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如神天降

刀兵呼嘯,法寶襲空,一起向老道士打來。可是緘言道人仍舊緊閉著眼,佇立在原地,如同坐化老僧,一動也不動,渾然不覺。

武震卻拚死想要救援,但圍住他的人也拚了命,根本不讓他前進一步。武震虎目含淚,身上多處被砍傷,卻渾然不顧,隻想衝回緘言道人身旁。

可是卻始終難越雷池一步,武震就算拚盡全力,也未能有寸步能近。

掌門楊先仰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他內心更是矛盾。他知道他這個師弟看起來瘦瘦弱弱,但其實內心十分強大,認準的事情,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那種。說白了就是倔強,固執。他一下定決心,別說他是掌門,就算是他師父,怕也難以讓他改變主意。更何況,他現在若是出手,那麽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但如果不出手,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師弟死在這群已經失去理智的人手裏嗎?這簡直是古劍派的恥辱啊!一時間,楊先仰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裏外都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抹豔紅,伴隨著一聲大喊:“誰敢動一下老道士,你們都要死!”

隻見一個矯健的身影自天而降,腳下的豔紅色,赫然是仙劍本身所發出的光芒!

武震聽得這聲音,心頭一震,喃喃地說道:“師弟?”

緘言道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緩緩睜開眼。靜靜地看著躍在半空的關門弟子,一雙有神的眼睛看著他,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這個人自然就是令狐恒了。他如神天降一樣,右手一招,“無鋒”仙劍疾馳而出,仙劍三分,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了就差半尺就打中緘言道人的一件法寶,看樣子像是一顆大釘子一樣的歹毒法寶,若是被釘中。上麵的血槽肯定會透體而出,帶出打量鮮血。

這時,所有人都看向了天空。竊竊私語起來:“那人是誰啊?”

而經曆過藥神穀外一戰幸存的人見了來人的麵孔, 皆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心頭泛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感,更有甚者。竟嚇得腿抖了。顫聲說道:“惡魔,他是惡魔!”

眾人更加迷糊了:“他是誰啊,這麽囂張?”

有人鄙視地看了問話的人一眼,心中說道:“連正主都不認識,還說是來清除敗類的,真是貽笑大方!想必也是來貪圖人家仙劍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等寶物豈是你有福消受的?”

……

蘇無垢本來是與古劍派一名長老捉對廝殺的。他修為已經臻至化神後期,而那名古劍派長老卻僅僅是化神初期。被他打得僅能自保,節節後退,苦不堪言。而令狐恒的那一聲大喊,蘇無垢下意識地逼退了那名長老,向天空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蘇無垢是看過令狐恒的畫像的,他早就把令狐恒的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除了他來古劍派之前的事,畫像自然也是看了無數次。在他看來,食之肉,裘之皮,喝之血,也不能少解心頭之恨!一想起自己最愛的弟子慘死之狀,蘇無垢心頭的無名火便騰騰而起,而眼前正是元凶,他又哪裏會放過?

隻見蘇無垢咬牙切齒地說道:“小雜種,你可終於出現了,老夫等你等了好久了,閻王爺的油鍋已經刷好,就等你下鍋開飯了!”

他修為高深,吐字清晰,全場皆可聞。若是有些智商的,都聽得出蘇無垢言語中的惡毒之意,自然會聯想到,正主正是威風凜凜自天而降的那名青年。

“似乎有些年輕得過分了吧?”一名看似中年人的雪池派弟子悄悄地說道,他修煉多年,也不過是元嬰初期,若是讓他獨自對抗百餘名修為差不多的修仙者,他肯定是不戰而降的,畢竟像令狐恒這樣運氣加實力的變態是不多的。

令狐恒慢慢地降落下來,護在緘言道人的身旁,看著蘇無垢,冷冷地地說道:“閻王殿是你家開的嗎?那怎麽不見你下去?”

蘇無垢不怒反笑道:“牙尖嘴利,老夫倒要看看,等一會你能否這麽嘴硬?”

令狐恒冷哼一聲,說道:“對於那些逮住人就咬的狗,我向來喜歡把他的牙齒打掉的。”

蘇無垢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哼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道行!楊掌門,你說過,這小雜種出現後就交由老夫處置,此話當真?”此刻,場內的打鬥都停了下來,除了傷者在哀嚎,偌大的廣場顯得極其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楊先仰,等著他的處理辦法。剛剛的激烈打鬥看似緊湊,其實雙方都還算克製,除了小部分人受傷外,沒有喪命之人。就算打出真火,秉著還有聯盟約定,也沒有下狠手。

楊先仰神色複雜地看著令狐恒,雖然他感激令狐恒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救了緘言道人,但此刻的形勢明顯比先前更糟了,蘇無垢的步步緊逼,讓他束手無策。他既想保下這個前途無量的弟子,又不想毀了古劍派的聲譽,可是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有舍才有得,現在就看楊先仰如何取舍了。

楊先仰沉吟了一會,終於說道:“不妨聽聽令狐恒怎麽說的?”

