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蕭月夜一行人,終於開始了蜜月之旅。乘著船,五個人望著湖光山色,說不出來的快意。而尹采菊則想要抓河裏的黃鱔。
旁邊聽到的豔煞,捂著嘴一笑:“采菊,你想抓,那還不簡單?”
“怎麽抓?”尹采菊疑惑的問道。
豔煞憋著笑,輕輕一點她的額頭:“用手抓啊,笨!”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蕭月夜點點尹采菊的鼻子:“要是不怕,我們護著你,去水裏抓如何?”
尹采菊這些才反應過來,她沒辦法抓,可是蕭月夜和幾個姐姐,可都是武林高手啊!頓時樂的嘴都合不攏嘴了:“我不怕,讓我去抓,讓我去抓。”
豔煞笑著點點頭,看了柔柔一眼,然後右手捏花姿態,遙遙擊出一掌。迎麵呼嘯的大風,竟然出現短暫的停滯。而且空中還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
“站穩了。”尹采菊耳邊傳來慕容瑜鳳低低的聲音,她還沒反應過來。慕容瑜鳳左掌劃圈輕輕一送,尹采菊的身子,就像是一根柳絮,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然後朝河水跌落。
尹采菊心裏竟然一點都不慌,因為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沒事的。反而,看到離河麵越來越近,她興奮的伸出手,想要去撈那浮在水麵上細長的黃鱔。
眼看尹采菊就要和河水來上一個親密的吻,柔柔輕輕一笑,右手揚起,一道驚鴻般的白練擊破長空,直直的飛向尹采菊,將她的身子給卷住。
雖然護住了尹采菊,可是此刻船的度,再加上風的呼嘯,尹采菊狀況可有點不太好。那呼嘯的風吹的她秀亂飛,身上的衣服像是要脫離開來一樣。而即使柔柔用綢緞托住了她,她的身子也像後飛起來,根本碰不到水麵。
這個時候,蕭月夜出手了。他雙手急動,在胸前輕輕的拉開,碧綠色的光芒,在兩手間閃耀,奪人眼球。嘴角輕輕一揚,蕭月夜右手掄圈,然後虛空一按。
一道碧芒掉落在河麵上,卻在最後一刹那,綻放開來。一抹抹碧,像是遊絲一般,將尹采菊纏繞住,然後根根紮在船上。
此刻的尹采菊,身上有著柔柔一根白練遙遙拉著,蕭月夜的碧葉絲也化作了護網,將她給吊在離水麵最近的地方。
看到她現在的模樣,眾人都是會心一笑。
“我們還得幫幫她,不然這麽大的風,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到那些黃鱔呢!”豔煞輕輕一笑,兩手輕翻,似百花綻放,優雅輕盈。可是她每次漫不經心的一掌,都能帶出破空之聲。而尹采菊身側那原本呼嘯大狂風,竟然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
這份功力,當真是匪夷所思。
四個人現在都趴在護欄上,好奇的看著尹采菊去抓那些黃鱔。渾不知,那幾個躲在貨物後麵聊天的船夫,已經滿臉鐵青,一臉呆滯。
現在的尹采菊,可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看著近在眼前的河水,她也不急著抓黃鱔。反而伸出自己的手,好奇的撥著被船帶動翻滾的碧波。
“好涼!”尹采菊笑了笑,卻沒有收回去,反而有趣的撥來撥去。
“這個丫頭,我敢打賭,要不是姿勢不對,她說不定會把鞋子脫了,用腳玩水。”蕭月夜打趣的說道,其他三人都深以為然。
玩了一會之後,尹采菊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不由的吐吐舌頭。她伸出雙手,看準了一隻黃鱔,竟然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它,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厲害!”柔柔在船上驚歎一聲,可是話還沒說完,就看那條黃鱔從尹采菊手上溜走了。
“嗬嗬,我看啊,那些黃鱔是被河水給弄昏了頭,才這麽容易被采菊抓到的。”慕容瑜鳳眼睛一轉,就猜到了原因。她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這黃鱔本來就滑不本書轉載溜鰍的,采菊就算是逮住了,也會跑掉。等找個東西……”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麵上露出喜色,走到不遠處,拿起一個盆。
“采菊,用這個盆裝黃鱔。”慕容瑜鳳運起內勁,呼喊一聲,下麵的尹采菊急忙轉過身子,連連點頭。
右手輕輕一送,那個木盆就翻滾著朝尹采菊的方向掉落,然後正巧蓋在她的頭上。
柔柔失聲而笑:“瑜鳳,你真是……”
尹采菊皺著鼻子拿起木盆,摸摸自己的腦袋,船上的慕容瑜鳳正笑的開心的很呢!不僅是她,蕭月夜他們也是如此,隻不過沒那麽誇張。
嘟囔了幾句,尹采菊就把注意力放在抓黃鱔身上。原本她隻要抓一條玩的,可是現在有了木盆,那還顧忌什麽?
