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竟然是他
這少婦便是靈瑤,而在她身後的則是她的相公,靈譽。
靈譽看了一眼被百般嗬護的那株仙藥,眼底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還有一絲如釋負重。他柔聲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經常到藥圃來了,這‘瓊碧仙芝’有我的照料就好,你放心在房裏好好修養……”
靈瑤搖了搖頭,說道:“整天都悶在房裏,都快悶死了。”
靈譽柔聲道:“外麵風大,是為你好,聽話,回房裏去。”
靈瑤有一百個不情願,但還是慢慢地起身,往那近年才建起的高樓走去。靈譽望著她遠去的模樣,好似在沉思著什麽。
藥神穀外,令狐恒和熊橫已經看到了正在穀口警戒的十餘名藥神穀弟子,他們隱身在雲層中,靜靜地看著下方的動靜。
熊橫說道:“小子,你有什麽計劃?”
令狐恒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道:“走吧,白天的警戒太嚴了些,想混進去不容易。”
熊橫也是聰明之輩,聞弦而知雅意:“你小子是想混進去調查當年的事情?”
令狐恒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不過,最起碼能為你盜來瓊碧仙芝,也算不枉此行。”
熊橫做無所謂狀,說道:“老子又不急在一時。倒是你,你這麽篤定,在藥神穀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令狐恒想起那日被靈瑤當麵指正,壓抑多時的滿腔憤怒又止不住地往上冒,冷聲道:“就算一時間查不出來又怎麽樣?我有的是時間。不急在一時。更何況真相就在靈瑤心中,若是逼得她吐出來那人是誰。讓我背了四年的黑鍋,我定教他生不如死!”
熊橫讚道:“有仇必報。這才是逍遙,符合老子胃口!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老子看了都煩,恨不得一把擰下他們的腦袋。”
令狐恒說道:“此刻離太陽下山還有兩三個時辰,你打算做些什麽?”
熊橫嘿嘿地說道:“你不是說風雷雨就在附近嗎?我打算去見見他。”
令狐恒不置可否,隻是提醒道:“藥老可能在那裏。”
熊橫不屑一顧地說道:“那個老不死隻是個廢物,一大把年紀就那點修為,自己也不嫌丟人。”
令狐恒淡淡地說道:“我在這等你,三個時辰後不見你。我自己進去了。”
熊橫早已一溜煙跑得老遠,傳音入密道:“小子,你莫要看不起老子……”話還未說完,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令狐恒靜靜地站在雲端處,隨著浮雲遮掩自己的身形。其實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小心一點而已,常人的眼力根本看不見他的所在。令狐恒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無鋒”仙劍之上,觀察著藥神穀裏麵的情況。
以他的眼力,藥神穀那些瘴氣,簡直就像不存在一般。偌大的藥神穀盡收眼底。他竭力想找出靈瑤的蹤跡,奈何藥神穀實在太大了些,一時間也無法找得出來。
令狐恒在腦海裏思索著一個他思索了無數遍但仍然無法想通的事情:“到底是誰汙了靈瑤的身子,還讓她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淩天宮?不可能。他們的手腳不會這麽不幹淨。不是淩天宮,那又會是誰?誰和我的仇恨這麽大,非得整死我不可?難道。是藥神穀的人賊喊捉賊?”
令狐恒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可細細思索起來。卻不無可能。可是自己和藥神穀無冤無仇,是誰這麽恨自己?
一時間。往事如同流水般湧上心頭,頭緒雜亂,看似有了方向,卻理不清一絲一毫……
夜幕漸漸落下,令狐恒把思緒收回,發現熊橫仍然沒有回來。令狐恒心道:“那老小子得隴望蜀,想必現在要和風雷雨商討怎麽奪回魔門了吧?哼,蕭厲也不蠢,怎麽可能把位置拱手相讓?不過看那老瘋子信誓旦旦的樣子,想來是早有伏手。算了,不等他了,我自己進去。”
他借助黑夜的掩蓋,不多時便來到了藥神穀兩旁的大山上,已經吃了“避瘴丸”的他正準備闖入瘴氣之中,卻發現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在晃動。
“被發現了?”令狐恒心頭一驚,定了定神發現那道黑影並沒有朝他走來,而是自顧自地走向密林深處。
令狐恒覺得蹊蹺,有誰能混進藥神穀?心思一動,慢慢地跟隨上去。那人並不虞有一個大乘期的高手在尾隨著他,不過他還是很謹慎地一步三回頭,確定沒有跟著才慢慢地往前走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一塊大石頭旁邊。這塊大石頭是周邊樵夫獵人休息之地,本來並無甚奇特,藥神穀弟子們也不會特意去檢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那人飛快地從懷中掏出了什麽東西,往大石頭的縫隙中一塞,然後立即轉身往回走。令狐恒躲在樹上,把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待那人遠去,令狐恒才如同一片羽毛,悄無聲息地落下來,一伸手把石頭縫中的東西拿了出來。借著黯淡的月色一看,原來是一封信,還有一些“避瘴丸”。
令狐恒把信打開一看,頓時把那人了然於胸。原來那人便是淩天宮打入藥神穀的奸細,信上盡是些藥神穀的布防秘要,配合那些為數不少的“避瘴丸”,淩天宮的狼子野心呼之欲出。
令狐恒本來想讓淩天宮和藥神穀狗咬狗算了,不去管這件事。但轉念一想,淩天宮若是吞並了藥神穀,那古劍派豈不是更加危險?想到這,令狐恒還是把信揣入懷中,向那人追了上去。
那奸細端的了得,警覺性不是一般強,即便確定這條小道上幾乎無人經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隱匿著自己的身形,深怕出了什麽紕漏。
但在令狐恒的眼中。這一切無所遁形。也許是厭倦了這樣的遊戲,也許是快到藥神穀的邊緣了。令狐恒也不再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了,一個箭步上前,一探手便按住了那人的要穴。那人一驚,正想喝罵,令狐恒冷冷地說道:“不想死就把嘴閉上。”
那人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別人手裏,若是令狐恒掌力一吐,他可能連聲音都發不出就死去。那人慢慢把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輕聲道:“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令狐恒冷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想張揚。因為你是淩天宮派來的探子吧?”
