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寧蔚然滿臉都是愕然!

昨晚寧顏毀了他寧蔚然的慶功宴,寧蔚然的確沒有想到,寧顏今天居然還敢來搶婚?而且還是搶沈雲埋的婚!

旋即,寧蔚然突然笑了!

他知道,這一次,都不需要他親自出手,寧顏就一定會死的很慘!

以沈雲埋的性子,沈雲埋絕對不可能放過寧顏!

寧蔚然斷定,他都無需親自動手,他隻需要靜靜的等待寧顏像狗一條卑微跪在地上求饒,就夠了!

恥辱!

大婚之日,當著整個金陵所有權貴這麽多大人物的麵兒,他沈雲埋今日明媒正娶的妻子,直接撲進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而且,兩人還在此堂而皇之的你儂我儂,大秀恩愛!

這絕對是天大的恥辱!

任何一個普通男人都絕對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沈雲埋?

“來人!”

沈雲埋猛地大手一揮!

‘嘩啦’一下子,沈氏嫡係,瞬間衝上台來無數人!

寧顏伸手將柳如玉擋在了身後!

柳如玉臉色微白,滿臉急切的小聲說道:“寧顏,你快走!沈氏人多勢眾,你留在這裏會吃大虧的!你先走,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寧顏微微一笑,他拍了拍柳如玉的小手,以示安慰,然後滿臉淡然說道:“你等了我很多年,尤其是這三年,為了我,你整整受了三年委屈!”

“今日,為了你,就算是千軍萬馬,又有何妨?”

更何況,眼前隻不過是區區一個沈氏,堂堂寧閻王,殺人不眨眼,一個沈氏,何懼之有?

“殺了他!”

沈雲埋單手一指,指著寧顏,暴跳如雷,下令道:“給我宰了他!把他丟到江底喂魚!”

“是!”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爆喝,驟然傳來!

“住手!”

隨著話音落地,沈氏現任家主沈萬山,緩緩越眾而出!

沈萬山,國字臉,龍行虎步,不怒自威!

他先是淡淡掃了寧顏一眼,然後扭頭衝沈雲埋說道:“雲埋,不可胡鬧!”

沈雲埋紅著眼,咆哮道:“爸!你別攔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啪!”的一聲,沈萬山一巴掌直接扇在沈雲埋的臉上,厲聲道:“畜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這一巴掌,瞬間將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沈雲埋給抽醒了!

他掃視一圈,瞬間領會了沈萬山的意思。

今日,整個金陵,所有大人物齊聚一堂!萬眾矚目之下,他絕對不能動寧顏!

縱然要殺,也要悄悄的殺,而且絕對不能留下任何馬腳任何證據!

莫要忘了,沈氏雖然貴為金陵七大姓之首,可是,暗中對他們虎視眈眈,想要將沈氏推翻的敵人,同樣也有很多很多!

他沈家絕對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寧顏,為了對付一個已經失去一切的寧顏,卻給敵人留下足夠推倒他們沈氏的證據以及把柄!

“製怒!”

沈萬山滿臉漠然說道:“我教過你很多次,自古,欲成大事者,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韓信尚且受過**之辱,今日這些許小事,何至於讓你如此方寸大亂?你不要忘了,今天,還有真正的大人物沒有出現!深呼吸,平常心,製怒!”

大人物?

沈雲埋悚然一驚!是了,他們沈氏昨晚突然收到消息,說是北天王將會親自屈尊降臨他沈雲埋的婚禮,如若在北天王麵前失態,留下不好印象,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製怒?製怒!

沈雲埋連續深吸了幾口氣,然後,他緩緩抬起頭來,恨聲說道:“寧顏,今日,我便暫且放你一馬!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主動親手把柳如玉送回到我沈雲埋的別墅!”

“相信我,很快,你就會將柳如玉給我雙手奉上!”

“等到了那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麵前,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羞辱並且征服柳如玉!”

這話說的,當真是狠毒到了極點!

不過,隻要不在萬眾矚目之下動手,僅僅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對於沈氏而言,便無傷大雅!

寧顏看著滿臉陰毒的沈雲埋,一笑置之。

在寧顏眼中,這位沈雲埋沈公子,就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一般的存在,完全不值一提!

真正有資格跟他對話的,是沈萬山!

“我當是誰,原來是寧顏回來了,”沈萬山上下審視著寧顏,滿臉平靜說道:“眾所周知,我們沈氏與你們寧家,本就是至交!寧家沒落之後,柳家也突遭橫禍,我讓雲埋去求娶柳如玉,是為了方便幫寧家照顧柳家,寧顏,你應該不會責怪伯父這個安排吧?”

此言一出,場間所有人,臉上瞬間都變得極其精彩,甚至可以說是僵硬!

幫寧家照顧柳家?然後就讓你兒子直接強娶寧顏的未婚去柳如玉?

而且,柳家為何會突遭橫禍?還不是你們七大姓趁著寧顏守孝三年,對寧家嫡係斬盡殺絕,連被殃及池魚的柳家也不放過?

