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交鋒
武震拿起那張筆墨尚未幹透的地圖,說道:“雪兒,你畫的這幅圖,好像有點神奇,但我說不出來。”
納蘭若雪悠悠地把毛筆放到筆架之上,說道:“大哥,雪兒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和令狐大哥……”
納蘭若雪的話音剛落,慶元道長就說道:“納蘭小姐,你怎麽……”
納蘭若雪說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慶元道長,還是讓雪兒說出來吧!”
先前,令狐恒對納蘭若雪的敵意已經消淡了,但這句話又把這股敵意升騰了起來,令狐恒冷冷地說道:“那你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武震也很好奇,問道:“是什麽事啊?”
納蘭若雪從武震手中拿過那張地圖,指著地圖上特地標出的紅點,說道:“這是這座‘幻魔大陣’的陣眼。”
武震“哦”了一聲,就不做聲了,靜靜地等待納蘭若雪的下文。
令狐恒掃了一眼,說道:“那又怎樣?”
納蘭若雪低著頭,說道:“那令狐大哥可知道,這‘幻魔大陣’若要開啟,則必須澆灌武者之血?”
令狐恒聽了,聯想到市集上之事,也了解了前因後果,當即怒道:“那你的意思是,先前想騙我們進府,就是貪圖我們身上之血?”
納蘭若雪一聽,小臉登時煞白,喃喃地說道:“我……我……”
武震看著納蘭若雪,憨厚一笑,說道:“雪兒,你想要血而已?來,大哥別的不多,血倒是很多!”說罷,蒲扇大的手一招,“止水”仙劍就脫鞘而出,飛入到武震的手中。就想割腕放血。
納蘭若雪一看,更是嚇到原本俏麗的臉蛋一絲血色都沒,連忙緊緊捉住了武震的右手,說道:“大哥。不可!”
令狐恒也喝道:“大塊頭,別做傻事,這樣做不值得!”
武震傻笑道:“雪兒,你不是說要血嗎,我這就給你!”
納蘭若雪眼眶一紅,晶瑩剔透的淚珠洶湧而出,哽咽地說道:“大哥,你為何對雪兒這麽好?雪兒還想利用你的,你怎麽……”
武震嗬嗬一笑,道:“雪兒。你不是壞人,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
慶元道長看了這一幕,歎道:“癡兒,癡兒!納蘭小姐,你不是說這‘幻魔大陣’的開啟。如果不是結丹期以上的修為,就必須要武者的全身精血嗎?依老道看來,這武道友的修為遠勝你我,怕是已經到了結丹期了!”
納蘭若雪一聽,破涕而笑:“是啊,我倒忘了這一層!大哥,你已經到了結丹期了吧?”
令狐恒插嘴道:“結丹期算什麽?”
納蘭若雪更是喜不自勝。說道:“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慶元道長自然是聽得出令狐恒話裏的自傲之意,心中一凜,說道:“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武震奇道:“這關我什麽修為的事?”
納蘭若雪說道:“自然啊,大哥。隻要到了結丹期,在陣眼中放入一滴精血就可以開啟這‘幻魔大陣’了!”
令狐恒自負地說道:“就算不開陣,我一樣能將那小貂兒捉來!”
納蘭若雪輕聲說道:“開了陣法,是怕家裏的下人看見了亂嚼舌根,更是防止那小貂兒逃走。”
令狐恒聽了。也不多說了,隻是冷哼一聲。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你們現在才想起開陣法,可算是晚了!”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吱吱吱”的聲音,還伴隨這一陣沉悶的哼聲。
令狐恒心中暗道:“不好,正主找上門了!我真是大意,推想到了這小貂兒是有人豢養的,卻沒想到是那人派來探路的!”想到此處,令狐恒推開門走了出去,定眼一看,眼前是一個白得妖豔的青年書生,手中還提著一個年約六十的老頭,那小貂兒正站在那青年書生的肩膀上,握著小拳頭,好像對著令狐恒在挑釁。
納蘭若雪跟出來一看那老頭,驚叫道:“爹爹!爹爹!您怎麽了?”然後又喝道:“我不管你是誰,趕緊放了我爹爹!不然……不然我讓你血濺五步!”也虧得納蘭若雪從小就溫文爾雅,一句罵人的話都未曾學過,想出那“血濺五步”一詞也是從書上看到的。
那青年書生微微一笑,說道:“我想走,你們還攔不住我!”
令狐恒聽了,冷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
慶元道長聽得他開口說話了,眉頭一皺,說道:“那先前裝神扮鬼的就是你吧?老道就說,這孽畜不可能到了大乘期,能化人形,吐人言!”