那人吃了一驚,強裝鎮定道:“你說什麽?”
令狐恒掏出信件在他麵前揚了揚,說道:“別裝了,你所有把柄都在我手裏。”
那人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牌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也放棄了抵抗的心思,沉聲說道:“這位兄台,不知道張泗宗何時得罪了你,為何不肯高抬貴手?”
令狐恒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藥神穀的弟子?”
張泗宗輕蔑地說道:“藥神穀那些廢物,除了靈譽還算有點出息外。其餘的都不值一提,我張泗宗雖然修為不高,但眼界還是有的。”
原來,這人便是公孫雄為了解毒而安插進藥神穀的人。順便還讓他兼任了刺探情報的工作。隻是沒想到那毒真的是無藥可解,四年時間一晃而過,不僅奇毒未解。還愈演愈烈,張泗宗連死的心思都有了。
令狐恒自然不知道這裏麵的門門道道。而他也沒興趣知道這些,開口便說道:“你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也不會去揭穿你。”
張泗宗聞言,心定了下來,他也是聰明人,知道令狐恒所圖甚大,而且圖謀的也是藥神穀,便開口道:“不知道在下能有什麽幫到兄台的?”
令狐恒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間。我隻想知道,靈瑤現在在什麽地方?”
張泗宗一愣,心道:“難道這人是來偷香竊玉的?”不過小命在別人手裏,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兄台所說的靈瑤,現在已經是靈譽的夫人了,他們住在新建起來的那幢高樓裏。”
說罷,張泗宗手一指,令狐恒順著望去,果然見一幢高樓拔地而起,三層高的樓層上麵,燈火通明。
令狐恒眉頭一皺:“你是說,靈瑤已經嫁給了靈譽?”
張泗宗說道:“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兄台一無所知?”
令狐恒愣住了:“靈瑤嫁給靈譽了?難道當年汙了靈瑤那人,竟是靈譽?這……這怎麽可能!”令狐恒心中一萬個不相信,但事實擺在麵前,不由得他不信。
四年前靈譽與他乃生死相搏,令狐恒就曾懷疑過;而現在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若不是顧及藥神穀的麵子,靈瑤怎麽可能說出這般違心的話來?他們夫婦兩人的合計,看起來騙了藥老,騙了他,也騙了天下人。好算計,真的是好算計!
令狐恒想通了裏麵的關節,心也冷了下來。張泗宗察覺他的情緒不對,以為他要出手殺人,戰戰兢兢地說道:“兄台,我不是藥神穀的人,你就高抬貴手……”
令狐恒冷冷地說道:“我不殺你。”
張泗宗聞言大喜過望,正待說些什麽,令狐恒冷冷的話語又響了起來:“但我不能泄漏我的行蹤。”
張泗宗一愣,猛然感到眼前一黑,意識模糊了起來。原來令狐恒一掌拍暈了他,免得泄漏了自己的行蹤。
令狐恒看也不看軟癱在地的張泗宗,頭也不回地往藥神穀那幢高樓掠去。他要趕時間,藥神穀雖然看起來與世無爭,但令狐恒肯定的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情報係統。好在他的禦劍速度與藥神穀的探子比快了不少,但誰又能保證現在靈譽他們仍然是一無所知?若是得知令狐恒已經衝出困魔淵,靈譽和靈瑤恐怕第一時間便要遠遁,那時候想找他們就更難了!
想到這,令狐恒不由地加快了速度。黑夜裏,靜謐的藥神穀,一道黑影如同利箭一樣穿破黑暗,射向了那高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