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吃陪玩陪睡,買鞋買包買衣服。

過了三天**的日子,江上舟總算把比牛皮糖還黏糊的女人送走了。

看著網約車漸漸從視線中消失,他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拿出一支煙按在唇上,風有點兒大,打火機啪啪啪按了好幾次都沒點著。

“操!”

低聲罵了句髒話,江上舟打開和梁風荷的對話框,裏麵隻有寥寥幾個字:

在幹嘛?

忙,晚點說。

還在忙嗎?

嗯,晚點。

那你先忙。

好,晚點。

……

他挑了挑眉,心中若有所思。

沒想到電話鈴聲突然響了,瞬間刺破了才安靜下來的空氣。

“你什麽時候回來?”是江上舟的老婆沈梅。

不過,過了冷靜期,他們的婚姻就徹底成為過去式。

她的語氣有些疲憊,完全沒有之前的強勢。

“事情沒辦完,還要幾天。”

江上舟輕輕勾了下嘴角,

“放心,肯定誤不了拿證。”

“你就那麽迫不及待?”沈梅咬了咬嘴唇。

雖然離婚是她提的,但見江上舟這副模樣,終究還是不甘心,言語中泛著酸,

“外麵真有人了,是吧?”

“是,還不止一個。”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食指一勾,“啪嗒”一聲打火機竄起火苗。

江上舟歪著頭湊了過去,用力吸了一口,再開口時有些含糊不清,

“滿意嗎?”

“我後悔了。”沈梅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之前聽了些風言風語,江上舟既不解釋,也懶得哄。

她下不來台,心裏賭了口氣,才嚷嚷著非要離婚。

結果人家根本無所謂,處處配合,一點兒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去完民政局就出差了,情緒絲毫不受影響。

原以為冷靜期能給雙方個台階下,沒想到越等心越涼。

眼看最後期限就要到了,她終於沉不住氣,主動求和,

“上舟,能不能不離?”

“不離?”

當初之所以和梁風荷分手,選擇沈梅,是因為看中了她老爹的官位。

大學剛畢業的江上舟沒有任何背景,想要迅速站穩腳跟,這無疑是一條捷徑。

和純粹的愛情比起來,充滿利益的婚姻**更大。

他這個人一直都是非常現實的。

可沒風光幾年,老丈人就被雙規了。

他不僅沒沾到什麽光,還差點兒受牽連。

從那一刻起,離婚的念頭就一直在心裏盤桓。

但沈梅又挑不出什麽毛病,畢竟夫妻一場,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一時間他也不好開口。

再說,那個時候提離婚,未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好說不好聽,有損自己的名聲。

一邊是發自內心的嫌惡,一邊是不得不履行的責任。

加上沈梅的大小姐脾氣不時發作,江上舟愈發苦悶,直到結識了琳達。

就是追到縣城賓館那個女人。

二人的公司有業務往來,琳達長得漂亮性感,潑辣又大膽,對男人頗有一套。

她一眼就看上了年輕有為的江上舟,彼時的江上舟正困在婚姻的牢籠中。

二人一拍即合,借著談公事談合作的機會,三兩下就滾到了一張**。

如果說,和沈梅的婚姻是純粹的利益交換,那和琳達的苟合就是純粹的肉欲沉淪。

江上舟說不上有多快樂,身體確實得到了滿足,但精神卻愈發寡淡。

整個人就像飄在半空中一般,無著無落的。

但他又離不開對方,似乎在一次次短暫而強烈的刺激中,才能紓解心中的苦悶。

作為枕邊人,沈梅自然察覺到江上舟的異常。

不過,她卻抓不到什麽把柄,最後隻能使出離婚這招殺手鐧。

江上舟求之不得,自然順水推舟。

得知這個消息後,琳達開心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登堂入室了。

但江上舟嘴上應付,心裏並不這麽想。

琳達這種女人,玩玩可以,娶回家做老婆,是萬萬不能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在天堂坳大集上,偶遇了前女友梁風荷。

都說一代新人換舊人,但曆盡千帆才明白,舊人其實勝新人。

他們在人生最純粹的時候遇到彼此,那段感情不摻雜任何雜質,比水晶鑽石更珍貴。

這是上天的恩賜,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不過,江上舟也舍不得放開琳達。

這女人是個難得的極品尤物,每次都能讓人欲仙欲死。

他總算體會到白玫瑰和紅玫瑰的滋味,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

小說裏的男人也是傻,那麽糾結幹什麽?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圍城外有繽紛的風景等著,江上舟又怎麽可能再回頭?

見沈梅放低了身段,他絲毫不為之所動,揚起頭吐了個煙圈,語氣輕巧:

“不離不行啊,我外麵已經有人了。”

“都是我疑神疑鬼,你別生氣。”

真是作繭自縛!沈梅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在這段婚姻中,她一直都是居高臨下的一方,從未如此倉惶狼狽過,

“上舟,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大小姐也有低頭認錯的一天?”

江上舟頓覺揚眉吐氣,輕蔑地笑了笑,

“平時的威風,都哪去了?不會跟我老丈人一起,被關進監獄了吧?”

這句話無疑殘忍地揭開沈梅的傷疤。

她死死咬住嘴唇,終究沒忍住,一下子爆發了:

“江上舟,你別太過分!”

“怎麽?這樣就受不了了?”

江上舟冷哼了一聲,

“看來你不是真的不想離婚,不過是怕麵子不好看。

不過,自從你爹進去之後,你們家已經顏麵掃地了,再做什麽都無濟於事。”

一句句冷嘲熱諷,猶如一枚枚鋼針,戳中沈梅脆弱的神經。

她幾近崩潰,歇斯底裏大喊道:“江上舟,你這個白眼狼!”

“彼此彼此。”

江上舟無意再跟她糾纏,冷聲道,

“這個婚我離定了,隻要你不嫌丟人,隨便折騰,我奉陪。”

說完,不顧沈梅各種咒罵,直接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間,煙燒了大半截,還沒嚐到味道就隨風消逝了。

江上舟長籲一口氣,雙肩一垮,像是甩掉個大麻煩。

還是梁風荷好,永遠那麽乖巧,永遠那麽懂事,對他百分百信任,還癡心一片。

正打算聯係一下對方換個心情,沒想到黃廠長的電話先進來了:

“江總,廠裏的幾個領導商量了一下,大家還是舍不得原有品牌,現有的生產線無法支撐貼牌產品……”

“那就是不合作咯?”其實,江上舟早就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在他眼裏,黃廠長和二筒本質上是一類人。

守舊短視小農意識,不堪大任。

“實在沒辦法兼顧,真不好意思……”

黃廠長歉意十足。

“那就算了。”

江上舟在心裏罵了句“不識好歹”,意味深長道,

“那就祝強有力的未來,更強,更有力。”

結束通話後,他立即聯係助理小張,“啟動Plan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