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若即若離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令狐恒才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坐起身來後,令狐恒用力地拍了拍腦袋,發現痛得厲害,心中不由地想道:“原來醉酒就是這般感覺啊,以後都不喝酒了!”須知,宿醉是最難受的,令狐恒沒吐沒惡心,已經是超越了常人的體魄了。

整理好衣裳後,令狐恒發現全身都散發著難聞的酒酸味道,忍不住眉頭一皺。隨即,令狐恒推開那扇雕鏤著祥獸的房門,輕輕一躍,跳上了房頂,四處觀望起來。他是要尋找一處水源,好把自己身上的異味給清除掉。

此刻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分,四處走動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少看起來裝束打扮是下人的走來走去,卻沒有一個走近令狐恒所處的院子裏。不過,令狐恒也不習慣有人服侍,也好,省卻了不少麻煩。

“有了!”

令狐恒輕輕一呼,皆因他看到了就在不遠的院子裏,有一口水井。他也不怕驚世駭俗,展開漂浮術就往水井的方向飛去。不過,一般的凡夫俗子,怎麽能看得見令狐恒的動作?許多人隻是覺得眼前一花,有一團物體飛過的模樣,但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他們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但也有人驚駭地呼道:“是山魅……”“我覺得是貓妖,要不怎麽會怎麽快……”……

眾說紛紜,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幾個膽大的走上前去查看,但見前方空無一物,哪裏有什麽山魅,貓妖?

令狐恒什麽修為?這些下人的言論都一一聽在耳中,不由得苦笑:“我什麽時候成了山魅、貓妖?看來,在這世俗間還是不要太過於顯眼為好,否則被當成妖怪人人喊打就慘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水井所在的院子已經到了。令狐恒不敢太過於驚世駭俗,隻得尋了一個角落落了下來。看見周圍都沒什麽下人走動的時候,才敢顯露身形。

來到水井旁,令狐恒拿起旁邊的一個帶著長繩的木桶,垂了下去。待木桶到了水麵。手腕輕輕一抖,那木桶便沉入了水中。令狐恒等到木桶全都沉浸在水裏後,向上一提,一整桶水便打了上來。

令狐恒看見這水清澈透底,忍不住捧起一把,喝將起來。一口井水下肚,便覺那清涼滲透進了心脾,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爽!”

令狐恒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便把整桶水往身上一倒,那冰涼的井水打落在身上。便如同在冰窖裏打了滾一樣,渾身的毛孔都舒張了開來。

一桶水怎麽可能洗去全身的酒味?令狐恒繼續又打了幾桶,全都是從頭淋到腳,那怎麽一個爽字了得!

正當令狐恒洗的開心的時候,後麵傳來一聲驚呼。令狐恒回頭一看,登時連心都涼透了:楊知霜正拿著幾件衣裳,不消說,是來取水洗衣裳的。

本來洗衣裳沒什麽,問題出就出在,令狐恒正在類似洗澡的關頭,楊大美人出現了。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最尷尬的時候,楊大美人出現在令狐恒最為狼狽的時候。

令狐恒此刻連哭的心情都有了,沒辦法之下,令狐恒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早啊,這麽巧。楊姑娘……”

楊知霜此刻已經驚得舌撟不下,半晌才臉上發燙地問道:“你……你在這做什麽?!”

令狐恒苦笑道:“我……我……”

“我”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楊知霜滿臉通紅,說道:“你這人怎麽……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

令狐恒心中一急。順口而出道:“沒什麽,我是被太陽曬昏了腦袋,所以來這降降溫而已!”

楊知霜秀眉一蹙,說道:“降溫?”

令狐恒撓了撓後腦,一邊潛運靈力烘幹衣裳,尷尬地笑道:“是……我是來……降溫的,嗯,降溫的……”

不得不說,耗費靈力去烘幹衣服,效率就是快,說話間,令狐恒除了頭發還沒幹之外,衣裳已經幹了。看見令狐恒狼狽不已的樣子,楊知霜的嘴角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兩個人一時間找不到話題,隻能呆呆地看著對方。良久,楊知霜才開口說道:“你……你的傷好了?”

其實楊知霜早就知道令狐恒已經傷愈醒來,隻是一時間找不到話題,拿來當借口罷了。

令狐恒傻笑著,說道:“嗯,已經好了。”

楊知霜輕聲細語地說道:“那天,真的謝謝你了,幫我擋下了那麽多的暗器……”

令狐恒急忙說道:“沒什麽,真沒什麽,你不用放在心上。”

楊知霜突然間笑了笑,那純淨的笑容,就像盛開的芙蓉,令狐恒一時間看呆了。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令狐恒呆了一呆,說道:“我……我隻是不想你受到一點傷害,一點委屈……”

楊知霜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值得你這麽為我付出嗎?”

