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姬白秘密
方丈忽然用神識傳音,接著問道:“姬施主,凡事都要小心,我們當心隔牆有耳,還是用神識傳音的好,對了姬公子,上次你尋老衲時,問我妖界有什麽奇草可以增長修為,不知道閣下找到沒有?”
姬白身影在淡淡的日光中神姿清冷出眾,他慢慢搖了搖頭,從手中拿出一根淺草,蘇墨看出那正是冰狐啃食過的。
“這這這……”方丈臉色微微一變,十分痛惜地道:“這株仙草竟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已經被一隻狐狸吃過了。”姬白淡淡的說道。
“可惜啊可惜,仙草所有的精華都應在葉子上麵啊,剩下的這些個勉強可以煉丹用,但是卻是難以提升修為,閣下恐怕眼下一千年的壽命用盡後,最多隻有三百年的陽壽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些時間內達到元嬰期。”方丈的目光閃過一絲憐憫,卻是在憐憫著姬白,接著道:“姬公子若是無法提升到元嬰期,那麽閣下隻能認命了!”
姬白則淡淡地道:“姬某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我想問方丈,不知道魔界有什麽提升實力的東西。”
方丈挑了挑眉,“哦?姬公子要去魔界了?”
姬白神色認真道:“是的,我聽說方丈你廣博多聞,是佛門德高望重的長輩,一定聽說過什麽。”
方丈慢慢道:“那個魔界老朽沒有去過,所以有什麽機緣不清楚,但是你可以問問魔使大人。”
姬白麵無表情道:“我與他關係不佳。”
方丈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姬公子,佛門大德說過做人要廣結善緣,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你這個就做的不對了。”
姬白點了點頭,“姬某受教了。”
方丈接著道:“對了,姬公子一直在追求著如何令自己變得強大,所吃的苦頭遠遠勝過無數修行人,這是為了什麽?”
姬白神情若有所思地說道:“以前我也奇怪為什麽自己想要不斷強大,這個仿佛是我人生的一大執念。”
“嗯,姬施主確實執著。”方丈自然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後來……直到我有了昔日的記憶後,想起了我真正愛過的女人,我方才想起為何有這種執念。”姬白的心情深沉渺遠。
他不由想起了那段往事。
九百多年前,春日宴,他與她偶遇,他銀發如海,她魅惑如妖。
世人皆懼他不詳,唯獨她對他如尋常人一般。
他心中已對她生出愛慕之意,可惜佳人卻是再也不見。
十八歲,他臨屏賦詩,風流瀟灑,傲然倜儻,七言詩句滿殿驚。
而她卻已成為帝王側的妖姬,容顏姣美,魅惑世人,簪花飛舞,傾國傾城。
再相遇時,他不是不詳罪妃之子,而是皇子。
她不是小家碧玉,而是絕色妖妃。
帝王側,如伴虎,杯酒擲出,風華絕對,卻敵不過後宮三千佳麗的虎視眈眈。
她被家族獻入後宮,最終淪落一個悲哀的下場,隻有他依然陪伴,每日潛入冷宮,愛意連連。
他曾說過,我願意變強大,從此無人欺你,無人害你,我們便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最終卻是紅塵悲劇,一個死,一個生,換得緬懷往事,日夜感慨。
方丈的目光看著姬白,半晌道:“哦?姬施主果然還是因為那個女子!”