看她一條條的抓,甚至相處死掉身上一塊布來網,讓船上的幾人連連搖頭。
“相公,這丫頭是打算燒黃鱔不成?她這麽玩下去,我內勁再渾厚,也支撐不住啊?”豔煞明顯是在打趣,看她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哪像是內勁支撐不住的樣子啊?
蕭月夜笑笑,揚聲喊道:“采菊,玩夠了就上來咯,風大,小心著涼!”
船下的尹采菊又逮了幾條,才念念不舍的喊了一聲。蕭月夜雙手一繞一拉,碧葉絲就悄然收入掌心之中,而柔柔跟著一拉白練,尹采菊端著個木盆,輕飄飄的落在了船上。
接住她的身子,蕭月夜傳過去一道內勁,將她體內的寒氣化去。
“你啊你,貪心不足,竟然抓了這麽多?”蕭月夜笑著說道。
幾個人湊上去,果然,那個木盆裏,起碼有二三十條的黃鱔。不過這些明顯都是小黃鱔,比柔柔的小拇指還要細。
蕭月夜輕咦一聲,看著裏麵幾個明顯不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那些河裏的寄生蟲。他雙手如電,快的夾了出來,扔回到河裏。
尹采菊抱著木盆傻嗬嗬的笑,不時的把手伸到裏麵,撥弄那些懶洋洋的黃鱔。玩到後麵,她就幹脆一屁股坐了下來,柔柔無奈,隻能陪著她坐下。
蕭月夜左手摟著豔煞,右手摟著慕容瑜鳳,望著兩側的湖光山色。此刻的他,心中有著無限的滿足。
船上的旗幟一直被風吹的響個不停,慕容瑜鳳忽然心中一動,笑著問道:“豔姐姐,蕭郎,你們說,到底是風在動,還是這旗在動?”
蕭月夜笑了起來:“這個跟佛家的一個小故事倒是類似,那裏麵的答案,說的是人心在動。”
豔煞輕哼一聲:“那些老禿驢,隻會說這些取巧自以為大智慧的答案。是風吹著旗幟在動,這不是明擺著嗎?”
“姐姐好像對和尚沒有什麽好感啊?”慕容瑜鳳歪著頭問道。
“那些老禿驢,成天就會騙人信佛,說什麽佛會保佑你的。可是騙了那麽多的香油錢,也沒看佛保佑過誰啊?”
蕭月夜摟了摟兩人,笑著說道:“佛沒有保佑誰不奇怪,佛要是保佑了誰,那才奇怪了呢?說到底,還是人們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寄托在別人身上。沒聽過一個小故事嗎?一個人去求觀音菩薩,可是卻現,自己旁邊正在跪著祈求的,就是觀音菩薩。這不就說明了,求人不如求己嗎?”
“相公肚子裏哪來這麽多故事啊?我怎麽從來沒聽過?”豔煞奇怪的問道。
慕容瑜鳳也是連連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蕭郎,你在哪本典籍裏看到的啊?”
蕭月夜啞然,哪本典籍?是在上輩子那一大堆的網絡小說裏看到的!
