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嫁!第140章 你是不是……什麽
秦玖慢慢駐足,翩然轉身,眸中閃過一絲淡笑,“蘇小姐,不,應該稱為王妃,王妃,你找秦某人有事?”
蘇挽香嫋嫋婷婷走到秦玖麵前,雖說那日並未和顏夙行禮,當日她便乘坐馬車回了蘇府。但到底是聖上賜婚,顏夙也沒有說不再要她,說起來也算是新嫁娘,所以,蘇挽香穿得比往日豔麗些,上身是淡紅的衫子,袖口領口都繡著別致的淡紫色花兒,看上去人淡如菊卻又透著一絲華貴。不過,當她和秦玖站在一起時,那僅有的一絲豔麗便全被秦玖通身的媚色對比的**然無存。
蘇挽香的眸光從秦玖豔麗的紅裙上掃過,唇角浮起一抹極淺的笑意,淡淡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有幾句私底下的事要和秦門主說一說。”
秦玖沒有忽略蘇挽香那抹淺笑中夾雜的一絲譏誚和清傲。
她每一次麵對蘇挽香時,都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說出是什麽。但秦玖卻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歡蘇挽香。她想她到底是女人,曾經那麽深愛過顏夙,麵對他如今深愛的女子,有些排斥心理當是正常的。可如今她卻覺得,她不喜她,或許便是她夾雜在清麗柔和的笑容之中,那若有似無的自命清高。
秦玖漫不經心地勾唇一笑,“有什麽事,蘇小姐不妨直說。”
蘇挽香從來不會和她主動打招呼的,秦玖自然知道為什麽。蘇青厭惡天宸宗,顏夙痛恨天宸宗,蘇挽香自然不會和秦玖走的太近。不過因為大家閨秀的涵養,她倒是沒和秦玖鬧翻。但今日主動來和秦玖說話,倒是頭一遭。
蘇挽香看了一眼大門口處的人,蹙眉道:“這邊人多眼雜,請秦門主這邊來。”說著,便引著秦玖到了道路一側的大樹下。
“我聽說最近秦門主跟著嚴王做事,前兩日又是你和嚴王一道去敝府中將府內地室中的人帶走了。”蘇挽香斂起唇角笑意,慢悠悠說道。
頭頂樹枝搖搖曳曳,光影交織,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樹影。那光影之中,蘇挽香冷若冰霜的臉上噙著的那抹笑意看上去便有一絲怪異。
秦玖一怔,倒是沒料到蘇挽香會和她說起此事,斜睨了蘇挽香一眼,淡淡說道:“王妃說的對,我的確是跟著嚴王做事。”
蘇挽香黛眉一蹙,望著秦玖冷聲道:“秦門主,你們天宸宗就非要如此嗎?唯恐天下不亂嗎?你們又置天下萬民於何地?”
秦玖為顏聿做事已不是秘密,所以多數朝臣都能看的出來,她們天宸宗如今支持的是顏聿。蘇挽香不是笨人,自然也曉的這一點。
秦玖望著蘇挽香好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嫣然笑道:“天下大亂又如何?不是很好玩嗎?”
蘇挽香氣得身子一抖,臉色蒼白地說道:“你……你……妖……”
“妖女?妖孽?”秦玖眉梢一挑,寒意凜然地說道,伸指撫了撫黃毛身上鮮亮的羽毛,慢悠悠道,“蘇王妃既如此良善,那便靜候這次廷審的佳音吧?蘇王妃屆時想必會大義滅親的!”
“我父親絕不是天宸宗之人,一定是被你陷害的。你在襄助嚴王篡權,所以你才為爹爹按了這樣一個罪名,相對殿下不利。”蘇挽香冷冷說道。
秦玖低低一笑,鳳目微眯,濃密簇黑的睫毛微微下斂,將眼底洶湧澎湃的波瀾掩飾得滴水不漏。
“是不是,此番廷審後便會一清二楚,不勞我多說!”
蘇挽香咬牙說道:“你不會得逞的。”
秦玖正要說話,便聽身後有人說道:“我不是要你在家裏等候消息嗎?怎麽又跑了過來。”
秦玖慢慢回身,看到顏夙踏著日光漫步走來。看他臉上的神色,蘇挽香方才的話恐怕他也聽到了。這也許便是蘇挽香找她說話的原因,算準了顏夙會過來,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是秦玖安排陷害的。
初秋的日光分外明媚,映照得顏夙臉上輝光一片。他長眉微蹙,冷眸清湛,一身官袍散發著奪目光彩,何等風華雋逸。
當年,便是這樣的他,讓她永墜深淵,再難回頭。
蘇挽香漫步迎了上去,被顏夙一把攙扶住了身子,瞥了一眼秦玖,眉梢微蹙,眼風銳利,那樣子好似秦玖欺負了他的心上人一般,“九爺怎麽在這裏?”
秦玖一笑如輕風過,“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
顏夙冷冷一笑,“九爺是陪著皇叔來聽審的吧!”