姬白眉目清澈,俊顏依然默無表情,聲音清寒如風道:“不錯,那時候她很聰明,在宮裏會算計所有對她虎視眈眈的人,一路披荊斬棘,自然也很苦,不論多麽辛苦我都會陪著她一起渡過,想起我那最喜歡的女人臨終曾經說過,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讓自己的命運被旁人操縱在手裏,所以一定要不斷變強大,才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隻有強大強大再強大,才可以保全我和她的一切。”
方丈淡淡道:“話雖然不錯,姬施主看似無情無欲,卻對當年的事情看不破。”
姬白目光微閃說道:“當初她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我的性命,逼著讓我活下去,逼著我答應她成為一個強大的男人,然而她卻無情的說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結束了,讓我不要再記得她,再不希望與我相見,哪怕轉世之後她也不會見我,她讓我去尋找自己另外喜愛的女人,娶妻生子,告訴我所有的事情都徹底結束,讓我去尋找自己另外的幸福。”
方丈輕歎一聲,“那個女施主是希望你活下去,然後忘記她,重新找個女人過日子,她是為了讓你忘記她而過得快樂,不要整日陷入思念她的痛苦中,同時讓你莫要自暴自棄。”
姬白目光帶著鬱鬱之色,眼角弧度漂亮得驚人,“總之我是絕對不會重新尋找別的女人,她甚至還說如果我不尋找其他女人,就讓我走劍修的路,那是最快的修行之路,斬斷情緣,一樣可以忘了她。”
方丈接著道:“那位女施主一定是想要你忘記痛苦,不論是尋找別的女人,還是走劍修的路,都是為了你徹底完全的忘記她。”
姬白嘴角劃出微涼的弧度道:“不錯,她以前說過的事情我都會替她做到,她知道我是什麽事情都會答應她,會順著她,因為我心裏一直非常愛她,然而這個女人臨死卻逼著我答應她,要我自己活下去,不肯讓我和她一起同生共死。”
方丈輕歎,“這女人還是很偉大。”
姬白眼中漾起一絲苦笑,“所以等到她死後我就準備成為劍修,這是一條最強大的,最快的修行捷徑,然而直到我去了昆侖山後,想要成為首席執劍長老的內門弟子,雖然一路通過了重重的難關,直到最後一關,我方才知道最強大的劍修必須要無情無欲,需要純陽之身,一入內門我就被執劍長老給拒絕了,原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劍修。”
方丈點了點頭道:“所以姬白施主方才尋到老衲,讓我為你重塑肉身?同時洗去記憶,直到元嬰期你的記憶才會恢複對不對?”
姬白喃喃說道:“不錯,終有一日等到我成為元嬰期後才會恢複記憶,就在這些失去記憶的時日我會一門心思的提升實力,成為了神使大人,一路修行絲毫不倦怠,終於在執劍長老仙逝後,成為昆侖山排名第一的劍修。”
方丈道:“姬施主的毅力果然令人欽佩。”
姬白搖了搖頭,“不想卻是命運弄人,在我修行關鍵時刻遇到了三生石,同時連提升到元嬰期的靈植也毀了,隨後又發現她已經轉世,甚至就在我身邊出現過,最後卻成為了另一個完美男人的妻子。”
“這或許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方丈若有所思的說道。
“可能吧!若是別人我或許並不會在意,但是那個男人與我在江湖中排名相當的人物,而且現在已經達到了元嬰期,實力更甚我一籌。”姬白此刻雖然一襲黑衣,卻如同瓊樹玉立,玉樹臨風,一雙眼卻秋水迷霧曼然瀲灩,接著道:“看得出她也非常喜歡他,對他的態度尤勝過對我,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已徹底的敗了。”
“對了,那個男子莫非是北姬南纓中的師纓?”方丈出聲問道。
“不錯,正是他。”姬白微微頷首,淡淡回答。
“那個男人的確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她心中已忘記了我,已經愛上了旁人,過去的事情也隻有過去了。”
“不過……輸給那個男人,姬施主輸的不算很慘!”方丈勸慰他說道。
“輸了就是輸了,敗了就是敗了,萬物為塵,事事皆休,姬某也隻能斬斷前緣了。”姬白凝了凝眸子,清冷的聲音如同此刻的寒風,微風拂過窗簾,屋中便聽見清脆的珠玉碰撞之聲。
“如今的姬施主剩下的就是一個承諾,成為強大的人,對不對?”
