。
隻要碰過骨玉的人,都會被它糾纏著,直到丟掉性命為止!
吳誌忽然從轎子裏爬出來,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他抱著我的腿,喘著粗氣說,兄弟,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我已經把虎頭鞭拿在了手裏。
我還沒跟嬰靈正麵交鋒過,不知道能否製得住它。
“快殺了我,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他懇求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