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河倒是很隨意。

張銘微微點頭,便開口道:“那我們先依照第一種方法來試試吧。你先拖去上衣。”

何星河將上衣脫掉。

雖然才沒幾天,可是何星河身體遭遇病毒的摧殘已經十分嚴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看見骨頭。張銘看著也是輕鎖眉頭,也不知道這個何星河到底是怎麽撐到現在的。

“你是服用解藥之後,才變得這麽嚴重的?”張銘問道。

何星河應聲道:“是。一開始沒有這麽嚴重,但是服用解藥之後就加重了。”

不僅沒法治療。

還加重了。

張銘抬手將一根金針紮入了何星河心脈之處。這一針位置恰到好處,距離何星河心脈的蠱蟲相距不過毫厘之間。隨著張銘輕輕推動了一下金針,針芒已經刺中了蠱蟲。

而這一刻,蠱蟲有了反應,何星河發出一聲低吼,身上的滅世之毒在肉眼所見的速度下開始擴散。

“疼。”何星河難得一次喊疼。

張銘迅速抽針,蠱蟲沒了威脅,也漸漸開始恢複平靜。

何星河身上的滅世之毒又嚴重了。

“張先生,如果無法解毒,就算了吧。”何星河痛苦道:“我會讓我父親不為難你們的。”

張銘搖頭道:“你放心,這蠱蟲我解決得了。”

剛才一針落下得同時,張銘也在感受著何星河身體中蠱蟲的變化。這蠱蟲仿佛有一根根觸手一樣,已經連在了何星河的奇經八脈之上。隻要這蠱蟲稍有不適,便會通過這一根根觸手影響到何星河的身體。

而現在,張銘要做的就是切斷蠱蟲的這些觸手。

這些觸手不斷交錯,已經和一片蛛網一樣。張銘靜靜得坐著,回憶著剛才的感覺,同時那一道道蛛網的走向,也在他心中形成了一幅畫麵。

“十八根觸手。”張銘輕聲開口道:“二公子,你身上的蠱蟲,通過十八道觸手控製著你的整個身體。現在我要通過施針,切斷這些觸手。這些出手一斷,蠱蟲就無法控製你的身體了。然後我們就滅殺蠱蟲,最後解毒。”

何星河點頭道:“好。我要怎麽配合你。”

“切斷觸手,可能會有痛苦的感覺,所以二公子需要忍著。”張銘開口道。

何星河再次點頭。

十八根觸手,同時要施展十八根金針。這種手法,對於張銘來說並不算難事。而難點就在於,蠱蟲的十八根觸手,相距不遠,都在何星河心脈的位置,這十八根金針幾乎是落在同一個位置,而且不能有絲毫偏差。

何星河坐定。

張銘將十八根金針放在麵前,在看著何星河心脈處許久之後,便一抬手將其中幾根金針打在了何星河的心脈處。蠱蟲的幾根出手被金針截斷,張銘的第二波金針已經出手了,隨後就是第三波。

這三波金針,加起來不到一秒鍾,便已經分別落在了觸手之上。

十八跟觸手被瞬間截斷。

噗。

何星河一口血噴出。

張銘瞬間問道:“什麽感覺?”

“突然刺痛,可是又消失了。”何星河急聲道。

突然刺痛,那就是蠱蟲在做出反應,又消失了,說明蠱蟲已經失去了對何星河身體的控製。

張銘瞬間手落在何星河心脈處,感覺著何星河身體的變化。果然,蠱蟲在掙紮,但是何星河卻沒有多大反應,說明這蠱蟲已經無法影響何星河了。隻是,在張銘快要收回氣息的時候,卻感覺道蠱蟲似乎又伸出了別的觸手。

張銘臉色微變,抬手一根金針再次落下,直接打在了蠱蟲身上,同時一絲火焰勁氣滲入其中,蠱蟲瞬間被擊破,而何星河卻是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蠱蟲被滅。

張銘檢查了一下何星河的身體,想來應該是蠱蟲最後被擊碎時,火焰勁氣波及了何星河的心脈。不過這種傷勢,對於一名修士來說雖然嚴重,卻也不是無法救治,至少比蠱蟲好解決多了。

