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他舞動著,舞動著,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終點……
清水和紫衣急忙上馬,紫衣棄了長劍,一手提起清水,順勢將一個武師踢下馬來,跳上馬便走。隻聽幾聲喝喊:“休走!”
跟隨著聲音而至的,卻是幾支飛鏢,清水隻覺得背後一涼,竟是紫衣將自己提了起來,清水被紫衣一隻手拎在空中,如同小雞一般,頗為滑稽。
清水隻感覺身下兩隻飛鏢劃過,心中不由得大驚,心道:若非紫衣將自己及時提起,自己恐怕便要命喪黃泉了,更是心有餘悸。
再說小笠原雄一,他一個人獨自舞劍,誰也不敢靠近,漸漸覺得身子越來越沉,竟昏了過去。他本來身體強健,百病不生,但是此時心力交瘁之時,卻再也無法抵抗頭重腳輕之勢,昏倒在地。
忽然隻覺得自己的身子也飛了起來,遠遠地似是鬆井真子和小笠原拓也的臉龐在向自己招手,他飛奔上前,拚命想抓住鬆井真子的手,但是卻怎麽也抓不住,而鬆井真子的身子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真子!拓也!”他大聲地喊著,追著。
“雄一哥哥,我待你那麽好,把心都逃出來給了你,還給你生了一個孩子……你為什麽……為什麽……”說到這裏,眼眶已經紅了。
小拓也卻是接口道:“你為什麽殺了媽媽?”小笠原雄一大慌,哪怕他在平日如何口若懸河,此時已經變得張皇得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癡癡地望著那兩個人。
“真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他忽然跪了下來,向著遠方漸行漸遠的鬆井真子跪了下來,低聲懇求道。他從未這般低聲下氣地和別人說話過,但是如果可以片刻地挽留眼前這個女子的離去,讓他做什麽都可以啊。
“小笠原雄一,你這個忘恩負義之人,還想騙我嗎?”鬆井真子忽然咬牙切齒,恨恨地道,她第一次沒有叫“雄一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爸爸,你是大壞蛋!”小拓也喊。鬆井真子拉過小拓也的手,道:“別叫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已經死了。”說著,轉過身絕塵而去,再也不曾回頭。
小笠原雄一哭倒在地,漸漸地,他的知覺又失去了。或許隻有在沒有知覺的時候,他才可以短暫地逃離這個世界,逃離那一段可怖的回憶吧。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時近黃昏了,周圍什麽也沒有,他這才知道,原來剛才所見的一切,全部都是虛幻,不過是一場惡夢而已。
隻是,這些日子裏,有多少個夜晚,你被同一個噩夢糾纏?多少次在深夜裏驚叫著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被子都已經濕透?
“真子,拓也,你們放心,總有一天,我會用整個日本武林的血,給你們報仇的。”他我進了拳頭,對著靈魂深處的那個人這般說著。
然後
,他擦去眼角的淚水,整了整淩亂的衣衫,然後又變作了那個小笠原雄一,那個便是他的靈魂也無法去麵對的小笠原雄一。
他失魂落魄地沿著山路一步步地走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但是他卻似乎感知到了什麽在召喚著他,要他向上不斷地攀登。
熟悉地富士山山路,他曾經走過吧。
隻是那時候的小笠原雄一,和現在的小笠原雄一,是一個人嗎?他忽然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周圍的景物,隻害怕看到了周圍的任何景物又想起了當年自己和鬆井真子上山時的情景。
一步,一步。他這般向上不斷地走去。
再說清水和紫衣,他們兩個騎著馬自然行的極快,但是紫衣此時右肩的鮮血仍然不住地湧出著鮮血,清水伸手撕下衣襟,將紫衣的傷處緩緩包紮了。紫衣看了看清水,道:“想不到你還不是一點用也沒有的書生,還會給我包紮啊。”清水嘿嘿一笑,並不說話。
行的累了,兩人便下了馬,各自坐下休息。紫衣道:“清水,你說咱們要跑到哪裏去才好?”清水望向前方的富士山,道:“我最喜遊覽風物,如今便向遊覽一番這富士山,看看這大好河山,即使掉了腦袋,也不冤枉哩。”紫衣笑道:“你這人卻是奇怪,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人,有時候迂腐的可笑,有時候卻偏偏又不想百無一用的書生。”
