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求藥
藥神穀外,一處小山穀內,藥老正拿著一張宣紙在苦思冥想,卻不知道在煩些什麽?緘言道人在一旁看了,也不多言,隻是默默地打起坐來。
這張宣紙,卻是在不久前被飛鴿傳書投到小山穀外的,被納蘭若雪截留,然後送到藥老手中的。也不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麽,居然讓藥老如此緊皺眉頭。
其實,能引起藥老的注意的事情真不多,無非是疑難雜症或者是什麽仙寶靈藥,除此之外,藥老都是將之拋諸腦後。藥老這一生,僅好醫術,隻要是和醫術沾邊的,他都是非常上心的。要不然,怎麽會平白醫治魔門的少夫人?這裏麵除了緘言道人的麵子外,估計更多的是見獵心起,就好像貪財之人看見了萬貫財物,好像喜好字畫之人看到了千古名作一樣,都是本性在作怪。在藥老心裏,醫者父母心,病人就算有什麽前科,隻要不是十惡不赦,他都會伸出手醫治的,況且是這等疑難雜症?
沉默了良久,藥老才緩緩放下手中的宣紙,皺著眉頭對緘言道人說道:“牛鼻子,有人要我去幫他看病了,你打算怎麽辦?”
緘言道人慢慢睜開眼,說道:“她如何?”
藥老沉吟了一會,說道:“應該暫時無礙,上次隻是我估計錯了藥性,用量過少才激起剩餘的毒性,好在你的靈力中正平和,配合兩味仙藥,現在已經平穩了。隻是這樣一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轉了。”說罷,藥老居然有些興致缺缺,本來他自負醫術天下無雙。居然被一個小小的毒物糾纏了近二十年,若是換了一個人,恐怕早已經撒手不管了。可是藥老雖然屢屢受挫,卻依舊秉著醫德,沒有放棄任何可能治愈的希望,才有前些日子想到用仙藥去拚死一搏。雖然還是出了點差池,卻也因此穩定了毒性。就靠著剩餘的藥性慢慢化解毒性了。隻是這冰棺裏的少夫人中毒已深,一時半會是決計醒不過來的,連他自己都沒什麽把握。所以才有此言。
緘言道人說道:“那我還是在這裏等著。”也不知道緘言道人與這魔門少夫人什麽關係,居然看得比自己還重。
藥老老臉微紅,但他無從抵抗這疑難雜症的**,訕訕地說道:“牛鼻子。這次真的是我的不對。不過那個病我也沒見過,所以……”
緘言道人擺了擺手,說道:“你保證她不再出事就行了,其餘的,你去忙你的。”
藥老說道:“那好,那我會藥神穀了。”
緘言道人也沒挽留,而是默默地再次閉上了雙眼,入定了。
藥老知道。緘言道人是怕再次出事,才義無反顧的守在這裏的。其實他也知道這次這麽做有些風險。畢竟像七葉菡萏和瓊碧仙芝這等仙寶靈藥,前人也沒多加贅言,隻是一筆帶過。他從中悟出的道理,也是基於藥性的推斷,雖說這七葉菡萏和瓊碧仙芝都是醫死人,藥白骨的一等一靈藥,可是誰也沒用過,他也不敢誇下海口。這體現了他真正的醫德,就算他的醫術天下無雙,也謹小慎微,盡量不出差錯。藥老覺得這是對病人的最好態度,若是一個醫者連這點都做不到,何配稱之為醫者?是以,藥老雖不醉心於修煉,但他的心境卻一直穩中有增,醫的病人多了,他的修為竟然在無形中增長,或許這就是他的道吧!
藥老略帶歉意,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藥囊,突然一轉念,把自己煉好的丹藥放了一瓶在緘言道人前麵,說道:“若是有事,此丹能保兩個時辰無礙。”說的自然是冰棺裏的魔門少夫人。
緘言道人卻沒有睜開眼,或許他早就料到藥老有此舉動了。藥老輕輕一歎,背起藥囊,走出了小山穀。在這陣法裏,處於陣眼的小木屋自然能察覺四處的異常,藥老一出小山穀,納蘭若雪和風雷雨就察覺到了,不由得圍上去,說道:“是不是少主母她出事了?”風雷雨更是滿臉憂愁,眼巴巴地看著藥老。令狐恒雖然不在乎什麽少主母,魔門少夫人,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世,此刻也忍不住豎起耳朵在聽。
藥老微微一笑,說道:“她並無大礙,隻是老夫有點事,需要親自去處理。”
納蘭若雪是個沉穩的女子,自然不會過問。而風雷雨也算是光明磊落,藥老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勉強,況且聽說少主母無事,他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半。
可是令狐恒不這麽想,不由得問道:“不知藥老所謂何事?”
藥老突然臉上一陣尷尬,說道:“就是……就是……有一個病人而已……”說的吱吱唔唔,好像被當場捉住使壞的頑童一樣。
令狐恒心下釋然,風雷雨也明白了過來。突然,風雷雨說道:“小子,你跟著藥老去罷!”
