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盟主
晚風清送，掃去了白天的炎熱。雲夢澤開始變的安靜了下來。無邊的晚霞把天地浸染的血紅無比。
夏邪一個人坐在屠天部落外麵的山丘上，手中卻拿的唐采心給自己的那一方手帕。每當這個時候，總是會感覺一陣孤寂。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思念唐采心已經成為了每天都需要做的一件事。有些人在你身邊的時候總是感覺不到，當離開了，就會莫名的想念。
昨天晚上一戰各個部落損失都不小，活著的人暫時撤離到了屠天部落繼續商量大計。對於霜虎部落這一次的進攻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憤怒中。出兵征伐已經不需要討論，現在需要討論的是盟主的問題。
白天商議的一輪沒有任何的結果。有能力的怕失敗，沒能力的不敢擔任。本來這次應該是屠天部落發起，盟主也應該是他們的，但是屠天羽昨天深受重傷，一隻胳膊跟一條大腿沒有了。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人們還繼續在爭吵，夏邪出來透透氣。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一個聲音在夏邪背後響起。夏邪回頭看了一眼，來的人是屠天亂。經曆了喪妻、喪父的悲痛之後，這個小夥子一下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夏邪幹脆躺倒了地上笑道：“來報仇，跟你一樣。我的父親被平西王殺了，準確的說是死在了大夏昏庸的王庭手中。我要推翻現在大夏王庭的統治。僅此而已。”
“那你就不擇手段殺死了我的父親？以這種卑鄙的方法企圖在南疆翻身？要把整個南疆都拖到戰火之中？”屠天亂異常的憤怒。
夏邪轉身看著他，他現在的樣子很像自己當初狼狽逃出昆吾的樣子。仿佛又見到了自己影子。夏邪笑道：“這談不上卑鄙，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們屠天部落若不輕易進攻我們，我想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再說了，即便我不來，難道你們的征戰就會停止？我殺了你父親我也沒有什麽好掩飾的，你要報仇盡管來。但是你要是跟我作對，我想你沒有什麽好下場。當初我有心放你一馬，可惜了，你沒有這個福氣。”
“我殺了你。”說完屠天亂就已經衝到了夏邪的身邊，對著夏邪那不算英俊的臉頰就是一拳。夏邪直接被擊飛了十多米摔倒在地上。
他掙紮的剛剛站起來，屠天亂隨即跳過來又是一腳。夏邪再次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飄逸的弧線摔倒在地上。
屠天亂迅速的過去騎在夏邪的身上，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對著夏邪的咽喉怒吼道：“你還於什麽遺言？”
夏邪心裏慌張，沒想到這個家夥真的動手了。於是故作淡定的笑道：“你殺了不了我的。我要是這麽輕易被殺死，也活不到現在。平西王的手下可要比你厲害多了。不如我們談談，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現在有一個讓你部落傲視南疆的機會，你殺了我。你的部落很快就要完蛋。”
屠天亂一聲怒吼，隨即匕首瞬間落下。但是在在夏邪的咽喉處停下了。
夏邪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過睜開眼一下看見的卻依舊是屠天亂那一張被仇恨扭曲的麵龐。
夏邪依舊鎮定的笑道：“想想吧，你跟著我。很快我們就能夠把霜虎部落給幹掉。從此你的屠天部落就在雲夢澤獨大。那個時候你要報仇，易如反掌。當然，你要是還不殺我，我們可以聯手稱雄南疆。然後你繼續不殺我，我們等平定了南疆之後就有機會反攻華夏。到時候你就是南疆之主。我們也順利登頂華夏。大家都有好處。”
屠天亂的眼神開始有些猶豫了。於是問道：“你憑什麽敢如此說？難道你以為一統了雲夢澤就可以把整個南疆都操控在手裏？”