紫衣忽然又道:“我要你學武功,你學不學?”清水搖頭道:“不學。學了武功,不是殺別人,便是被別人殺?我不會武功,既不能殺別人,那些會武功的人也不屑於殺我。”
紫衣卻是怒火一下子升了起來,道:“你今天如果會武功,便不複被那些人欺侮了,你當真不學?”清水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不學。”
紫衣怒道:“你是說我是小人了?”說著摁住清水的脖子,喝道:“你練不練?”誰知清水卻是倔強之極,強脾氣上來了,無論如何也不肯屈服,始終大聲道:“我不練!我不練!殺了我也不練!”紫衣更怒,始終不肯放手。
清水呼吸越來越艱難,不由得雙腿亂蹬,手臂亂揮,但是紫衣的力道豈是他能比的?立時便將他死死摁住,讓他動彈不得。
清水急了,手指甲狠狠地一劃,正好劃到了紫衣的手臂上,牽動紫衣傷口,紫衣一下子便痛的放開了手,右肩上纏著的清水的衣襟順著手臂滑落,鮮血四溢。
清水急忙撲上前去,道:“你沒事吧。”紫衣怒道:“你如果不練武,我便這般一直流血,一直到死。”清水心中害怕,竟是莫名其妙地屈服了,低聲道:“好,我練。你快把傷口裹好。”
紫衣竟似一下子開心了一般,笑道:“這才是好人呢。”說著便將肩上的傷口包好,此時卻隻聽到身後追兵追到。紫衣皺眉道:“剛才光顧著和你說話了
,卻忘了追兵。”清水道:“咱們是跑是戰?”紫衣道:“如今小笠原雄一沒來,我們殺他個片甲不留!”這番話說得意氣風發,便是清水也不由得受她感染,道:“對,打他們個落花流水。”忽然又道:“紫衣,我求你一件事。”紫衣回過頭來,道:“什麽事?”清水道:“你如果答應了,我便跟你好好練武。”紫衣道:“好,我答應了。”清水道:“你可不許反悔。”紫衣道:“我絕不反悔便是。”
此時追兵已然衝到近前,紫衣揮動手臂,“修羅指”連點,便點倒了數人,清水道:“紫衣,你把他們打倒就是了,不要傷人性命。”
紫衣一聽他原來是這個要求,不由得怒道:“你這窮酸書生,又來胡言亂語!我偏要傷人!”說著手指連點,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立時便將三個武師胸口點中,鮮血噴出,看來是不活了。
清水大怒,道:“你怎地如此不守信用?我再也不和你說話!”說著轉過身,自己去了。他此時憤怒之極,竟是不顧及這一去的後果,大踏步地昂首向前走著,頭也不回一下。
紫衣心中更是氣苦,手指連點,忽然一腿飛起,踢中一人心窩,將那人踢得心髒迸裂。她還覺得不解氣,又伸手一扣,竟將那人心肺都扣了出來,血淋淋地擲在地上,嚇得其他幾人魂飛魄散,以為遇到了女妖怪,紛紛撒腿便跑。
紫衣還覺得不解氣,甩手飛鏢飛出,正釘在那幾人的後心,那幾人發出慘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是不活了。
紫衣見清水走遠,卻似乎是失落了什麽一般,心中一下子竟然沒有了底,上了馬,飛馬向前奔去。
卻看見清水就在前方,不由得連抽兩鞭,趕上清水,伸手將他提起,拎在空中,叫道:“你還跑不跑?”
清水隻是不理,紫衣更怒:“你不說話是不是?不說話是不是?”說著將清水的頭向石頭上砸了下去。清水的頭上立刻起了一個大包,腫的老高,但是仍然是一言不發。
紫衣狠狠地將清水向地上一頓,清水的頭正好磕在一塊大石頭上,一下子便昏了過去。
紫衣見他昏去,一時間竟覺得十分害怕,隻擔心他從此一下子便再也不會醒來了。她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不由得撲在清水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清水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衣襟都已經濕透,紫衣雙眼通紅,不由得道:“你哭了?”紫衣卻是露出頗為歡喜的神色道:“你終於和我說話了。”
清水想起剛才說的話,便轉過了頭去。紫衣道:“你當真不理我嗎?”清水不知道她為什麽哭,心道:她這麽一個女魔頭,竟然也會哭!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有幾分可笑,不知怎地,便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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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