秦玖一笑道:“不錯,上一次我被王爺審過,這一次也想看看聽審是什麽感覺。”
要說起來,秦玖確實不該來聽審。不過,顏聿是聽審之人,他要帶著秦玖,旁人也沒有法子,他連四大美人都可以帶到公堂上去的。
顏夙唇角笑意冷然。
秦玖抱著黃毛從樹下走了出去,挑眉道:“不打擾兩位了。”
身後傳來顏夙低緩的聲音,“你不該來,今日天氣毒辣,隻怕你受不住,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不回去!”蘇挽香的聲音帶著一絲執拗,隱隱約約傳來,“我總覺得,我要是回去,便會遺憾終生一樣。夙,我昨夜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
秦玖慢慢駐足,回首望去。
隻見蘇挽香似是打了一個寒顫,那種樣子,就好似恐懼入骨,憂傷入髓一般。而顏夙聽到蘇挽香的話,雙眸乍然一亮,雙手顫抖著撫上蘇挽香的肩頭,輕輕搖晃著蘇挽香,用急切低啞的聲音低低問了句什麽。
“你是不是……什麽?”
顏夙的聲音是刻意壓低的,秦玖已經走開了一段距離,若非風向這裏吹來,她怕是聽不到的。如今聽到,也不過是斷斷續續的,不太真切。
“你是不是……什麽?”
什麽前麵還有三個字,秦玖沒聽真切。
她琢磨著顏夙到底說了句什麽,如此小心,刻意壓低聲音,生怕旁人聽到一般。
他說的到底什麽意思?
秦玖很想知道,因為顏夙那雙目灼灼發光的樣子,那種殷殷期盼的樣子,讓秦玖很吃驚。這樣神色激動的顏夙,她很久沒有見到了。
蘇挽香搖了搖頭,低低說了一句什麽,秦玖沒有聽清,隻隱約聽到一句,“曾經……親曆”。
秦玖蹙緊了眉頭。
便在此時,枇杷奔了過來,告訴秦玖馬上要開始廷審了,顏聿要秦玖過去,她這才慌忙隨了枇杷走了過去。
蘇青之案,慶帝極是重視。因案子是榴蓮查出來的,所以由他主審,但因他出身天宸宗,慶帝也怕黨派壓榨,所以特派了於宣於太傅聽審,嚴王顏聿和安陵王顏夙旁聽。
秦玖隨著顏聿到了大堂,除了顏夙,其他聽審之人都已落座,她便抱著黃毛隨著顏聿到了一側位子上。
旁人一看到她竟抱著一隻鳥到了公堂上,都為之側目。
秦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沒辦法,整個案子都是她設計的。不抱黃毛過來,待在這裏未免太無聊了。不過,因事前囑托了黃毛,所以它倒是極乖的,隻是瞪著黑豆眼瞧來瞧去,倒是沒搗亂。
片刻後,顏夙匆匆而至。
榴蓮宣布開堂。
短短幾個月間,榴蓮已不再是當初的榴蓮。
他本就聰明絕頂,又才華橫溢,隻是為人單純些,自從知曉了他的萱姐姐便是白素萱,又知曉司徒家是受白家之案牽連,便致力於要把當年的白家之案大白於天下,如今他在官場不能說混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卻也遇事不慌,很有決斷了。
榴蓮身著官袍,坐在堂前,稚嫩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懵懂,而是神色清冷,雙眉一揚,麵色嚴肅地望向堂前。或許是因為著了一身官袍的緣故,通身上下竟透出些凜凜的威嚴來。
身著一色衣衫的衙役們齊刷刷站在兩側,手持水火棍,雁翅般齊刷刷站立,高呼道:“升堂!”
“帶人犯!”榴蓮冷冷吩咐道。
極有威嚴的聲音在大堂上回響,衙役們高聲重複“帶人犯”。
片刻後,蘇青便在兩個衙役的帶領下緩步走了過來。
他身穿囚衣,手腳上皆帶著鐐銬,但是人卻一臉的傲慢,並未有絲毫囚犯該有的怯意。他站在堂前,目光冷冷地望著榴蓮。
“人犯跪下!”有衙役高聲喝道。
蘇青冷冷一笑,卻是不跪。
榴蓮冷聲問道:“下麵何人,還不下跪!”
蘇青哈哈笑道:“秦尚書,你不過是才升的從一品,本相卻是做了多年的正一品,卻要老夫下跪你嗎?”
榴蓮一拍驚堂木,冷聲道:“蘇青,你如今是無品的犯人,就不要在這裏擺你的官威了。還不跪下,將你所犯之事從實招來。”
蘇青不屑地哼道:“本官上為朝廷,下為黎民,一顆忠心,天日可鑒。若非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天宸宗逆賊誣陷,本官會淪落到這般境地嗎?今日有於太傅,安陵王殿下,嚴王爺在此,定會為本官討回公道的。”
秦玖微微冷笑。
從蘇青的態度看來,他似乎已經知道,或者說認為沈風已經被他們刺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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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夙說的是:你是不是記起了什麽。哈哈。
下章爭取把蘇青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