“哈哈，你說的好。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憑什麽。我隻想活著。南疆跟華夏一戰是遲早的事情，現在華夏積弱，南疆越來越強大。你即便不去做這件事，其他部落也會做。這場戰亂我們誰也控製不了，你不去殺人，就是被奴役的命運。不如借著他的東風送我們揚帆起航。你要動手就動手吧。”夏邪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
屠天亂慢慢的把匕首收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道：“我父親的仇我一定會報。”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夏邪看見他走遠了才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心跳絕對超過了二百。翻身坐了起來冷靜了一下。心裏苦笑了一聲暗道：“日他奶奶的，差點就把小命給丟了。”看著屠天亂遠去的背影，夏邪琢磨道：“看來人有欲望才能被控製。無欲無求的那些人最可怕。還好，從此有多了一個幫手。”於是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營地中。
進入了房間裏麵爭吵仍然在繼續。現在是每一跟大部落都推舉出來一個人，然後準備投票。夏邪見了少康坐到了他的身邊，少康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這是這麽了？”
夏邪輕鬆的笑道：“剛才不小心摔倒的。”剛說完就看見屠天亂戰了起來走到了眾人麵前道：“諸位，既然大家的有推薦的候選人。那我屠天部落也來推薦一個人。”屠天亂現在已經是屠天部落的代頭人。所以他有資格說話。
“屠天小子，你們部落乃是發起者。你們當然有資格推薦人選。”其中的一個老者笑道。
屠天亂盯著夏邪，然後抱拳道：“我們屠天部落推薦的乃是少康部落的夏邪。不知道諸位有異議沒有？”
屠天亂說完，頓時大廳中一片的安靜。所有的人的臉上都是詫異跟驚訝。包括少康以及夏邪。
“不行。我們天伐部落不同意。他夏邪不管怎麽說都不是我南疆人。我們不相信華夏人。”
“對，天伐部落的說的對，再說，他夏邪有什麽能力擔任這次征戰？我們不能把性命交到一個華夏人的手裏。”
說完下麵一片的熙熙攘攘。不過這次聲音倒是出奇的一致。
夏邪瞪著眼睛，心裏琢磨著屠天亂腦袋有毛病吧。
屠天亂擺擺手道：“大家安靜，先聽我把話說完。夏邪按理說沒有資格擔任這樣的重任，一來他的年紀跟我差不多，二來他是一個華夏人。但是我現在要說的是，昨天晚上若不是夏邪，諸位能夠有一個活命的？若不是他，大家何以知道霜虎部落野心勃勃？至於能力，我屠天部落差不多五萬人出征少康部落，最後落的慘敗而歸。我隻想問問，諸位誰有這個能力？現在大敵當前，華夏王庭也在插手這件事。對我們相當不利。既然是推薦盟主，那就有本事的人上。扯來扯去對大家有什麽好處？敵人可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不去進攻，難道要讓敵人把戰火燒到我們的家裏？”
屠天亂說完，其中有幾個部落的也紛紛的響應。
“我們南丘部落沒有意見，我們認為夏邪可以勝任。”
“對，我們有認為可以勝任。夏邪乃是啟王轉世，我們相信他能夠打贏。”
“不行。你們要是推舉夏邪當盟主，我們部落退出。”
一時間各種反對的跟讚成的聲音亂成了一片，甚至有些部落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大有說服不了對方就開打的征兆。
作為這件事情的主角夏邪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一臉的壞笑。好像發生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一點的關係。
“屠天雲翳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頓時整個大廳突然再次安靜了下來。
隨即夏邪看見有十多個老頭魚貫而入。帶頭的那個老者天知道他有多大的年紀。一張臉上皺巴巴的就跟風幹的橘子皮一樣。隻見他身穿一件漆黑色巫袍，上麵沒有任何的標誌。身材矮小，手中拄著一根奇異的拐棍。走路蹣跚，搖晃不止。生怕他摔倒在地上。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老頭一個個看上去老態龍鍾，神情萎靡。儼然如同將死的人一樣。偏偏他們還都活著。
