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明華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卻看見呂逢春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望著自己呢:“還有事嗎?”

“我……”呂逢春的唇角幾番蠕動,到了嘴邊的話語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來。

見呂逢春這般模樣,張明華頓時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由輕輕一笑,道:“你是想問我,這不歸墟第二層有什麽東西嗎?”

呂逢春一愣,唇角微微抽搐了一番,這才微微點了點頭:“正是!”

“的確,有一座上古遺留下來的石碑,其上記載著一連串的符文。想必,當初你那個寶貝徒弟,正是破譯了其上的符文,才突破成為宗師的吧。”張明華不緩不慢地說道,麵頰上的那抹淡笑依舊平靜如水。

“果然如此!”呂逢春雙眼一亮,精光大現。

張明華將呂逢春的麵色盡收眼底,一時間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你來不歸墟,就是為了那石碑上的符文的吧?”張明華笑道。

呂逢春先是一愣,後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最後才緩緩地點了兩下腦袋,意味深長地解釋起來——

原來,在幾十年前,他那個徒弟——也就是死在張明華手中的“聖主”——在不歸墟第二層發現了石碑之後,竟從煉神大圓滿境界一躍成為大勢宗師,實力暴漲數倍。

然而,那聖主因不滿呂逢春先前的種種作為,抱怨在心,在突破成為大勢宗師之後,便找到了呂逢春。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使出了渾身的勁,重傷了呂逢春。

呂逢春死裏逃生,雖然逃出了不歸墟,但是其實力也大打折扣。當其傷勢痊愈之後,卻發現自己僅有煉氣大圓滿的修為了。一時間,呂逢春渾渾噩噩,不該如何是好。然而禍不單行的是:他那寶貝徒兒似乎沒打算放過他,竟然在海外十六島中廣發通緝令,一副必要置其於死地才肯罷休的模樣。

無奈之下,呂逢春便不得不在海外十六島中東躲西藏,過起了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

而這一躲,便是整整二十三年!

然而,就在幾天之前,呂逢春遇見了張明華。

通過慧眼,呂逢春發現了後者的非同尋常,後又百般引誘,千般套近——就是為了讓張明華帶他來這不歸墟。

而呂逢春的目的很簡單,正是為了不歸墟第二層所隱藏的秘密。他雖然沒有去過不歸墟的第二層,但是,他的徒弟既然能在那兒突破成為大勢宗師,也必然隱藏著讓他重歸巔峰的方法。

至於那方法,也定然是符文!

要知道,不歸墟第一層中所記載的符文是不全的,僅僅是一半而已。既然如此,餘下的也必然在不歸墟的第二層!

然而——

呂逢春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是自己寶貝徒兒的圈套,一時間竟差點害死了張明華一行人。所以此時心中才會萬般忐忑,幾番欲言又止的模樣。

聽完呂逢春的講述,眾人不由沉默起來。

通過呂逢春先前的那番話語來看,他不過是希望與張明華合作,各取所需罷了。心中絲毫沒

有包藏禍心,隻不過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罷了。

再者,富貴險中求!

張明華雖然曆經千辛萬險,險些身藏於此。但畢竟自己通讀了符文之道,一躍突破瓶頸,成為了大勢宗師。現在想想,先前經過的千難萬險也是值得的。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好怪罪呂逢春。

“罷了,都過去了。”張明華隨意揮動了一下衣袖,衣袍無風自起,霸氣無比:“不過,這不歸墟第二層中的石碑,已經被你那寶貝徒弟一拳轟成了粉碎。裏麵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你去探索的了。”

呂逢春聽罷,一時麵如死灰!

若沒有那石碑上的符文,恐怕他這輩子也隻能停留在煉氣大圓滿境界,終究回不到當初的巔峰境界了。

“這……”呂逢春的唇角輕抖,麵色如灰。恍惚之間,仿佛又老了二十年。要知道,沒了第二層石碑上麵的符文,奈呂逢春有著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修煉到當初的巔峰境界。

“天意……天意啊!”一聲悲歎之聲自呂逢春口中傳出,悲愴無比!

“但那符文之道已然記於我心……”張明華話音一落,一道碧綠光芒便自掌心射入呂逢春的額頭之上。

“這……這是‘神魂種子’?”呂逢春一愣,頓時回過神了。而待他將神念沉入大腦之中之時,卻發現那兒多了一連竄陌生的符文印記。而這些,恰好與他之前背的滾瓜爛熟的符文印記銜接無誤:“這……這就是那石碑上所記載的剩下的符文?”

