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斤?”李婦人大吃一驚:“你沒弄錯吧?”

甄大娘正色道:“我哪兒會弄錯,那年輕小哥親口跟我說的,就要一百斤。”

“你跟人家說了嗎?我們家酒烈,經不起這麽喝。”

“說了,但人家高興,說這酒另有他用,誰知道現在這些年輕人喜歡怎麽玩,我也不管了,能掙錢就成。”

“那行,你等著,我給你去拿。”李婦人經過餐桌,忽地停下腳步笑道:“兩位大哥,我們婦人力氣小,搬不動一百斤的酒,能不能勞煩你們二位幫個忙,一道搬過去,晚上我請你們喝酒。”

二人點頭,搬酒而已,有何不可?

於是起身隨在李婦人的身後,從酒窖裏搬出好幾壇的酒,一塊去了對門。

酒水放下,甄大娘跟李婦人私下結算酒錢。

李婦人問道:“酒錢他們給了不少吧?”

甄大娘笑而不答,把一百斤的酒錢清清楚楚的計算出來,放到李婦人的手上:“這是你的,其他的就不用多問了,總之也是財大氣粗的主。”

李婦人猜出言下之意,頓時羨慕不已。

而另一側,放下酒壇子的俞白原扯過雷征就往門口躲。

“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

“應小川跟李冕在那裏喝酒。”俞白原指著坐在院子裏喝酒聊天暢快的幾人。

雷征臉色猛地一變:“難道是衝著我們來的?等等,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我們行動隱蔽,不可能被發現。他們來這兒,估摸著是巧合,不然也不會大張旗鼓,還點了這麽多的酒。”

雷征道:“會不會是蒙蔽我們的障眼法?”

“不會。”俞白原搖頭:“我剛剛聞過那酒,起碼在十五度以上,這麽多酒喝下去,神仙也得被放倒,他們估計是來這玩的,恰巧被咱們撞見了。”

雷征冷笑連連:“天堂有路他不來,地獄無門他偏要闖。師弟,今晚就是幹掉他們最好的時機。”

俞白原一臉陰鷙:“我想殺他,已經很久了。”

“不過今晚師父也來,這事他會同意嗎?”

“為何不同意?”

“上一回要不是師父放水,那小子早就死了。”

俞白原沉吟片刻道:“真是奇怪,師父好幾次其實可以殺死那家夥,卻一直沒動手,甚至還放過了他,算了,先不管這些,反正師父來的時候,我們肯定已經辦完事了,要是他問起來,就說是那小子先動的手,我們為求自保而已。”

雷征笑著點頭:“此計甚好。屆時我們再把那小子的魂魄供奉給師父,師父非但不會跟我們生氣,說不定還另有嘉獎。”

二人一邊交談,一邊籌謀。

沒過多久,一個陰毒的計策就出來了。

……

半個小時後。

餐桌上,酒氣衝天。

敖瀧不愧為嗜酒之龍,喝了一壇酒下去,仍是麵不改色。

動手就要開第二壇。

應小川提醒道:“甄大娘說了,一壇酒是二十五斤,你剛剛已經喝了二十五斤下去了。”

“區區二十五斤而已。”敖瀧滿不在乎:“凡間的酒,就是比水多點滋味而已。”

“那好。”

不知不覺,剩下的三壇酒也都見底了。

敖瀧看見酒就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水缸,其他人隻小酌了幾杯而已,他卻把近百斤酒全喝光了。

龍的酒量再高,也扛不住這麽喝。

敖瀧起身時,身形明顯起了搖擺。

應小川跟著起身:“大人,你喝了這麽多的酒,現在去樓上歇息歇息吧。”

“我沒喝醉。”敖瀧強調。

“我知道。”應小川微笑:“你就是看人有了重影而已。”

“就是。”敖瀧擺了擺手:“那成,本尊也乏了,去休息就休息。”

幾人交換了個視線,讓甄大娘撤了酒,就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

樓上的臥房是三居室,每一間兩張床,四人索性就占兩間。

門是對門的。

李冕跟紅中進了其中一間,應小川尾隨敖瀧進了另外一間,剛關上門,敖瀧就一臉嫌棄的回過頭:“你跟進來幹什麽?”

應小川道:“你沒看到這裏擺著兩張床嗎?”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敖瀧挑眉:“我不習慣跟人睡一間屋子,這是我的房間,你出去,自己找地方睡去。”

“你喝了這麽多酒,一個人睡能成嗎?”

“本尊是誰。”敖瀧嗤笑:“今晚就算來幾十個鬼修來偷襲本尊,也拿本尊毫無辦法。”

“那好。”應小川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說完,他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窗外站著一道黑影,應小川不著痕跡的瞥過去,黑影迅速撤離,窗外空無一物。

他什麽表情也沒有,往空著的那間房走去。

……

對麵農家,光影明亮。

兩道交談聲,一前一後飄出來。

俞白原:“你確定他一個人睡在一間房裏?”

雷征道:“我派出去的小鬼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有可能被發現嗎?”

“這是我經過特殊訓練過的小鬼,不會被發現。”雷征道:“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肯定很快就睡著了。”

“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出去。”

“嗯。”

“對了,師父那有消息了嗎?”

“師父說,再過兩個小時就能到。”

“屆時我們就給師父一份大驚喜。對了,他那個兩個朋友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雷征道:“查到一個,叫紅中,區區一個兩三百年功力的鼠妖罷了,不足為據。”

“那另一個呢?”

“沒查到,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他必然也隻是個小角色。”

“那就好。”

……

時間飛逝。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十點。

十點對城市而言,夜生活尚未開場,但對作息規律的農村來說,已經很晚了。

甄大娘家熄了燈,整幢房子都是黑漆漆的,隻有院落裏擺著的一盞照明燈,仍舊明亮。

一道黑影在低山一閃而過,接著又是一道。

門‘吱呀’一聲,輕而易舉的撬開,兩道腳步聲響起,上樓,進門。

路被一扇門擋住,手指在上方撥弄一陣,門就開了,二人交換了個眼神,一道進門。

屋內開著床頭燈,一道人影背對著躺在**,鼾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