張銘運轉勁氣,利用勁氣推動著蠱蟲的位置。這死去的蠱蟲在何星河身體中被勁氣推動著遊走,好一會,才被推到了何星河的手臂之上。張銘抬手劃開何星河的手臂,從脈絡裏取出了一隻滿是鮮血的蠱蟲。

這蠱蟲不大,才三四毫米,在血中更是看不出什麽模樣,不過已經被取出來了,何星河身體便也沒什麽危險了。

蠱蟲被取出來。

張銘便對何星河施展了火蠶蠱。

雖然忘魂蠱更溫和一點,但是依照何星河現在的狀況,恐怕等不了忘魂蠱解除滅世之毒的哪一天了。張銘帶著火蠶蠱,也是為了對一些中毒過深的人進行急救。

火蠶蠱很折磨人,但是短時間內不會要人性命。

很快。

何星河就醒了,應該說是被火蠶蠱折磨醒了。

何星河痛苦的蜷縮著,感覺全身如同火焚一般痛苦,便忍不住開口道:“張先生,我是不是沒救了,你給我一個痛苦的吧,我不想再這麽痛苦下去了。”

“二公子,不用擔心。我正在給你解滅世之毒,這種解毒方法是有點痛苦,但是你中毒已深,我隻有下猛藥,才能救回你的性命。”張銘開口道。

何星河咬牙堅持道:“你是說,我身體的蠱蟲已經被滅了?我能活下來?”

“能。”張銘點頭道:“這解毒的過程需要一天時間,二公子撐過這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

何星河痛苦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外麵的姚紅霜已經聽到了裏麵的慘叫聲,剛要進來,就被張銘給製止了。

“夫人,不用擔心,二公子熬過今天,就沒事了。”張銘對著外麵道。

姚紅霜在外麵急聲道:“張先生,我兒子怎麽這麽痛苦,你確定他沒事?”

“沒事。”張銘走出了洞穴,開口道:“夫人,放心,他身體裏的蠱蟲已經被取出來了。現在我下了點猛藥給二公子解毒,等過了今天,在服一顆藥,很快就沒事了。”

姚紅霜微微點頭,但是聽著裏麵慘叫聲,心裏還是異常難受。

一天時間。

對姚紅霜以及何星河都是煎熬的。

張銘在外麵搭建好的木屋裏等待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張銘在進去檢查,何星河雖然已經有氣無力,但是身上的滅世之毒已經都變成了火焰燒傷的疤痕,顯然滅世之毒在火蠶蠱的攻擊下,已經被滅殺了。

張銘檢查了何星河的身體,確定蠱毒消失之後,才將一顆火蠶蠱的解藥送入了何星河口中。

解藥入口。

沒一會,何星河便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張銘道:“張先生,我……我感覺身體不痛苦了。我的身體是不是好了。”

“好了。”張銘點頭道:“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已經完全沒事了。你也是修士,大可以起身運功試試。不過這屋子,最好讓人用火焚燒一遍,將沾染的滅世之毒銷毀。”

何星河微微點頭,起身運功片刻,眼神一亮,便撐起身子開口道:“多謝張先生,救了我這條小命。我檢查過了,身體裏的確已經沒有異樣。”

而洞穴之外。

姚紅霜剛要衝進來。

張銘便開口道:“夫人,在外麵等會吧,二公子很快出去了。”

“好。好。”姚紅霜滿是驚喜。

過了半個小時。

何星河梳洗過後,便走出了洞穴。

姚紅霜看著何星河臉上的傷疤,急聲道:“星河,你臉上的傷疤。”

“這是滅世之毒接觸之後形成的。等過兩日,這傷疤就會脫落,雖然會留下一些痕跡,但是無大礙。”張銘在一旁開口道。

姚紅霜用力點點頭,含淚道:“總算好了。我兒子總算好了。多謝張先生,多謝張先生。來人,準備沙馳獸,我們回綠州城,為張先生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