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瑤三兩下爬到大石頭上。
石頭非常光滑,我連爬了好幾次都滑落下來。
眼看著鬼仔已經追到了身後,最後還是丁瑤伸手把我給拉了上去。
我滿頭大汗的,跟她比,我簡直笨得要命。
看到我很窘迫的樣子,丁瑤笑著說,這怪不得你,我從小就是在山裏長大的,所以爬山你肯定比不過我的。
我的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
站在大石頭上往下望去,周圍已經被鬼仔包圍了。
這裏就跟它們的大本營似的,周圍的鬼仔足有上百個。
它們爭先恐後的向著石頭上爬來,可是石頭非常的光滑,它們剛剛爬上來一米多高,就會順著石頭滑落下去。
石頭上滿是被它們的酸液腐蝕出來的溝痕。
看著它們沒法爬上來,我的心才踏實了一些。
幹脆坐在上麵呼呼的喘氣,丁瑤則皺著眉頭望著它們。
雖然它們一時半會的爬不上來,可是我們也沒法離開。
因為鬼仔仍舊在繼續圍攏過來。
鬼仔越來越多,它們不停的踩著同伴的身體爬上來。
大石頭下麵的鬼仔堆得足有一尺多高。
這種東西的智商也挺高的,居然還懂得互相合作。
“快想想辦法!”丁瑤跟我說。
我撓了撓腦袋,望著讓我頭皮發麻的鬼仔,我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沙沙的爬動聲越來越密集,已經有鬼仔的頭從石頭下麵探了出來。
丁瑤揮動彎刀,不停的把它們給掃下去。
我也揮動著虎頭鞭,幫著她把鬼仔轟下去。
越來越多的鬼仔從各個方向爬上來,我們根本就抵擋不過來。
終於,大石頭的邊緣處已經被它們給占領了。
我們退到石頭中央,背靠背的站在那裏。
丁瑤的表情很堅定,對我說,不到最後關頭,千萬不要放棄抵抗!
我也知道,如果放棄了,下場肯定很慘,那些死在賓館裏的人就是我們的榜樣。
我很納悶,要是何彪他們已經通過這裏,為什麽鬼仔沒有為難他們,反而像跟我們有仇似的,都來圍攻我們?
丁瑤說,你不要小看佛爺,他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凡事在行動之前,早就做好了準備。其實這件事已經很令他意外了,因為死掉了那麽多人。所以後來的人一定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很想知道後來的人都是誰,他們居然會有那麽大的本事。
更多的鬼仔往這邊圍攏過來,它們身上都沾著酸液。
並且仍舊隻不停的把酸液向我們噴過來。
我覺得雙腳發麻,一定有酸液濺到了我的腳上。
因為我的腳已經失去了知覺,我的身體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幸虧丁瑤伸手扶住了我,跟我說,挺住!
我知道她也沒有應付的辦法。
我一個人喪身在鬼仔嘴裏倒是沒有什麽,沒想到會連累了她。
地麵上的酸液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爺爺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無敵的東西,它們肯定也有弱點,隻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我忽然想到,越是濃烈的酸越容易燃燒!
能不能成功,這也是我最後的辦法了,否則我們都得葬身在它們腹中。
我把打火機拿出來,讓丁瑤躲在我身後。
我把打火機扔在地上,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一沾到火,酸液立刻劇烈燃燒起來。
爬到石頭上的鬼仔也跟著燃燒起來,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爭先恐後的向著大石頭下麵逃去。
它們的身上都沾著火焰,更多的鬼仔殃及。
一片鬼哭狼嚎聲隨之響起,大石頭被一片火海給包圍了。
鬼仔都被大夥給吞噬了,它們不再進攻,而是拚命的往山穀裏退去。
山穀周圍都是荒草,荒草也跟著燃燒起來。
火焰翻滾著向著山穀裏蔓延過去,大半個山穀被火焰給吞沒了。
到了深入山穀數十米遠的地方,那裏的植被越來越少,火焰才慢慢的滅掉。
大部分鬼仔葬身在火焰裏麵,隻有極少數的逃進山穀深處。
我們兩個坐在大石頭上,我覺得頭暈目眩的。
這種險死還生的感覺真挺要命的。
丁瑤的臉都被煙給熏黑了,她噗嗤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說,我就知道你的命很大,不會這麽容易死掉的。
我可對自己沒那麽大信心,能活下來不過是比較幸運罷了。
丁瑤的紅裙子上被燒得滿是窟窿,繡花鞋也變成了黑色。
我問她,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穿紅裙子和繡花鞋?