“不錯,我與她之間隻剩下這個承諾了!”姬白眉眼如風,冷漠淡然。
“姬公子還真是一諾千金,君子之諾,誠之根本。”方丈目光讚賞的看著他。
“其實經曆過了千年,姬某發現所有事情就像一場夢一樣,夢醒之後,我雖然再一次看到了她,不過她的心裏已經徹底沒有了我,而我也完全成為了無情無欲的樣子,不論什麽原因,我們都已經無法回到從前了,她已經有了她的幸福,所以我和她的緣分已經盡了,最後我還是會選擇默默的離開。畢竟我與她在錯誤的時候相遇,如今卻已經是無緣。”姬白負在身後的手,握緊了黑色的劍鞘,修長的手指沒有絲毫血色,隻透出藍色瑩瑩的血管,白色如玉,藍若河流,望去如美麗的藝術品。
方丈眸子半斂,撚了撚佛珠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有愛別離苦,有求不得苦,人生本來就很苦,姬施主平日不喜歡說話,今日卻說了這麽多,還真真是罕見!”
“抱歉,今日打擾了方丈。”姬白慢慢的退後了一步,“姬某這就告退。”
“姬公子,且慢。”方丈忽然低聲道:“雖然出家人不應當過問俗事,不過姬白公子與老衲是朋友,所以老衲就多言一句,也許她有一日會喜歡你呢?”
“固然喜歡,已經不複當年,更不是一世一雙人,事過境遷,物是人非事事休。”姬白眉目淡淡。
“唉!這就是緣分,緣分沒有了,什麽都是空的,施主覺著對不對?”方丈抬眸問道。
“不錯,雖然姬某如今已經恢複了那些記憶,那些回憶固然令姬某痛並快樂著,但我會一直銘記於心上,埋藏於心底。”姬白銀色發絲在風中微微的輕拂過麵頰,渾身帶著如夢似幻的氣質,信誓旦旦的說道,“從此以後,姬某會依然無情無欲,什麽事情都阻止不了我邁向強大的道路,畢竟那是她前世臨終時讓我答應她的,姬某隻要做到這個承諾就好了,看著她眼下能夠快樂的活著我就感到了心滿意足,所以目前我要做的就是盡快達到元嬰期,完成承諾。”
“公子既然如此守信,那麽老衲希望施主早日心想事成。”方丈合十說道。
“多謝方丈吉言,姬某就不叨擾方丈參禪,告辭了。”姬白慢慢的回了個禮。
語落,他身形一轉,薄如落花,身形料峭,如雲如霧,十分寒涼,修長的身影悠悠然向後門走去。
方丈慢慢撚著佛珠,目送姬白遠去,透過窗花的雨絲帶著清涼之意,他慈祥的目光看著佛龕中的佛像,淡淡地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紅燭骷髏伴枷鎖,世人心中根本無法看透,斬斷情絲又如何?除了佛祖聖人能真正的看破放下,誰又能真的看破放下!”
雨水積於地上,從高往低流淌著,周圍水聲潺潺,風雨輕輕的飄搖。
另一廂,花惜容與蘇墨參拜了地藏殿,觀音殿,普賢院,彌勒內院,方才走到了外麵。
蘇墨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想到姬白的身上居然會有這種秘密,她抿了抿嘴唇,腦海裏卻慢慢湧出了一些當日觸碰到三生石的畫麵,可惜卻是無法聯係於一處,便抬起魅人的眸子,慢慢問道:“方才花公子遙遙記得當年的事情,不知道姬白喜歡的那個女人長得如何?”
花惜容妖豔動人的目光一側,特意在蘇墨美麗白皙的麵容上轉了一圈兒。
他嫵媚一笑,真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花惜容沒想到方才自己隨口一說,居然會引來這個少年的興趣,便把指尖放在下巴上,思忖片刻,慢慢地說道:“我記得那女人長得很妖,很媚,就像你那個妖姬妹妹一樣。”
蘇墨不由微微挑眉,“我妹妹?”
