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江上舟尚未離婚的妻子,沈梅。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的看到那兩張照片時,還是被深深刺激到了。

一個嫵媚妖嬈熱烈,一個清純恬靜溫柔。

江上舟享受的,還真不是一般的齊人之福。

自己正陷在無盡的痛苦中,為這段即將走到絕路的婚姻做最後努力。

人家卻左擁右抱,不知道有多風流快活。

難怪那麽迫不及待!

沈梅不甘心,更不平衡。

自己曾是天之驕女時,江上舟一路跪舔。

自己如今落魄了,江上舟利落抽身。

憑什麽?

要不是為了幫他動用各種關係,老爺子也不至於走上萬劫不複之路。

辛苦一輩子,落了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她不能輕易放過江上舟,絕不!

有心裏這股怒氣撐著,沈梅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到天堂坳。

繞過了縣城,沒驚動任何人,就是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很多年前,她偶爾見過一張合影,那是江上舟的大學畢業照。

男生兩排,女生兩排,隻有他和一個女生站在一塊兒。

兩人貼得很近,肩並肩,頭碰頭,一看關係就不一般。

當時沈梅還開玩笑問,是不是前女友,卻被江上舟一口否定了。

不過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有懷念,也有遺憾。

雖然這件事不了了之,但那女孩的模樣卻深深印在沈梅的腦海中。

以至於這次看到照片,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五六年了,梁風荷幾乎沒什麽變化。

似乎還要更清瘦柔弱一些,是很容易激起男人保護欲的那種。

至於琳達,沈梅也見過。

在江上舟公司的年會上,曾作為客戶代表上台發言。

不過,她很確定,這種奔放熱辣的女人,隻會讓江上舟走腎。

真正能產生威脅的,是梁風荷。

兩張照片背麵寫了各自的情況,告密人唯恐沈梅找不到,還貼心地附了二人目前所在的地址。

溢出紙麵的恨意。

沈梅冷笑了一聲,江上舟做事狠絕,這些年沒少跟人結仇。

琳達這棵窩邊草都吃得下,可想而知完全沒什麽顧忌。

她確實被氣得發狂,但也沒完全失去理智。

兩人尚未領離婚證,江上舟此時又負責著公司的重大項目,賺的一分一毫都是夫妻共同財產。

琳達和他事業發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暫時不動為妙。

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首先要解決的都應該是梁風荷。

沒想到,跋山涉水過來了,還沒來得及靠近青年養老院,就見門口站了一群人,爭吵不休。

待看清那張牙舞爪的女人麵容後,沈梅很是意外。

琳達竟然也來了,竟然以江上舟老婆的名義大放厥詞。

她本來一肚子氣,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

到底是誰給的勇氣?

有胸無腦的女人!

當即決定表明身份。

……

一個還沒搞清楚,突然又冒出來一個。

大家一頭霧水,江上舟到底有幾個老婆?

琳達的目光沿著那張結婚證慢慢往上移,當和沈梅冰冷的眼神對上時,整個人就像被秋霜打了一般,一下萎了下去。

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局促且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說點兒什麽好。

“要不要驗一下,萬一是假證呢!”

沈梅往前一步,故意將她一軍。

雖然知道江上舟正在辦離婚,但自己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此時和原配麵對麵,琳達在氣勢上自動矮了一截。

她別過頭,強撐道:“真的假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那你呢,要不要睜大眼睛,仔細看看?”

沈梅將矛頭轉向梁風荷,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標。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梁風荷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

剛剛還以為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才幾分鍾的功夫,就由小三降到小四!

她甚至都顧不上悲傷了,整個人木木的,隻覺得眼前這一幕簡直荒謬至極!

沒想到情況比想象中的更要複雜許多倍,已經不能用簡單的誰對誰錯來判定了。

二筒讓所有人回到場院裏,在皂莢樹下坐下,建議大家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說清楚。

“有什麽好說的?”

回回規勸被質疑,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楚洪濤總算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他揮著手憤憤道,“就一絕世大渣男,把你們幾個女的騙得溜溜轉。”

“不會,上舟說要和我結婚的!”

琳達最先沉不住氣。

“省省吧……”

沈梅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手裏的結婚證,

“我們還沒離呢!”

“你們已經沒感情了,你這樣死纏爛打,是不道德的!”

琳達氣急敗壞。

果然不出所料,琳達真沒什麽腦子。

一個第三者,還講起道德來了,實在可笑。

沈梅懶得搭理她,掀了掀眼皮,將目光轉向梁風荷:

“你覺得呢?”

三方會麵,一切再明朗不過了,梁風荷若還不醒悟,就是傻瓜。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在肉裏,強撐著最後的體麵,甚至努力扯出一絲笑意:

“實在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錯什麽錯!明明是那個渣男!”

楚洪濤憤憤不平。

沈梅斜了他一眼,看樣子是個準備上位的備胎。

她心裏不由泛起陣陣酸澀,同樣是女人,自己手上僅有的一個都掌控不住,人家身邊怎麽這麽多狂蜂浪蝶?

“我知道你倆以前談過,不過那並不代表什麽……”

她穩了穩情緒,故作大度道,

“既然你蒙在鼓裏,那這事就算了,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再跟江上舟聯係,我就不再追究。”

“你不追究,我們還得追究呢!”

眼看梁風荷被一步步碾壓,被塵埃裏的花朵更卑微,完全抬不起頭來。

楚洪濤實在忍不住了,向二筒伸出手,

“筒哥,把渣男電話給我,看看他怎麽說!”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剪不斷理還亂。

雖然楚洪濤有些衝動,但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確實需要江上舟親自給個說法。

二筒拿起手機剛要翻號碼,隋主任的電話突然進來了。

突兀的鈴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