說實話,看到這身打扮的人我就有些頭疼。
丁瑤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你想到了什麽,不過為什麽這麽穿暫時保密,我不會告訴你的!
碰了個軟釘子,我也沒法再問。
我們從石頭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鍾了。
山穀兩邊是高山,陽光都被遮住了,山穀裏顯得非常陰暗。
我們踩著鬼仔的殘體還有草木的灰燼再次往山穀裏走去。
山穀裏的荒草都被燒光,所以就算是有鬼仔,也沒法再偷襲我們了。
知道了它們的弱點,我們就不再忌憚它們。
山穀足有四五百米長,到了盡頭處,是一大片平地。
遠遠的看到一座黑色的建築矗立在平地中央。
“這裏怎麽會有建築物?”丁瑤納悶的問。
這裏處在山穀深處,不會有人把房子建在這裏的。
“你沒到這裏來過嗎?”我歪著頭問她。
給我的感覺,丁瑤非常神秘,她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丁瑤說,我要是到過這裏,就不會落到那麽困難的境地了。
她說的沒錯,或許她跟佛爺一樣,也隻是了解過這裏,卻沒有親自來過。
我們小心翼翼的往那座建築物跟前靠近過去。
離得稍微近一些,才看清楚,建築物是黑色的,並且是四麵的,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屋簷翹起,很像是一座廟宇!
“不會又是邪佛廟吧?”丁瑤問我。
我也很納悶,就算是邪佛在附近很有影響,也不會有人把廟宇建在山穀裏的。
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我也知道,有很多事情就是很出人意料的。
我們兩個向著廟宇跟前走過去,周圍的草叢裏發出一身沙沙的聲響。
我看到鬼仔都悄悄的隱沒進草叢裏麵。
它們已經被我們給燒怕了,雖然想攻擊我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饒是如此,我也不敢太過大意。
我一手握著虎頭鞭,另一隻手裏拿著打火機。
對付它們還是打火機管用一些。
距離廟宇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我才看清楚。
廟宇的正麵設計得非常怪異,就跟一張麵孔似的,那張臉孔閉著眼睛,似乎是一個入定的老僧。
廟門口處密密麻麻的都是鬼仔。
雖然被我們燒死不少,但是它們繁衍了好多年,數量肯定不少。
並且這裏是它們的老巢,所以都守在這裏。
“不如我們直接去目的地吧,不要管它門了!”丁瑤跟我說。
鬼仔雖然凶悍,卻沒有攻擊我們。
況且邪佛很有可能就藏在廟裏,所以還是不要惹它的好。
我跟她說,好吧,我們從邪佛廟旁邊繞過去。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道人影在廟裏晃動了一下。
他跑到窗戶跟前,朝著我們拚命的揮手,卻一直也沒有出聲。
廟裏的光線很暗,我依稀覺得那個人很像是邢震。
在旅館時他就失蹤了,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丁瑤也看到了他,低聲問我,那個人很像是跟你一起來的!
我也在猶豫著,不知道邢震為什麽會被關在邪佛廟裏。
況且他無聲無息的,好像在故意引誘我們進去,誰知道裏麵有沒有陷阱?
他在廟裏,鬼仔不可能放過他的,這件事很讓人懷疑。
“還是別管他了!”丁瑤說,“弄不好會惹禍上身的。”
其實我對邢震一點好感也沒有,在白塔那裏,死掉那麽多人都是他和孫寶軍造成的。
他們利用我把木樁裏的東西弄到手。
我點點頭,轉身跟著丁瑤往山穀裏走去。
看到我們要離開了,他的手揮動得更加用力。
到最後,他幹脆把手掌劃出一道口子來,血順著手流下來,並且粘在窗戶上麵。
“或許他要提醒我們什麽!”丁瑤說,“不如我們進去看看他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別重蹈他的覆轍。”
“好吧!”我們扭頭回來往廟裏走去。
邢震的麵孔也從窗戶旁邊消失了。
廟宇周圍靜得怕人,隻有鬼仔張牙舞爪的守在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