夏邪好奇的問道：“這些老東西是什麽人？”
少康小聲的道：“小聲點。屠天雲翳乃是雲夢澤第二巫。他是很早以前的屠天部落頭人。是屠天亂的太祖爺爺。屠天部落也是在他的手中強大了起來，並且臣服了周邊部落。是一個了不起人的人物。德高望重，而且巫術精湛。近些年來他時常雲遊南疆各地，已經很少在雲夢澤出現了。”
夏邪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太爺爺？那他有多大歲數了？那個，剩下的老頭都是什麽人？”
少康笑道：“屠天雲翳應該有一百歲開外了吧。剩下的老頭都是以前屠天部落的曆任長老。他們出現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們看看再說。”
說話間，屠天雲翳帶著一幹長老已經走到了大廳的前方。不少的部落頭人紛紛的站起來給他鞠躬。至於屠天亂等屠天族人已經紛紛的跪在地上行禮。
屠天雲翳眯著眼睛擺擺手和藹的笑道：“都起來吧。各位頭人請坐。剛剛從南邊回來就沒有想到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看來是霜虎部落有意不讓老夫安心安度晚年啊。大家剛才在說什麽請繼續。老夫聽聽你們怎麽的複仇。”說完就顫顫巍巍的坐到地上。身邊的重人急忙攙扶。
這個時候南丘部落的頭人站起來道：“既然雲翳老爺子回來了，我看這盟主的擔子應該雲翳老爺子擔任才是。我想這個大家應該沒有什麽意見把。”
眾多頭人紛紛的點頭，大家這次意見出奇的一致。
屠天雲翳咳嗽了一陣，好像就要馬上斷氣了一樣。眾人當即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後屠天雲翳這才喘了幾口氣道：“諸位，老夫這把年紀了。讓我擔任盟主豈不是要送老夫歸天？哎，要是再年輕三十歲，我就當仁不讓了。可惜，人不能不服老啊。現在我也隻能給你們打打下手，跑跑腿了。這盟主的擔子我可行了。老了.......。”
“既然如此，那老爺子推舉一個人。我們心服口服。老爺子閱人無數，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想來推舉出來的人不會差到那裏。”地下有人提議。
屠天雲翳看看下麵的眾人於是把目光停留在夏邪跟少康的身上。隨即問道：“那個是啟王的轉世？站起來讓老夫看看？”
眾人當即把目光都投向了夏邪。少康急忙推了他一把，夏邪這才不情願的站了起來笑道：“啟王轉世都是胡說八道的。我叫夏邪，見過老爺子。”
屠天雲翳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夏邪好幾遍。然後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山娃子，你推薦的就是他？”
屠天亂急忙笑道：“太祖爺爺，我推薦的就是他。”
屠天雲翳歎口氣道：“哎，我老了。這是你們年輕的人世界了。將來屠天部落的命運可就在你的手上。既然你推薦他，那老夫也推薦他。”
這一聲說完，瞬間大廳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屠天雲翳咳嗽了一聲道：“諸位，我家山娃子剛剛擔任屠天部落的頭人。他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下麵頓時有人小聲的道：“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屠天雲翳站了起來道：“你們是選盟主，又他媽的不是挑女婿。華夏人怎麽了？誰能打贏就選誰不就完事了？一群人唧唧歪歪的大半天，那些死了的人都在看你們。你們不臉紅麽？哎，我老了。想來是不中用了。但是你們誰要是不服盡管來找我。要是能夠打過我，我就聽你們的。”
當下所有的人都閉嘴了。這老東西以前就讓人聞風喪膽的。誰能打過他去？屠天雲翳看沒人說話了滿意的點點頭道：“各家都回去吧。三天之後帶領你們本部精兵去少康部落營地附近集中。要報仇就報仇，要是誰褲襠裏沒有那一咕嘟就他娘的去投降霜虎部落去。老夫不攔著，但是有一條，這次霜虎部落要是敗了，你他娘的等的我收拾你。”然後對著夏邪笑眯眯的道：“小夥子，上來吧。給大家說幾句。有人不服你，我去找他談談心。順便給他鬆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