張明華點了點頭,笑而不語。隨後也不理會呂逢春的詫異,隨同貫雲石、楚紅裳二人,緩緩朝著不歸墟的出口走去!

赤霞島,天光鎮!

“奶奶的,終於重見天日了啊!”剛剛回到天光鎮,貫雲石便不由長歎起來:“那不歸墟裏麵的氣息真壓抑,還是外麵舒坦。”

話音一落,張明華等人便來到了一所客棧之內。

而恰逢此時,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正眉頭輕鎖,左顧右盼,麵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此人,不是溫晚晴又是何人?

見到張明華一行人,溫晚晴頓時歡喜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便衝了過來:“師父!”

張明華隨手摸了一把溫晚晴的秀發,滿眼都是愛憐之色,打趣道:“這幾日可曾努力修煉,為師可是要考察功課的哦。”

溫晚晴聽罷,小臉頓時憋得通紅,麵色瞬時變得憂愁起來:“我……我……師父,趙大叔他們……他們……”

見溫晚晴這番模樣,張明華和貫雲石二人的眉頭瞬時一緊。

“晚晴,不要急,慢慢說!”張明華眉頭緊鎖,麵色如霜。若仔細觀察的話,則能發現他的雙眸中已然浮現一層殺意:“趙老大他們怎麽了?”

“我……”溫晚晴長舒了口氣,這才令通紅的麵色舒緩一些:“前些日子,有一群赤峽城的武士來到了這天光鎮,結果就……”

“什麽?又是那群賊娘養的?”一旁的貫雲石頓時急紅了眼:“奶奶的,我非宰了他們不可!若不扒了他們

的皮,難以慰藉我那群兄弟的在天之靈!”

“大師伯,趙大叔他們沒死。”溫晚晴見貫雲石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隻是……隻是他們為了保全我,就逃了出去,將那些武士引開了,至於現在是死是活,我就不得而知了。”

溫晚晴說到最後,話音幾乎哽咽,一雙靈秀的雙眸之中充滿了淚花。想必此時,她還在為這事而自責呢。

“晚晴乖,這事與你無關,你不比自責。”不得不說,女兒家的心思如水般細膩。這不,楚紅裳立馬跑了上來,安慰起溫晚晴來。

“小師叔!”溫晚晴強忍住眼中打轉的淚水,雙齒霎時咬破了紅唇。

而就在這時——

“我去去就來!”

一道若虛若空的話音自眾人耳邊響起,待眾人回過神來之時,卻發現張明華的身影早已消失。

——來無影去無蹤。

——這就是大勢宗師的恐怖所在!

赤峽島!

一眼望去,碩大的島嶼猶如原始叢林一般,除了高聳的大樹之外,就隻剩下一片片灌入叢林了。

然而就在這片叢林之中,一群海盜正三五結伴而行,一身衣物早已經被荊棘叢割破,連血肉都凸顯出來了。

“老大,在這麽逃下去,就算我們沒有被抓到,估計也要死在這叢林裏了。”人群中,一名滿身是血的大漢氣喘籲籲地說道,麵色極為難看。

“奶奶的,那群狗娘養的。”那名被稱作為“老大”的大漢朝一邊吐了口唾液,怒罵道:“實在不行,老子就和他們拚了。不管怎麽說,也必須為張大哥、貫大哥他們爭取點時間,唯有這樣,晚晴那丫頭才能保住性命!”

原來,這名被稱之為“老大”的漢子正是趙老大,至於一旁的那群人,自然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海盜兄弟們!

這幾日來,他們東躲西藏,不斷地躲避赤峽城武士的搜捕。為的,就是爭取時間,避免這群武士傷了溫晚晴的性命。

畢竟,這溫晚晴是張明華的徒弟,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連死都無法瞑目。

“好,聽大哥的。”先前開口的那名海盜也吐了口唾液,其中全是鮮血:“不管怎麽說,隻要張大哥的徒兒沒事,老子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然而——

此人話音一落,便不由愣住了!

隻見得一群武士竟無聲無息地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此時,他們已然擺好了陣勢,封死了海盜們的所有去路。定睛一看,正是赤峽城的那群武士。而領頭之人,竟然有著煉神低階的實力。

“嘿嘿!”那名煉神高手來到了趙老大等人的身前,輕蔑地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們還能跑到哪兒去。”

趙老大一愣,目光如刀一般,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名頭戴赤盔的男子。此時,若眼神能殺人的話,這名煉神好手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奶奶的……老子不跑了!”趙老大將腰間的長刀抽出,滿臉視死如歸的神態:“就算死,老子也讓你嚐嚐刀傷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