令狐恒急忙說道:“值得的,隻要你開開心心,我做什麽都值得!”

楊知霜怎麽聽不出令狐恒話語中的表白之意?隻是她一時間心裏沒法接受,臉上一紅,啐道:“你這人,不跟你說了!”說完,施施然一個轉身,輕移蓮步,往來時的方向去了,隻剩下令狐恒呆若木雞地站在那,暗自思忖道:“我說錯了什麽,冒犯了她嗎?”

突然,令狐恒抬起手,給了自己兩巴掌,自言自語道:“叫你多嘴,叫你說錯話!”

打完自己的嘴巴之後,也沒了繼續“洗澡”的念想,令狐恒惘若有失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躺在**,心中一直在揣摩楊知霜的話語,但思來想去,都沒想出楊知霜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武震來到令狐恒的房間,令狐恒也沒法察覺,因為此刻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了。

武震搖了搖他。說道:“師弟,吃飯了,師弟,吃飯了!”

好半晌。令狐恒才回過神來,發現是武震,開口第一句就是問他:“誒,大塊頭,你說,女孩子對你說‘我值得你這麽為我付出嗎’,到底是什麽意思?”

武震以為令狐恒是在問他和納蘭若雪的事情,黑黝黝的臉孔也騰起了兩朵紅雲,隻是皮膚黑,看不見而已。武震扭扭捏捏地說道:“師弟。你怎麽會問這種話啊?”

令狐恒自言自語地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又思索了一番,但始終是毫無頭緒,這才注意起武震來:“大塊頭,你來我這幹嘛?”

武震一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我是來叫你去吃飯的,飯菜已經備好了,就等你了……”

說罷,武震拉起令狐恒就往外麵走,嘴裏還念叨著:“師弟,你身體剛好。我尋了些藥材做了個藥膳給你,你一定要吃完啊……”

令狐恒聽了,不由地苦笑地答應了下來。

來到飯廳,隻見林簡狄、晏師姐、月兒,當然還有楊知霜楊大美人也已經坐在了飯桌前,果然是如同武震所說。就等令狐恒一個人了。

令狐恒不敢直視楊知霜的眼睛,但楊知霜何嚐不是呢?

令狐恒找了個位置,坐在了楊知霜對麵,兩人的眼神稍微一接觸,立馬都移向別處。心跳也開始加快。

林簡狄好像很樂意見到這種場麵,他爽朗一笑道:“師弟,楊姑娘,月兒姑娘,師兄略備酒菜,將就吃些吧?來來來,都起筷,起筷!”

林簡狄這麽一帶頭,眾人都開動了。林簡狄把一塊雞腿肉夾給了晏師姐,柔聲說道:“你現在是一個人兼兩個人的飯量,可要吃多點!”

晏師姐羞得滿臉通紅,細聲細語地“嗯”了一聲,悶頭吃起飯來。

令狐恒本來也餓了,正想伸手去夾青菜的時候,發現對麵的楊知霜也伸了筷子過來,令狐恒趕緊停下,轉移目標去一盤魚那裏,發現楊知霜也把筷子移到了那裏……如此三四次之後,令狐恒才滿頭大汗地夾到了一塊雞肉,但是放到碗裏才發現,是一塊雞屁股……

這一頓飯,吃得令狐恒心驚肉跳,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吃完後,令狐恒飛也似的逃離了飯桌。而楊知霜也如出一轍,剩下林簡狄和晏師姐都微笑不語,好似在看著一對鬥氣冤家一樣。隻是月兒和武震不明所以,也不怪他們,一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一個看似木訥遲鈍,隻顧埋頭吃飯,怎麽會察覺到飯桌上的那一絲若即若離?

月兒嘟囔地說道:“大壞蛋為什麽吃得這麽快啊?平時他不是吃得很多的嗎?還有楊姐姐也是,都不等等我!咦,這塊叉燒很好吃啊,我再吃一塊好了!吃一塊,應該不會變胖吧?”

林簡狄和晏師姐聽了,忍不住都莞爾一笑,兩人互望了一眼,都看得出對方眼中的意思:“這兩個人,有戲!”

晏師姐開口道:“月兒妹妹,你喜歡吃就多吃點!阿震,你也是,多吃點!”

武震滿嘴都含著米飯,含含糊糊地應了聲,繼續埋頭苦幹了。對於武震來說,隻要是飯,都沒什麽大的差別,能吃飽就好!隻能說,老實人的想法就是簡單。

待酒足飯飽過後,林簡狄先是侍候晏師姐入睡後,再回到書房,發現桌子上一隻信鴿在來回走動。他捉住信鴿,把綁在腿上的信拿出來一看,微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打算。取過筆墨,揮毫而就,再把信放入信鴿的腿上,放飛了信鴿。

林簡狄做完這一切後,拿著信轉身出門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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