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醉,頭疼~)藥力已經發作,蕭月夜如何看不出眼前七人貓捉耗子的心態。可是,他需要時間,對方願意拖,他自然樂意。

忍著痛楚,將肋骨接了起來,蕭月夜苦笑一聲:“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將七個人的力量,合而為一。天罡北鬥陣,果然厲害。”

沙啞的聲音輕輕笑了起來,顯然很得意:“這套陣法,是五百多年前,雲頂山之巔的崇山道人感悟天象所創。他在山頂三年打坐,夜夜觀星,日日看山下雲氣霧散,終於在月圓之夜,悟出這套天罡北鬥陣。”

蕭月夜巴不得這個聲音能多談點呢,他受傷太重,雖然吃了丹藥,但是恢複的速度很慢:“那為何,江湖上從來沒有聽過這些?”

“這個是當然。那崇山道人發現這道陣法威力極大,一旦施展開來,有毀天滅地之意。於是他便沒有將這套陣法傳出去。不過他後來死後,一個樵夫無意中發現這套陣法的手冊,後來輾轉流到了當時的莫家家主的手中。”沙啞的聲音很平淡。

蕭月夜點點頭,暗中鼓動內勁,帶著藥力,去修複自己受損的筋脈和五髒六腑,口裏卻不停歇的問道:“莫宰相,為何要殺我?在下自問,未曾得罪過他啊!”

“哼,你做了什麽,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問?蕭月夜,你是個人才,宰相大人一直想收你為己用,可惜你不識抬舉。”那聲音的主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縷殺機緩緩彌漫開來。

蕭月夜一驚,自己此刻正在療傷當中,哪經得起他們的攻擊?!

“對了,你到底是七個人中的哪一個?為什麽我看不出來。”

聲音中的怒氣漸漸緩了下去,笑了兩聲道:“你猜,我不會告訴你的。猜中的,也不要指望我會放了你。”

蕭月夜愕然。

那邊的齊天藍,心裏別提多難受了。自己這邊二十幾個人,竟然被十五個人給牢牢牽製住,實在是丟臉。而且沒有想到的是,原以為能在蕭月夜麵前殺了他的女人,誰知道那個女人功夫竟然一點也不屬於其他人,一刻鍾的時辰都沒到,就將自己派去的兩個高手殺死。

而最讓他覺得嘔的是,這幾位大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站在原地和蕭月夜聊天!

慕容瑜鳳在殺了那兩個家夥之後,就護在了尹采菊的身邊。她自然知道,采菊這是在召喚方圓的毒蛇過來幫忙。可是她也能清楚的看出來,尹采菊臉色非常的不好。天氣並不熱,可是她已經是大汗淋漓,身子都有些顫抖。

慕容瑜鳳心裏焦急,但是卻幫不上一絲的忙,連扶尹采菊都不敢,生怕自己影響了她。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在身邊,不讓任何人打攪。

尹采菊現在的狀態,就和她的外表一樣,很不好。這召喚毒蛇,一不耗內勁,二不需技巧。看起來是個很容易的事情,其實卻大大的不然。尹采菊的能力,在樹林當中,召喚起毒蛇來自然是容易的很。別說毒蛇,老虎豺狼也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的狀況是,這裏附近沒有樹林。尹采菊必須突破自己的極限,去召喚很遠處的毒蛇。就像是一個人的嗓門一樣,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極限,若是強行突破,最輕的是喉嚨沙啞,嚴重的,可能聲帶破裂。亦或者學武之人,你內勁總共就那麽多,可是你偏偏想要使用更多的,超出自己身體的負荷,那麽代價就是成為廢人,或者死人。

尹采菊為什麽能召喚毒蛇,召喚毒蛇需要的是什麽,至今還是個迷。她也曾教過蕭月夜等人,但是無人能夠學會。可是有一點是確信的,那就是召喚毒蛇,也需要損耗些什麽。隻不過這損耗的東西,不是其他人可以知曉的。

玄乎點說,這損耗的,也許是人的壽命,也許是靈魂之類的。

不管怎麽樣,尹采菊現在的身體,處於強烈的損耗當中,這是事實。她的身體,遠遠比外表來的痛苦的多了。身體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這麽大的痛苦,她卻死死要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更不讓自己的召喚停止。

她的心裏,始終有著一個心念,那就是,自己一定要出一份力。

蕭大哥,柔柔姐,豔兒姐姐,鳳兒姐姐,大家每一個人都在戰鬥,我自己,絕對不能等著大家保護自己。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大家。就像是蕭大哥那樣,就算是死了,也要戰鬥!