“是,很像,幾乎一模一樣。”花惜容慢慢說道。
“沒想到他居然會喜歡這種類型?”蘇墨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想不到。”花惜容目光掃了一眼蘇墨的身影,大概出於對姬白的不喜,妖嬈的麵容帶著一絲不屑,懶洋洋的靠在了牆上,喃喃道:“不過事情過的太久,若非那個老和尚提起來,我倒是真的會忘記此事,我雖然記不清楚怎麽回事,不過姬白這廝居然為了這麽一件事情斬斷情絲,為了一個女人,還真是讓爺看不起他。”
蘇墨卻慢慢抬眸,“閣下說的好像很了解姬白一樣。”
花惜容挑眉,“一個男人遭受點愛情的打擊,要不就一蹶不振,要不就斬斷情絲,難道姬白這廝不是因為曾被一個女人狠狠打擊過的原因?”
蘇墨不知為何心中居然有些不悅,淡然的眸底帶了冷意,駁斥道:“已經過了九百多年,我們當然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也不知道他與那個女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究竟是那個女人不對,還是姬白不對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我覺著姬白根本就不是一個經不起打擊的男人,他一定有說不出的苦衷才會這麽做,我覺著他是個不錯的人。”不知為何蘇墨說出這番對姬白的看法後,心中有些酸澀的感覺。
花惜容忽然沉默著看她,輕輕“哦”了一聲,唇角勾起魅惑的笑意。
蘇墨知道他與姬白關係不好,也不再多說。
這時候花惜容卻指著前方不遠的黑色身影,輕笑道:“方才你的話他好像都聽到了。”
蘇墨目光一轉,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拐角,姬白正好站立在那裏,憑著他的神識肯定聽到了她與花惜容的話語,然而在背後議論別人,不論是什麽內容,被別人發現還是很尷尬的一件事情。
這時候,姬白走出來看向了二人,白發像是一道冰山飛流直下的雪水,他看著花惜容道:“不錯,都聽到了,尤其是你的話。”
花惜容淺淺一笑,嫵媚萬分,“爺早發現你了,所以故意說給你聽。”
姬白淡淡道:“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花惜容卻也不屑道:“我也沒有興趣,隻是這個小兒似乎有興趣,總是在問爺,爺才會回答。”
姬白此刻目光看向蘇墨,深深的看她,“你對我有興趣?”
蘇墨慢慢走上來,不卑不亢地道:“姬公子,在下的確對你有興趣,因為我不了解你是什麽樣的人,是否真的如傳言中那麽不近人情?你說上次欠我一個人情,我一直想求你一件事情,卻是怕你不答應。”
姬白慢慢抬眸,“什麽事情?”
蘇墨立刻道:“我家中的哥哥生來有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希望姬公子可以施以援手。”
姬白“唔”了一聲,淡淡道:“我明白了,有時間我會去看看的。”
蘇墨心中一喜,沒想到他如此好說話,“多謝。”
姬白點了點頭,“舉手之勞,什麽時候?”
蘇墨回答:“不過恐怕要等我從魔界回來才可以。”
姬白目光中閃爍出一絲詫異,問道:“你要去魔界?”
蘇墨立刻回答,“是啊!”
他忽然用神識傳音道:“目前花惜容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女子?”