那青年書生哈哈一笑,說道:“你這老頭,修為微弱,但見識挺廣的!”但那火貂聽到慶元道長罵它是孽畜,氣憤地“吱吱吱”直叫喚,在青年書生的肩膀上蹦上跳下的。
武震說道:“快放人,挾持老弱病殘,你算什麽英雄好漢?”
青年書生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不比你們古劍派,嘴裏滿口仁義,背地裏壞事做盡。我是堂堂正正的小人,就喜歡挾持老弱病殘,你能拿我怎麽著?”
武震漲紅了臉,說道:“你……你……”你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急得滿頭大汗。
令狐恒冷笑道:“堂堂正正的小人?哈哈,可笑,可笑?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小人也是堂堂正正的!”
那青年書生也不惱,說道:“不跟你們胡扯了,我要走了,告辭!”說罷,身影一閃,就想走人。誰知道令狐恒早就提防他有這一手,先前被那火貂擺了一道,令狐恒早就記住這個教訓了。青年書生的身形剛剛一閃,令狐恒就喝道:“給我留下!”
手中的“碧月”仙劍疾射而出,登時封住了那青年書生的去路,那青年書生驚“咦”了一聲,連忙用那折扇擋住了令狐恒的飛劍,令狐恒巴不得他接招,立即展開“臨風禦劍訣”,纏住了那青年書生。
青年書生的折扇也不知道是什麽所鑄,竟能擋住了令狐恒的“碧月”仙劍,相交之下發出金鐵鏘鳴的聲音!
令狐恒也暗暗心驚,不敢疏忽,專心使出那“臨風禦劍訣”,竟好似如使手臂,點,刺,拉,劃……一劍劍使來,好像比拿在手中都要靈便!
那青年書生也不枉多讓,一柄折扇忽如判官筆,忽如劍刺,忽如刀劈,使得變化萬千,出神入化,堪堪擋住了令狐恒層出不窮的劍招。兩人皆出招極快,竟在一霎那間拆了五十餘招。
眾人看兩人如鷹隼撲擊,往來似電,無不看得驚心動魄,瞠目結舌。那青年人身在局中,卻是叫苦不迭,他這五十餘招已經是全是修為所在,所學的招數精粹盡出,但奈何不了對方分毫,心中暗自後悔,不該自負過甚,硬討來這份苦差事,眼下竟成騎虎難下之勢。隻是事到如今,也唯有硬自強撐了。手上的招式仍然源源遞出,隻是靈力已經漸感不足。
那青年書生撐了好一會,終於感到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了,呼哨一聲,那火貂迅捷撲來,加入了戰局中!
隻見那火貂對著令狐恒就是一道猛火噴出,令狐恒一驚,連忙閃身避開,那“碧月”仙劍沒有了令狐恒的操持,自然也沒有了以往的淩厲,被青年書生得了空隙,猛然掙脫了仙劍的糾纏,就想這樣遁去。卻沒料到武震早已候在一旁,手持厚背的“止水”仙劍,攔住了去路。
青年書生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斃,嘴上說道:“你們名門正派就懂得以多打少是嗎?”
令狐恒躲過了火貂的襲擊,手一招,“碧月”仙劍登時回到了手中,哈哈一笑,說道:“大塊頭又沒有出手,怎麽算得上是以多打少?倒是你,讓這小貂兒來襲擊,這才算是以多打少吧?”
那小貂兒一招不中,就連忙回到了青年書生的懷中,聽得令狐恒這麽說,對著令狐恒揮了揮小拳頭,樣子頗為鬼馬。
青年書生強詞奪理道:“哼,小火又不是人,怎麽算是以多打少?”
令狐恒也不去和他爭辯這沒用的東西,說道:“現在你是插翅難飛,又沒了憑借,你還不束手就擒?”原來,趁青年書生抵擋飛劍之時,武震就擋住了小貂兒,讓納蘭若雪趁亂救出了她爹爹。
那青年書生說道:“你飛劍這麽犀利,我怎麽打得過!你有本事就不用飛劍和我打!”
令狐恒哈哈一笑,道:“你真好笑,你明知道我是古劍派的,不用飛劍用什麽?也罷,我不用飛劍,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青年書生心中一喜,道:“這可是你說的!”
“不過,你也不能用兵器,也不能讓那小貂兒一起上!”令狐恒哪裏是肯吃虧的主?立即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那青年書生以為令狐恒丟了仙劍之後就少了兩條臂膀,自覺勝券在握,不假思索地說道:“好!”
令狐恒把“碧月”仙劍歸入劍鞘,丟給了站得很遠的慶元道長,慶元道長一接之下登時出了大醜,他沒料到這仙劍竟然這麽沉!苦笑一聲,把仙劍靠在牆壁之上,揉了揉幾乎受傷的雙手。
令狐恒沒了仙劍,負手在後,說道:“來吧!”
那青年書生見令狐恒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別起折扇,喝道:“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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