令狐恒一愣,問道:“為何?”藥老也是疑問地看著風雷雨,風雷雨解釋道:“你們古劍派的禦劍術是出了名的快捷,若是有事,你需擔起將藥老送回這裏的重任。”
令狐恒登時明白過來,風雷雨繼續說道:“你也不用擔心聖門的人,這裏是中州府,他們不敢大張旗鼓;淩天宮那些宵小,更是無需顧慮,他們再膽大也不敢公開在這裏鬧事。”
藥老雖然不是藥神穀穀主,此刻卻也浩氣凜然:“藥神穀雖然以藥聞名,也不是泥菩薩,任由人捏圓捏扁的!小子,你大可跟著老夫,老夫保你無虞!”
令狐恒經過和田昊一戰,信心爆棚,他能在一個化神期的高手下撐過一刻鍾,難道沒本事自保嗎?雖然這是在開了爆靈之體之後的事,可也能代表他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況且他早已厭倦了這裏的生活。每天都是修煉,都快練出毛病來了,可這是緘言道人的意思。他自然不敢違背。如今藥老都開口了,他還怕什麽?當即說道:“哼,我也不相信有人能攔下我!”言下之意,自然是對自己信心爆棚了。
風雷雨譏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他也是知道,令狐恒能有本事自保,可他出於習慣,還是諷刺了一句。當然。令狐恒這爆靈之體隻能在化神期之下逞逞威風,若是化神期,甚至是渡虛境的高手的時候。那他再有三頭六臂也是無用,畢竟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可這也代表了令狐恒的妖孽,區區一個元嬰中期就敢口出闕言,也算他有些本事。而爆靈之體更是一個逆天的存在!
藥老也不理他們的爭執。說道:“你需不需要收拾一番?”問的自然是令狐恒。
令狐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好收拾的。”他無論何時都是仙劍不離身,況且也沒什麽衣物,哪裏需要收拾?藥老點了點頭,令狐恒也不客氣,當即展開“臨風禦劍訣”,帶著藥老就飛上了高空。
這些時日令狐恒和風雷雨抬杠抬慣了,兩人樂此不疲。倒是苦了納蘭若雪,一個是風叔叔。一個是情郎的師弟,幫哪邊都不好,隻能裝作聽不見了。而此刻令狐恒主動避開,納蘭若雪倒是心下一片寧靜,可是風雷雨不幹了,令狐恒才走一刻,他喃喃說道:“奶奶的,臭小子一走,老夫倒是寂寞起來了!”納蘭若雪聽了,忍不住滿臉黑線……
“無鋒”仙劍化作一柄大劍,穩穩當當地站著令?...
狐恒和藥老。藥老看著被空氣摩擦而撐起的紅色罩子,不由得輕歎一聲:“想起上一次體會這禦劍訣,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令狐恒的性子跳躍,聽得藥老這般感歎,不由得好奇地問道:“藥老此前也坐過仙劍嗎?”
藥老苦笑道:“還是被你師父綁來的!”
令狐恒愕然,繼而好笑道:“沒想到老道士平素道貌岸然,居然做出這種事來!”
藥老翻了翻白眼,說道:“你這個不尊師重道的性子,倒是和我那個寶貝徒弟一個德行!”
令狐恒知道他說的是靈瑤,想到她的可怕,比之有“小魔女”之稱的月兒都要強上兩三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說道:“藥老,打個商量,我不進去藥神穀了,如何?”
藥老除了醫術和靈藥,最上心的是就是他的弟子了,自然知道令狐恒和武震的事,不由的好笑道:“怕什麽,靈瑤那丫頭隻是愛胡鬧了點,心地還是很好。”
令狐恒心道:“你這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可是他還是很好奇,問道:“老道士綁你幹嘛?”
藥老苦笑道:“他來央求老夫救人,就是那魔門少夫人,他明說了,可是穀主不答應,他也算英雄了,見穀主怎麽都不鬆口,便強行綁了老夫,硬是闖過了瘴氣,撐到見到中毒已深的魔門少夫人的時候才不支倒地。老夫見真的是有病人,還被你師父的硬氣所折服,才心甘情願的開始救人。你師父真是一個漢子,連萬年寒冰這等東西都敢獨自一人去極北極寒之地取來,老夫不如也!”說罷,心中也是很佩服的。
令狐恒沒想到看起來有些難看,甚至有些“弱小”的緘言道人,居然是這般頂天立地,喃喃地問道:“那他為何要救她?”
藥老歎了口氣,說道:“老夫也曾發問,他隻是說了一句,忠人之事,就再無下文。”
令狐恒默然。良久,令狐恒才問道:“不知道藥老此去要幫什麽人看病?”
藥老說道:“老夫也不知道,信上說是一種很奇怪的症狀,平時無事,就是子午之時全是忽冷忽熱,還痛不欲生,老夫也是見獵心起,忍不住想去查看一番。”
令狐恒不懂醫術上的事,自然不好多說。不多時,瘴氣彌漫的藥神穀已經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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