蘇墨亦用神識傳音給他,“他並不知道。”
姬白冷冷看了一眼花惜容,接著用神識道:“花惜容的身份有些複雜,他身旁的人也很難對付,你一定要小心。”
蘇墨淡淡道:“公子放心,我會小心。”
姬白接著道:“不過魔界我也會去,我是第一個探訪魔界的神使,有可能和你一路,你好自為之。”
蘇墨微微頷首,“多謝姬公子。”
姬白眸光微微一閃,再次淡淡的望了望蘇墨,隨後轉身離去。
“小子,你先前在爺麵前說些姬白的好話,就是為了讓他給你家兄長治病?”這時候花惜容用妖嬈的步態向前走了兩步,眼角下的淚痣微閃,忽然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錯,我與他不熟,花公子又何必多心?”蘇墨神色淡淡。
“既然你知道如何求人,那麽以後對爺也要盡職盡責,爺不會虧待你的。”花惜容唇邊輕笑。
“我求著爺去魔界,當然會盡職盡責。”
“好,小子,你記得三日後我們就要去魔界,這些日子你可以回去收拾收拾,安排一些自己的事情。然後再跟著爺在一起去。”花惜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修長的指尖如彈奏琴曲一般一拂而過。
三日裏,蘇墨當然要回去準備一番,然而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家裏的三隻狼把她折磨的要死。
第一夜,聞人奕趴在她的身側,低低道:“墨兒,我會想你的,你要早些回來。”
蘇墨指尖輕柔的撫過他的發絲,眼波如水,柔聲說道:“冰狐這些日子裏好像放了很多血,我要帶走它,它現在沒事吧?”
聞人奕淡淡道:“沒事,它變成九尾狐時身子很大,放三十碗血沒有問題。”
蘇墨卻驚詫,“放血三十碗?”
聞人奕曼聲道:“這都是最好的補品,我已經收起來了。”
蘇墨道:“我知道,娘的身子似乎好了一些,我可以給她帶一些補品。”
聞人奕挑眉道:“補品,可以,我的補品別忘了。”
蘇墨不解地道:“奕,你也要補品?”
“你就是我的補品,今晚就要補一補。”
“奕,太晚了,快睡吧。”
“為夫有點虛,還沒有補夠。”聞人奕壓著她,一邊補一邊說道。
第二夜,虞染喝了酒,風情萬種的躺在榻上,“卿卿,我們好久沒有跳舞了呢。”
蘇墨吸了口氣,“染,白日好忙,哪裏有心思跳舞?”
虞染拉起她,抱在懷裏,“我抱著你跳,墨兒,你好輕。”
蘇墨在他的懷裏頭昏眼花,目眩神迷,卻轉著轉著來到了林子裏。
虞染笑著道:“卿卿,六月屋裏太熱,這裏天為蘆,地為榻,很舒服呢。”
蘇墨輕歎一聲,“的確很舒服,不過我沒有沐浴呢!渾身熱的是汗。”
“無妨,此地有荷塘,是剛剛換的水,可以遊泳,可以沐浴。”虞染的衣衫慢慢解開,二人泡在了水中,卻如連體嬰兒一般。
然而飲酒後的虞染似乎不在狀態,幾次抱住她,卻又滑下了水。
蘇墨輕忽一聲,連忙伸手去拉他,卻給虞染一同拉入了水中,二人一同在湖水中嬉戲。
二人在水中如花葉兒隨風**漾,恍若燕好也是一種舞姿,他情不自禁在蘇墨耳畔低聲呢喃,看著她動情時嬌媚的麵容,吻了吻她緋紅的耳垂,看著她仿佛已經在他麵前化成了一灘水,終於已忍不住低低道:“卿卿,我愛你,你可要在魔界等著我,我會和聞人奕一起來的。”
第三夜,師纓一襲白衣坐在屋中,一眼望去俊美絕倫,優雅惑人。
蘇墨走入屋中就看到他準備了很多膳食,令人食指大動,不由笑道:“阿纓,你果然善解人意。”
師纓端著碗上前,替她送入了口中,“上次你伺候過我,我也今晚要伺候你。”
蘇墨感動的笑了笑,“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師纓唇邊帶著一抹柔和如春風的笑意,淡淡道:“墨兒,你和花惜容一起出去,為夫會想你的,不過我會把此地都安排好,替你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
蘇墨伸出指尖在他身上輕輕劃著圈兒,“阿纓,我知道你對我好。”
師纓抬起眸子,優雅的笑了笑,“所以為夫需要補償,多多補償,今晚就要。”
第四日,蘇墨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穿著華貴的衣衫來到了船上。
“小子,你好像沒有什麽精神?”花惜容雙手抱臂,目光淡淡的看著她。
“無事,隻是沒有睡好!”蘇墨麵無表情的回答,慢慢戴上了一個帷帽,遮擋住縱欲過度的黑眼圈,卻是心情有些鬱悶的看了遠處三個男子一眼,三人都是精神奕奕,目光灼灼,萬分抖擻,如同三隻吃飽了的狼,不過若是一個女子在三個晚上都被人用各種方法折磨兩個時辰,甚至美其名曰洞房三十六式,第二天清晨還要喝滿滿一大碗的避子湯,那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花惜容看了遠處三個男人一眼,有些疑惑,覺著那三人還真的是愛屋及烏,聞人奕與虞染對這個蘇家小舅子都如此關懷備至,就連師纓也對這少年如此在意,還真是奇怪,他輕輕的摸了摸下巴,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師纓是來送自己的,凝了凝眉道:“小子,我們走吧!”
