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心裏對沈家的態度很奇怪。
前麵沈墨山那老頭還要殺了他,可是這一轉身,沈昌平卻來恭敬的請他,在外麵一等居然就是兩個時辰。如此看來,沈家將他當客,而且還給了特別的禮遇。
江湖之中,從來沒有什麽沒來由的禮遇。
要麽懼怕,要麽有求於人。
林晚星見到曹嬰走了,才問道:“老公,曹家還找你,不會有事吧?”
“不會。”張銘搖頭笑道:“他既然能等我兩個時辰,就能等一天。我們這一天,好好休息。”
休息。
張銘從來不是個老實人。
林晚星見了,慌忙道:“我怕了。你別來。”
怕有何用?
一天休息。張銘的精神恢複了七七八八。
第二天上午,沈昌平便來了,在酒店大堂裏等著。
臨近十點的時候,張銘出門,跟著沈昌平上了車,不過這一次卻多帶了一個人,自然是曹嬰。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待遇卻不一樣。
不過老爺子的架子還是有的。
張銘讓老爺子的人等了一天,而現在到了景園,張銘坐在門廳裏也等了一個多小時。
臨近正午用飯。
沈墨山老爺子才讓人叫張銘見麵。
正午用餐。
沈墨山的桌麵上依舊豐盛,隻是多了份碗筷。
“坐下,吃吧。”沈墨山看了一眼張銘道。
張銘點頭坐下,看著滿桌飯菜,笑道:“老爺子胃口不錯啊?”
“你不罵我老東西了?”沈墨山反問道。
張銘嘿嘿一笑道:“我這人,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老先生讓人請我過來,我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不過做的周全的地方,您也別介意,我從小山裏長大的,沒見過大場麵,也做不到你們世家子弟那般麵麵俱到。”
沈墨山聽了這話,筷子卻難得的停住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不錯啊。真不錯。你這小子比我那些個孫兒倒是長進多了,要不是我不想參合你們家的事,我都想挑個孫女嫁給你了。”
你們家的事。
沈墨山果然知道他身份了。
張銘沒多身份的事,隻回道:“我已經結婚了,老婆挺漂亮的。”
“我孫女你都沒見過,你怎麽知道她不比你老婆漂亮?”沈墨山眨巴著嘴道:“再說了,大丈夫在世,怎麽能沒個三妻四妾。這一點,你不好,先前看你這小子還挺大氣,這件事格局有點小了。你們家那位老爺子也是,要不是兒子少,後來又怎麽會遇見那件事二十年不肯出山?”
這老爺子對自家是了解的不少啊?
張銘好奇道:“老爺子,你知道我家很多事啊?”
“知道一些,卻不詳細。”沈墨山感歎道:“當年你爸也是個人物,隻可惜死的早啊,要是活著,江湖怕是又是另外一個局麵。”
張銘再次問道:“我爸怎麽死的?”
“這就不知道了。難道你家老爺子沒跟你說?”沈墨山嘿嘿笑道:“他不說,你問我一個外人做什麽。吃飯吧,吃過飯,我們過幾手太極。你昨天破我的那一招,一會再讓我見識見識。是你們家老爺子教你的?在這世上,大概也就他能弄出這一招來了。”
不說。
隻能吃飯。
吃過飯。
還得喝茶休息一會。
不過沈墨山卻是閉口不談張家的事,還是那個態度,山裏的老爺子不說,沈墨山也不願意跟張銘多提。不過張銘也明白,沈墨山這人應該和家裏的老爺子有些交情,否則他的身份恐怕很快就曝光了。
下午三四點。
竹林陰涼處。
張銘便站在了沈墨山麵前,兩人氣勢再起,引得竹林聞風而動。
老爺子的拳法已入無極之境,身如老樹,本不是常人可以撼動。而張銘能以先天之境撼動沈墨山的根基,當真華夏絕無僅有。
轟。
勢被破。
沈墨山再次退後一步。
張銘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卻是大笑了起來道:“我說了,這一招你防不住,再來十次,你一樣防不住。”
“再來!”沈墨山臉色發沉。
一次防不住不要緊。
可是次次防不住,那就問題大了,顯然他的功法完全被破了。
張銘指了指天,開口道:“都天黑了。老爺子,再打下去,您老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沈家人可不饒我。”
天都黑了。
夏天日長,天黑了,那就是八點了,都過了平日用飯時間了。
沈墨山眨巴了一下幹澀的眼睛,好一會才搖了搖頭笑著道:“老了,的確有點扛不住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好了,今晚你們住這,明天早上我們再練。”
“別。我還有老婆等我呢。明早我再來就是了。”張銘拍了拍屁股的塵土,笑著回應道。
走了。
一連五天。
張銘每天都走啊上前往景園,等到晚上才回酒店。
這五天時間,張銘受益匪淺,隻感覺自己的太極拳已經摸到了無極之境的門道,至於何時能夠和老爺子一樣做老樹盤根,天地人三者合一?那不是短時間的問題。
門徑已經看見了,剩下的,自然要看張銘自己琢磨。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路都出現了,走過去也是遲早的事,就看你能不能腳踏實地一步步踏過去了。
入夜。
酒店陽台上。
張銘聞風而動,一手太極拳耍得渾然天成。
林晚星坐在臥室裏,癡迷得看著,在張銘收拾的那一刻,才穿著拖鞋,笑著道:“老公,我也想練!”
“好。我教你啊。”張銘拉著林晚星的手。
顯然,張銘不是個好師父,特別是教自己老婆練拳。
郎情妾意。
不適合過於接近。
“不練了,你都不好好教。”林晚星很尷尬,扭捏著掙脫了張銘。
張銘笑著回應道:“太極拳我是教不好了。不過會另外個功夫,還真能讓你去學,而且男女一起練,對我們兩人都有好處。”
這功夫是真的有。
隻是林晚星顯然聽出了別的味道,瞪了瞪小眼,開口道:“我才不信你。”
“呦。姑娘好眼力,要是換做我,也不信他。”這話顯然不是張銘說的,甚至這話一出,還嚇了林晚星一跳,此刻一個人正靠在臥室的門邊,對方一聲黑衣,帶著五彩斑斕的詭異麵具,聽聲音是個男的。
林晚星退到張銘身邊。
張銘倒是沒什麽擔心的,隻是笑看著對方道:“千麵。你一個騙子,這麽出現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還不是被你給逼得。”千麵背靠著門邊,聳了聳肩道:“這些天,你可是派了不少人查我。要是換做別人,我還沒那麽擔心,可是聖手閻羅要查我,怎麽著我也應該心裏怕一怕。”
張銘嘿嘿一笑道:“聖手閻羅?你這個騙子,可別陷害我。大家可都看見了,那天在蜀川醫院外麵,我也是在抓聖手閻羅,還差點抓住。”
“戲做的不錯。”千麵點了點頭道:“不說廢話了。做筆交易,讓你的人別老纏著我。我給你一個消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消息?
張銘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那要看是什麽消息了?”
“很重要的消息。”千麵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微微歪頭道:“還有十分鍾,你們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有人要追殺你們,很厲害的人,你不怕,但是你身邊的人未必就安全。消息給你了,記住了,別讓你的人纏著我。再見。”
千麵走了。
張銘臉色一變,不敢怠慢,對林晚星道:“穿好衣服,我們走人。”
有人要來殺他。
張銘自然不怕,不過能夠讓千麵賣他人情出麵提醒的,對方肯定不是弱者。畢竟千麵已經懷疑了他的身份是聖手閻羅。正如同千麵所說的,他可能不怕,但是林晚星在身邊,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