“好了。”嘶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裏麵包含的情戲虐,還有得意,讓蕭月夜心裏一顫。

難道……

“什麽好了?”蕭月夜警惕的說道,身子已經擺好了防禦的準備。

那個聲音輕輕了笑了起來:“蕭月夜,你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天下唯一的聰明人?你真當我們傻啊,站在這裏陪你閑話家常?”

蕭月夜挑挑眉,淡淡的說道:“哦,是嗎?那你們為什麽?”

“哈哈,蠢貨!還以為你蕭月夜是個多聰明的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你當我們看不出來,你在拖延時間療傷嗎?你當我們沒有看見,你吞服丹藥嗎?不過,你在拖延時間,我們又何嚐不是?蕭月夜,我承認,你之前的那一招,出其不意,確實讓我們差點束手無策。可惜,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力降十會嗎?在絕對的力量之前,任何的技巧,都是虛的。不過,那一劍又豈是容易發的?我們倉促之下,發出那一招,也受了不小的傷。所以我們才會站在這裏,陪你聊天。哈哈,蕭月夜,你內勁恢複一分,我們七個人恢複七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了嗎?”

蕭月夜輕笑兩聲,他也猜過這種想法。可是又能怎麽樣,當時的自己,哪有力量主動攻擊?

掃了一圈四周,蕭月夜眉頭皺了起來。他如今不在陣中,若是執意逃脫的話,蕭月夜起碼有七成把握。可是他不能逃!

若是他這麽一逃,柔柔四人,絕對命喪於此。那麽一來,自己苟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可是現在,若是不逃,自己怕是得送命於此了。難道,我蕭月夜,真的難逃此劫嗎?

既然避無可避,那麽就瀟灑一戰!

相通了這一點,蕭月夜深吸一口氣,雙目炯炯有神,碧葉絲再次出現在手中。他已經知道,大規模的攻擊,反而令力量分散,徒勞無功。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自己就算死,也絕對不讓這七人好過。

蕭月夜還占有著一分優勢,那就是丹藥。他內勁的恢複,遠遠快於這七個人。畢竟,他的丹藥,檔次和效果遠遠強於其他人的。

“來吧!”蕭月夜淡淡的說道。

見蕭月夜這般,七個人倒是頗為意外。難怪宰相大人說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殺了此人,看情況,果然有道理。麵臨這種絕境,還能如此淡然,戰意不減。若是讓他僥幸逃生,那真的就是災難了。

“布陣!”這一次,七個人已經完全收斂住了玩弄之心,準備不惜一切,要將蕭月夜格殺於此。這個人絕對是個禍患,絕對不能給他一絲機會逃脫。

蕭月夜長吸一口氣,麵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七道劍氣,手中碧葉絲悄然飛逝,發出“叮叮”的響聲。

他身子一轉,漫天碧絲聚集一起,將他重重護住,仿若流光即逝。蕭月夜吐出幾口鮮血,無視於其他六道攻擊,全力攻向一人。

那個人看到蕭月夜攻來,嘴角一瞥,不屑之情溢於言表。蕭月夜眼看就要得手,忽然眼前一花,人影消失不見。而麵對自己的,是七把長劍。

他心神一顫,虛空一拍,急忙回轉。等站立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蕭月夜,你難道還不清楚這天罡北鬥陣的厲害嗎?隻要在陣中,你攻擊任何一人,就相當於麵對我們七人。哈哈!”