“好。”蘇墨凝眸片刻,慢慢籲了口氣,覺著終於可以清閑一段時期。
“小子,記得跟著我,還有我說過的事情,你要做到。”花惜容冷冷掃她一眼,顯然對她眼下萎靡不振的狀態很不滿意。
“花公子放心便是。”蘇墨斜睨他一眼,已慢慢挺直了胸膛,“隻是不知道大概要多久的行程?”
“不需要多久,你跟著就是了。”花惜容目光冷淡。
蘇墨跟在花惜容身後,目光掃過甲板上的人物,看到很多當日在寺院外麵見過的貴族女子。
“花公子,看來這次去魔界的人不少?”蘇墨淡淡說道。
“第一次去魔界,跟來的大多數是女眷,也有聯姻的說法。”花惜容麵無表情的回答。
“我記得在寺院外麵見過她們。”蘇墨目光一掃,就看到當日那個長相刻薄的貴族女子。
“不錯,彼時,她們想要在寺院外麵釣上一個金龜婿,眼下似乎準備去魔界尋自己的真愛!”花惜容則是輕輕彎了彎嘴角,唇邊帶著不屑之意。
“真愛?”蘇墨唇邊笑笑,挑了挑眉。
“她們的真愛就是金錢,而魔界向來不缺真愛的。”花惜容妖媚一笑,引來眾女子灼灼的目光。
眼下這些名門貴族的女子自然態度非常有趣,眾人目光看向花惜容後,眸子驚豔得放光,同時眼波柔媚的快要滴出水來,卻又個個保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表現得端莊優雅。
有女人上前準備搭訕,立刻被蘇墨伸手攔阻了下來,眾女子立刻旁敲側擊蘇墨的身世與來曆,後來才知道蘇墨不過是花惜容的管家兼保鏢時,眾多貴族女子對蘇墨的目光帶著一絲不屑與鄙夷,覺著蘇墨是阻礙她們接近花惜容的絆腳石。
花惜容與蘇墨二人徑直向船艙深處走去,蘇墨自然記得自己與聞人奕當初坐過這艘船。
此刻,花惜容慢慢說道:“以後你就和我住在一間屋子裏,”
蘇墨冷淡道:“我可不喜歡與人一起住著。”
花惜容掃她一眼,“進去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不過我不喜歡與你同室而眠。”蘇墨淡淡說道。
“放心,本公子也不喜歡與人同室而眠。”花惜容的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
直到進入屋中,隻見案幾、衣櫃、屏風、花架等等莫不是檀香木、沉香木等等上等材料,蘇墨發現自己的臥房是花惜容床榻旁邊辟出的一小間屋子,算是有了她個人空間,而且又方便蘇墨隨時出來聽從他的吩咐。
花惜容一進入屋中便輕輕的躺在榻上,斜身側臥,闔上眸子,閉目養神。
男子仍是一襲華貴豔麗的長衫,一隻手放在腦後,一隻手輕輕的放在腿上,屋中點燃著明亮的火燭。暗淡交織的琉璃光影映照在男子嫵媚妖嬈深邃的五官上,燭光閃動,男子鴉青的睫毛微微顫動,便是側身斜臥,閉目養神,也叫人覺得渾身充滿了魅惑。
此刻,他並沒有交代蘇墨任何事情,蘇墨索性隨意的在屋中走動著。
蘇墨在花惜容的屋中慢慢看了看,鼻尖很快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名墨書香,她立刻看到簾子後麵擺放著的一個裝滿書的書架,蘇墨大概掃了一眼,發現居然是魔界的文字,不過花惜容卻用人界的文字在旁邊標注了很多內容,蘇墨此刻已知道花惜容肯定是一個喜歡看書的人物。
這時候,忽然天書中那少年的神識傳出來道:“女人,這些書裏記載了不少魔界的內容,你應該在此地好好的看一看。”
蘇墨輕笑,“我當然要看,而且要仔細的看,倒是你難道不出來透透氣?”