痛下殺手的就是他們七大姓,可如今看沈萬山這副嘴臉,若是換了不知道內情的,恐怕還當真以為沈萬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善人呢!

什麽叫顛倒黑白?什麽叫無恥之尤?

很明顯,沈萬山就是其中之最!

“你今天來,就是要帶走柳如玉?”沈萬山思忖了片刻,一臉煞有其事說道:“柳如玉本就是你的未婚妻,她隻不過是跟雲埋暫時好了一陣子而已,如今,已經過去三年,我們沈氏很大度,隻要你想要,那麽,你就可以帶走你的未婚妻!”

話裏話外,陰陽怪氣!

他這是在含沙射影的故意詆毀柳如玉!就好像他沈氏沈雲埋玩膩了,他沈氏不要的,才送給了寧顏一樣!

寧顏淡漠道:“沈家主巧舌如簧,一張利嘴,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堪比潑婦!寧某佩服至極!”

聞言,沈萬山忍不住臉色一沉!

在金陵,已經有太多年沒人膽敢如此不給他麵子,直接當麵戳穿他虛偽的假麵了!

“據寧某所知,自從寧某開始在爺爺墳前守孝,沈雲埋便開始不遺餘力的追求如玉!”寧顏漠然說道:“可惜,三年過去,從頭到尾,如玉都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沈雲埋一眼!”

“沈雲埋追不上如玉,沈家便動用沈家滔天威勢,拿柳家的生死存亡,來強行逼迫如玉嫁給沈雲埋!”

“截至目前為止,你們沈家沈雲埋,連如玉一根手指頭都沒能碰到過,甚至都沒能從如玉臉上得到過一個笑臉!”

“不過,即使如此,寧某個人,還非常佩服沈氏的!”寧顏直視著沈萬山,冷冷說道:“畢竟,一個偌大的家族,窮盡整個家族之力,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這種事情,除了沈氏能夠厚顏無恥堂而皇之的做的出來之外,其他任何家族恐怕都做不到!”

話語,鋒利如刀!每一刀,都直戳沈萬山要害!

老謀深算的沈萬山,臉色漸漸變得越來越陰沉,也越來越難堪!

“除此之外,沈家主還弄錯了一件事,”寧顏麵無表情說道:“今日,寧某前來,並不是搶婚,如玉本就是我的!寧某隻不過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當然不隻是如玉,原本屬於寧家,原本屬於寧某的一切,卻被你們七大姓奪走的那所有的一切,寧某,都會親手拿回來!”

寧顏緩緩抬起手,遙遙指著沈萬山,然後,他掃視一圈,指著宴會當中位子最為顯赫的幾個人,指著金陵七大姓,淡淡說道:“你,你,你,還有你!”

“昨晚,寧某送了寧蔚然一口大黑棺!一個月,寧某會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用你們七大姓的腦袋和骨灰,填滿黑棺,以告慰我爺爺寧朝南在天之靈!”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滿場皆靜!

宣戰,寧顏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對金陵七大姓宣戰!

寧顏牽起柳如玉的小手,衝沈萬山說道:“現在,寧某要帶如玉離開這裏,你,要不要嚐試著阻攔我試試?”

所有人都扭頭望向了沈萬山!

可是,沈萬山眼裏卻隻有寧顏!

他滿臉陰沉的看著寧顏,沉吟了許久許久,然後,沈萬山突然笑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沈萬山滿臉微笑說道:“你是在挑釁我們整個沈氏!不過,老夫並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寧顏,你還年輕!看在寧朝南寧老太爺的情麵上,老夫便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也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寧顏嘴角微微翹起,毫不留情譏諷道:“就憑你也配提起我爺爺?!”

話落,寧顏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單腳跺地!

下一刻,‘轟’的一聲,整個禮台,當場崩碎!

‘哢嚓!’‘哢嚓!’‘哢嚓!’周圍所有五光十色的彩燈,全部當場碎裂!場間所有的大紅喜字,全部飄然落地!

與此同時,數之不盡的白帆布,極其詭異的從天而降,灑滿全場!

尤其是沈萬山與沈雲埋父子身上,被白布覆蓋,就仿佛是在披麻戴孝一樣!

整個婚禮現場,徹底變成了白色的海洋,完全不像婚禮,而是像極了靈堂,像極了喪禮!

寧顏輕笑一聲,道:“依寧某看,沈氏今天不是在辦喜事,而是在辦喪事!恭喜!”

扔下這句話,寧顏牽著柳如玉的手,直接揚長而去!

身前,雖暴雨傾盆,但萬丈光明!

身後,雖人潮洶湧,卻滿地廢墟!

柳如玉依偎在寧顏身畔,心裏頭無比甜蜜,但,卻又一臉擔憂,“寧顏哥哥,今天的事情,沈氏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寧顏握緊柳如玉的手,笑而不語!

古人言,智者不入愛河,愚者自甘墮落!

可是,遇你難做智者,甘願淪為愚者!

為了你,就算與全天下人為敵……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