蘇無垢明顯知道楊先仰想玩什麽把戲,因為他也經常做這樣掩耳盜鈴之事,隻是在他看來自己做是很正常的,卻看不得別人做,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楊先仰不待蘇無垢表態,便搶先問道:“令狐恒,老道以掌門的身份問你,你可曾做過對藥神穀弟子靈瑤猥褻之事?”

令狐恒表情倨傲,說道:“我令狐恒做事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從未做過如此人獸不如的事!”語氣斬釘截鐵,容不得一絲懷疑。

蘇無垢冷眼地看著他們。哼了一聲,卻不說話,好似抱著看戲的態度。

楊先仰又繼續問道:“那為何江湖盛傳你拐帶了靈瑤?”

令狐恒說道:“此事乃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我令狐恒從來沒有拐帶過任何人!”

楊先仰皺眉道:“難道是空穴來風?你如此否認,可有人證物證?”

令狐恒不屑地說道:“把靈瑤找來,一對便知!”

就在這時,蘇無垢冷冷地說道:“哼。藥老帶著靈瑤在前來的路上,老夫倒要看看,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你這小雜種如何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令狐恒也冷冷地說道:“這就不勞你這老雜種費心了!”

雪池派的弟子見令狐恒如此“囂張”,齊聲喝道:“放肆!”說罷,又是一陣拔刀弄劍的聲音。令狐恒卻懶得看他們一眼。

這時。人群中有人高聲道:“那你手中的六十多條正道人命,總該不會有假吧?”

這句話,登時激起了群憤,眾人紛紛說道:“殺人償命!”

“把這個殺人凶手綁了,燒死他才解心頭之恨!”

“要我說,啖其肉,飲其血才能解恨!”

……

令狐恒絲毫不為所動,如同一棵大樹一般。任你強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武震此時已經包紮好自己的傷口。關切地上前問道:“師弟,你真的沒做過那件事?”

令狐恒怒道:“大塊頭,我令狐恒什麽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別說是一個黃毛丫頭,就算是美若天仙,我又豈會動她一根手指頭?”

武震自然是知道令狐恒心係楊知霜的,聞言大喜道:“那就好,師弟!”說罷,蒲扇大的手掌拍在了令狐恒肩膀,他卻哎喲一聲,原來是牽動了傷口。

楊先仰見場麵又有失控之虞,咳嗽了一聲,全場開始寂靜了下來,他繼續問道:“令狐恒,他們都說你殺了正道同仁六十多人,可有此事?”

令狐恒絲毫沒有隱瞞,答道:“是!”他把玲瓏殺的人都攬在了身上,畢竟殺一個也是殺,殺六十多也是殺,正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癢。

楊先仰怒道:“你敢藐視門規,殘害同道?”

令狐恒卻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殺人者,人恒殺之。他們都想要我性命,難道我要伸出脖子讓他們砍嗎?”

楊先仰一時語噎,找不出話來反駁。確實,別說是現在,就算是六大聖地感情最好之時,互相傾軋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隻不過,一人獨抗百人,還斬殺六十多人的“戰績”實在彪悍,若是令狐恒隻殺了一兩人,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隻是牽扯的人數太多,實在難以包庇。楊先仰心中暗歎一聲,心道:“他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派有一天才崛起?必定是要扼殺你的,年輕人有朝氣是好的,可是太過於鋒芒畢露了,唉!”

這時,與淩天宮護法齊邰一對戰的執法長老範子虔稍稍恢複了靈力,見令狐恒還不懂掌門的包庇之意,反而出言頂撞,忍不住怒火中燒:“你這孽徒,還不跪下認錯?”他行事雖然有些不公,但對於大是大非還是拿捏得準的,他也知道此時乃古劍派生死存亡之際,全係在令狐恒一人身上,是以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令狐恒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又沒有錯,何必認錯?”

範子虔氣得說不出話來,楊先仰幽幽地說道:“他們也沒犯錯,你為何把他們都殺了?”

令狐恒冷笑道:“他們若不想殺我,我又何必殺人?殺人不過是為了自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蘇無垢終於忍不住插口道:“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令狐恒卻冷冷地說道:“老雜種,你若是站定定給我刺上幾十劍,我便認罪,你看這樣可好?”

蘇無垢神色微微一變,他知道,令狐恒修為不低,若是真的給他刺上幾十劍,哪裏還有命在?當即怒哼道:“你這小雜種在胡說些什麽?”

令狐恒冷笑道:“說的好像自己是聖人一樣,其實還不是貪生怕死?”

蘇無垢掩飾道:“老夫無緣無故,為何要被你刺上幾十劍不還手?真是荒謬!”

令狐恒仰天長笑,良久才道:“你這老雜種都知道這事情荒謬,那你們還指責我殺人?”

人群中有人喊道:“我們本意不是要殺你,隻是想捉你而已……”

令狐恒笑道:“你不想殺我,那別人就不想了嗎?我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對我動刀舞劍,必定雷霆還擊!”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令狐恒完全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顯得十分嚴肅。

場內氣憤陷入了沉寂之中。

良久,終於從後麵傳來一個聲音:“藥老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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