少年的聲音有些沮喪,“女人,我和花惜容水火不容的,所以我不會出來。”
“你真的不出來?”蘇墨唇色似盛開的櫻花,悠悠的問道。
“絕對不出來。”少年依然還是拒絕。
“好吧!你隨意。”
“不過,你要小心一些,花惜容的人可是不好當的。”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他這裏也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隻是互相利用罷了!”
這時候蘇墨靜靜盤腿坐在了書架的下方,對著燭火慢慢看書。
而花惜容始終側臥著,慢慢睜開了眸子,看著側對著自己的少年,目光非常專注而認真,時而蹙眉,時而眸光凝起,目光帶著疑惑,甚至不時拿起書架上的人界與妖界的字典翻看對照,不知道少年在查閱一些什麽,一時間花惜容仿佛看到了少年時期的自己。
漸漸地,花惜容沉迷於她看書的姿態,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索性指尖扶著下頷,目光淡淡的,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少年”。覺著蘇墨的笑容裏總帶著一些繾綣的柔和意味,蘇墨翻看書籍速度極快,一頁一頁,一本一本……
這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蘇墨眸子慢慢轉過來,徐步上前打開了門,目光看到外麵站著的四個侍婢,蘇墨以前女裝的時候曾經見過四人,也與她們打過交道,讓她們吃癟過。
四人瞧著蘇墨後臉色頓時一沉,她們雖然知道公子如今尋了小廝,但是並沒有看到小廝是何人,她們特意過來看一看對方,怎知眼前這個小廝長相也太美太出眾,她們四個加起來也沒有這小廝的一分美麗,眼前蘇墨的出現讓她們側目,猜忌,警惕、甚至眸子裏帶著一些深深的敵意,在她們看到蘇墨真容的時候紛紛湧出。
夏芍挑眉含笑,坦然迎接四個女子充滿了敵意的目光,心底卻為花惜容深感默哀。
嗬嗬,若是她沒有記錯,這四個女人個個都想嫁給他做妾侍呢!
蘇墨目光冷然看著眾人,唇邊卻微笑道:“你們有何事?”
一個白衣侍婢立刻昂首,臉色非常難看道:“你是誰?”
另一個穿著綠衣的侍婢則怒道:“你為何會在公子的屋中?見到我們也不知道打招呼?”
“哦?我為何要打招呼?”蘇墨淡淡輕笑。
“因為我們是公子的貼身侍婢,而你不過是小廝。”
蘇墨立刻淡淡一笑,唇邊漾起迷人的笑意:“你們弄錯了,我是花公子的管家,職位在你們之上,所以你們下次看到我應該要客氣一些,否則我以為你們會是從哪裏偷渡來的沒教養的女人,會把你們丟入海中。”
“你!”穿著白衣的冬姑娘沒想到蘇墨如此淩厲,頓時就橫眉冷對,她飛快蹙起好看的黛眉,狠狠怒瞪了蘇墨一眼,“小兒,你知道你在跟什麽人說話?你可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的地位?”