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的。他摸摸鼻子,訕訕的說道:“以前在惠縣,聽一些老人說的。”
慕容瑜鳳哦了一聲,不再追問。她身為郡主,想法也比較上層次點,說到佛家,她就想起慕容王朝一貫的主張,那就是以佛抑道。
前朝大力扶持道教,導致後來,道觀遍布,百姓見到道士,比看見土匪還怕!而且道家有著太廣大的人民基礎,這是任何一個皇帝,不願意看見的。
所以慕容王朝一成立,就著手以佛抑道。近百年展下來,佛道兩家,已經隱隱保持住了平衡。
“……就是這樣,佛道兩家過了百年。如今佛家勢力每日壯大,朝廷已經不好控製。我想,皇上怕是要準備動手抑製佛家了。”
豔煞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門道,不由的長大了嘴巴。
蕭月夜對這些自然是清楚的很,他感歎一聲:“佛家也是聰明了,他們知道上麵的意思,這麽多年來,一直低調的展。可惜,那些底層的弟子不爭氣,得不到佛法真諦,一心紅塵。嘿嘿,道家被壓了這麽多年,是該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其實若不是前朝道家搞的名聲太臭,危及王朝,我還是比較喜歡道家的。道家無為,但是好歹入世。可是佛家成天就動不動念經打坐,然後出去化緣。這跟乞丐有什麽區別?哦,你一有什麽事情,就跑去當和尚,那親人怎麽辦?還有,成天看那些經書,宣揚那些隻要打坐就能成佛的鬼思想,不事生產,要是全國百姓都是當和尚,那國家還怎麽辦?全部餓死,然後去西方極樂世界?”慕容瑜鳳顯然也是對和尚沒多大的好感,說話間,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並不是所有和尚都是這樣的啊!”柔柔在一旁插話道:“瑜鳳妹妹,你忘了六祖慧能大師了嗎?”
慕容瑜鳳連忙捂住嘴:“我可不是罵這位大師。要是那些禿驢裏麵,也隻有六祖慧能,才能當得大師之稱了。”
蕭月夜也感歎一聲道:“是啊,慧能大師境界高,武藝高,才當的上大師之稱。想想看,自從當年山頂一別,已經兩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雖然我和他老人家隻有兩麵之緣,卻收益終身啊!”
豔煞挑挑眉:“當年隻在山頂見過那位大師一麵,可惜啊!”
“姐姐,我們這一次,說不定能有緣見到的啊!”慕容瑜鳳當年,可是和蕭月夜二人專門作對的,差點要殺死兩人。想到那些往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當年因為慧能大師力保蕭月夜,所以她那時候對慧能印象其實並不好,所以更不可能去拜見他。現在心態平和之後,才現,自己確實是錯過大好機緣了。
蕭月夜感歎兩聲,忽然一笑:“瞧我們,談著是風吹旗幟,竟然談了這麽多。嗬嗬,采菊還在玩那些黃鱔啊!“
“是啊!”柔柔無可奈何的說道,看了一眼還興致勃勃的尹采菊:“采菊妹妹眼睛眨都不眨,也虧的是她,要是換作別人,誰有這耐心啊!”
“她啊,這方麵,就跟個孩子似的。將來我們在心長大了,正好陪她一起。”豔煞捂著嘴笑道,說著說著,臉色忽然黯淡下來。
而柔柔和慕容瑜鳳,也是一樣。因為豔煞這一句,她們同時想起了在心。
蕭月夜知道,她們都想在心了。隻能摟著三人,輕聲安慰道。
倒是尹采菊,兩耳不聞船上事,一心隻顧盆中鱔。
風聲大震,天越來越陰,看樣子要下雨了。豔煞擦擦淚水,朝蕭月夜笑了一下:“相公,我沒事。看樣子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柔柔和慕容瑜鳳也點點頭。
蕭月夜一笑,麵朝尹采菊蹲下來,點點這個自娛自樂的丫頭:“采菊,要下雨了,我們進去吧。”
“啊?”尹采菊笑著抬頭,還沒有反應過來。蕭月夜隻能再說一句。
尹采菊哦了一聲,又看了兩眼盆中的黃鱔,然後端著走到船邊,把黃鱔倒了回去。
“采菊,怎麽把黃鱔倒了啊?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啊?”豔煞奇怪的問道。
“它們那些小,要是被我抓了,家裏人肯定會擔心的。而且那麽小的黃鱔,又沒有肉,吃也吃不了。”尹采菊這個答案,讓幾人是無可奈何。要是前麵一句,還能認為這丫頭是心地善良,可是這後麵一句。咳咳,蕭月夜暗暗估計,後麵才是她的心裏話吧。
畢竟,一個廚子說舍不得殺食物,實在是天大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