蕭月夜歎了口氣,看來,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個陣法,實在是太邪乎了。尋常大門派之類的陣法,哪怕是佛宗的十八羅漢陣,都有跡可循,有法可破。最常用的,就是以點破麵,全力攻擊一人,隻要傷了一個,陣法自然就破了。

可是這個天罡北鬥陣,竟然玄妙至斯。七星旋轉,無跡可尋,無法可破。而且陣法之間,人影重重,似雲似舞,飄渺難辨。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這個時候,蕭月夜忽然耳朵一動,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轉臉望向尹采菊,又看到不遠處圍過來的毒蛇,心,再一次的活絡了起來。

有希望了!

“該死,她怎麽這麽遠都能召喚過來毒蛇?”沙啞的聲音裏出現一絲驚詫,一絲懊惱。

這次圍過來的毒蛇,並不多。因為實在是太遠,而且已經快到了冬天,可盡管如此,黑壓壓的毒蛇群,任何人見了,都會頭皮發麻。

尹采菊嘴角沁出了一絲鮮血,但是眼睛已經睜開,滿是笑意。

“先殺了蕭月夜,不要管那些毒蛇!”沙啞聲音的主人,頓時下了個命令、可是,看到了希望,蕭月夜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嗎?

他此刻采取了遊鬥的方式,打不過,難道跑還不行嗎?他原本最擅長的,就是輕功。一旦采取了這種遊鬥的方式,七個人頓時暗罵不已。

尹采菊指揮著毒蛇,一分為二,分別幫助蕭月夜和柔柔他們。距離近了,她控製起來,也越發得心應手,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在她旁邊的慕容瑜鳳吐出一口濁氣,也露出了笑容。這個時刻,她猛然發現蕭月夜的眼色。

心裏掙紮了一下,慕容瑜鳳選擇相信蕭月夜。最不濟,報了仇之後,自己再自殺殉情就是。

“采菊,毒蛇數量不多,你全力指揮幫助柔柔姐姐那邊。”

尹采菊眨眨眼睛,表示知道。沒過一會,包圍蕭月夜那邊的毒蛇快速的遊走,吐著信子和其他毒蛇聚集在一起,朝另外一邊圍攻而去。

那七個人,原本就因為和柔柔豔煞膠滯在一起而鬱悶不已,此刻看到黑壓壓一片的毒蛇將自己圍了起來。就算他們功夫高強,也不由的頭皮發麻,分出一部分力量,去殺掉圍上來的毒蛇。

這一分心,頓時給了豔煞和柔柔機會,豔煞鼓足內勁,快速的擊出幾百掌。而柔柔兩條白練交錯在一起,形成一條巨龍,選擇一個力量薄弱之處,全力攻擊。

兩個人,終於得以脫陣而出。

一出陣,兩女就飛到了尹采菊兩人的身邊。她們如何不知道蕭月夜的計劃,隻是猶豫了那麽一會,深深看了蕭月夜一眼,就帶著慕容瑜鳳和柔柔,飛速逃離。

臨走前,尹采菊也不忘下了個命令,讓毒蛇圍阻別人的追擊。

蕭月夜一看四女已經逃脫,心裏頓時輕鬆下來。

隻要柔柔幾女能夠逃脫,那麽自己,就沒有負擔了。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斷絕這些人去追殺的心理。

所以蕭月夜忽然朝那七個人當中的一個笑了起來:“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一直是你在說話嗎?”

那個人臉色一變,忽然感覺不對勁。在這個陣勢當中,似乎氣流有一些波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月夜已經在外麵現出身形來。

“哈哈,今日一事,蕭某銘記五內,回京之後,會找莫宰相,好好討回這筆債的。”蕭月夜冷冷的說完這一句,流雲身法施展開來,全力感受風的波動,輕飄飄的離開。

“怎麽可能?”這七**驚失色,怎麽也沒有想到,蕭月夜竟能這麽簡單的逃脫。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蕭月夜的流雲身法,原本靠的就是感悟風。他幾年前或許還需要內勁支持,但是這麽多年以來,已經可以在風中,掌握每一處的縫隙,借助風本身的特性,禦風而行,對內勁的要求,非常的小。

所以,他在自己重傷之下,也非常有把握可以離開,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