“管家?”那穿著黃衣的秋姑娘立刻冷冷道,“花公子身旁的人都必須是老夫人安排的,除了小廝之外,他還沒有權利自己尋找管家,所以你的職位我們根本就不承認,除非你是老夫人任命的。”
蘇墨目光看著四人,唇邊立刻噗嗤一笑,“老夫人,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
穿著紅裙子的夏姑娘立刻瞪著眼睛道:“你既然敢如此說老夫人,你算是什麽東西?別忘了你的身份!信不信我們把你辭退掉。”
蘇墨卻是冷笑,“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著老夫人,就讓老夫人親自把我辭退吧!”
“你……你很好,我們走著瞧,不過你現在先讓開。”綠衣的春姑娘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讓開,我們過來問問公子有什麽需要,你可莫要耽擱。”紅裙子的夏姑娘傲然一抬下巴,狠狠瞪著蘇墨。
“抱歉,我不會讓開。”蘇墨淡淡不屑的挑了挑眉毛,輕聲笑道:“花公子有事情會給我說的,而花公子眼下正在休息,所以你們若是有眼色的話可以離開此地了。”
四個女子眸子一望,果然看到花惜容在休息,都暗自心中不爽。
蘇墨接著輕笑一聲,“我不管你是誰,隻要我在此地,你們誰都別想接近這裏。”
她下了逐客令,同時慢慢關上了門。
四個女人從門縫中很恨的看了一眼蘇墨,咬了咬牙,跺了跺腳,方才轉身離去,蘇墨的神識立刻隱隱聽到她們的話語,“這個小兒居然是新來的管家,比起那個夏楓應該要難對付一些,總之我們一定要弄走他。”
“不錯,我們回去就懇請老夫人,把我們賜給公子做妾,早日圓房。”
“到時候我們就是女主人,這等小兒肯定要看我們的臉色行事。”
“可惜花公子冷冷淡淡的,若是能伺候他沐浴更衣就好了,他的身材穿著衣服的時候都那麽好看。”
“是啊!好想看到他脫光衣物的樣子。”那白衣侍婢雙手撫掌,忽然一臉的陶醉。
“花公子長得那麽妖媚,在洞房花燭夜小登科的時候一定很會玩花樣,呀,羞死人了。”另一個黃衣侍婢心跳陡然加快。
“我記得一個相術師看過花公子的麵相三停,挨著誇讚,說他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大富大貴之相,還說他人中狹長,體魄健壯,器大好活,眉相無暇,腎水充足,手指修長,本錢十足,龍章鳳姿,形態俊美,妖冶風華,龍騰如柱,一飛九霄,於婦人來說是極好的佳侶,身份,容貌,錢財,還有洞房都可滿足。”
蘇墨聽了片刻,回眸勾了勾嘴唇,眼角抽了抽,輕輕斜靠在牆上,目光看著側臥的花惜容,十分同情地道:“花公子,你可真可憐!被一個老夫人控製著,還被女人如此肖想,大概要被某些女人當種馬了!”
花惜容慢慢睜開了眸子,眼中倏地閃過一些不悅,接著緩緩的坐在了榻上,以手托腮,鼻中輕輕冷哼了一聲,目光瀲灩道:“小子,你知道為何要留下了嗎,我這裏隨時都會有人來,你記得隨時替我擋掉就可以了。”
蘇墨負手而立,點了點頭道:“閣下放心便是。”
花惜容慢慢直起身子,一臉神態慵懶的表情,居然當著蘇墨的麵前抽出了紫色碧玉鑲金腰帶,接著慢條斯理的寬衣解帶,蘇墨不由挑了挑眸子,“你做什麽?”
指尖挑起兩顆盤龍扣子,花惜容已經解開了最外麵的華麗衣衫,接著褪去了雪白色冰蠶絲的中衣,冷聲道:“小子,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