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點了點頭道:“久聞嶽師兄護短,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嶽金經淡淡地道:“我身為狐狸掌門,豈能不考慮大局?這一點還請司馬道兄放心。”說著提氣向文嘯天喝道:“你若是做出奸邪事情來,我嶽金經第一個不饒你!”他說話時神威凜凜,一張臉漲得通紅,顯然是運上了“火狐神功”內勁,當真是聲震屋瓦,一時間就連天雷的聲音也無法和他這一聲斷喝相比。
文嘯天點了點頭,道:“師父,無論如何,我永遠不會背叛天下正道的。”嶽金經拍了拍的肩膀道:“好,師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說著轉過神來,對眾人道:“本門弟子文嘯天,因為用“星蟲”誤傷雁**派王師侄。雖然是我門下弟子,不過仍然不可免罪。天兒,你去“白虎堂”反省吧。”
“是,師父。”文嘯天輕聲答應了一聲,他知道,這樣輕的懲罰,實際上已經是師父極為寬大的處理了。但是,自己又能怎麽樣呢?難道當真要出賣龐大哥,碧樹道長他們,換來自己的解脫麽?
他自幼性子偏激,如今更是下定了決心,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決不能出賣朋友。他小小年紀,竟然要把世間所有艱難困苦都抗在自己的稚嫩的肩上!
嘯天,你這樣很累吧。
轟隆!
洞外,雷聲霹靂一個接著一個打響,隻聽劈劈啪啪的聲音響起,不知又是什麽東西被雷電擊中,燃燒了起來。原來是一棵大樹被雷劈中,瞬時間便燒著了。
文嘯天托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向洞外走去。他走過一個個佇立在身畔的熟悉的麵孔:嶽金經、薑婉兒、方震弦、封十九、呂萬裏、曲丹青、蔣回春、婁建成、劉萬口、徐旭、江天野、王一帆、賈一凡……
那些他曾經的師長和同門,此刻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地從他身邊掠過,隻是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地停頓,目光也隻是輕輕地滑過他們的麵龐,一步步地向前。
他拚命要搜尋那個白衣的美麗身影,可是卻哪裏尋找得到?想來白雲此時早已經不願再看下去,隱身在了茫茫的人海中了。
雖然是小小地失望,不過卻仍然不能停住他的腳步,盡管前方是電閃雷鳴,他仍然繼續走著,走著。
所有狐狸弟子都屏住呼吸,誰也不發出一點聲音,都低下了頭,誰也不說一句話,隻有雨滴悄悄落下,風兒輕輕吹過的聲音。
啪嗒!
雨滴打在了這個少年的身上,但是他仍然毫無反應,繼續毫不退縮地向前走去,向著前方的“白虎堂”走去。這一段短短的距離,此刻在風雨的籠罩下,卻好似隔了萬水千山。
嶽金經張開了嘴,好像要把文嘯天叫回來,叫他等雨停了再走,不過看著司馬行空咄咄逼人,幾乎就要把他活吞下了去的眼神,張開的口又閉上了。
薑婉兒低垂著頭,卻已是不忍看文嘯天在風雨中艱難地移動腳步的身影,驀然間,她的眼睛模糊了。不知
為何,隻是為了那個堅忍的少年,留下了眼淚。
雨滴無情地落下,肆虐的風魔吹卷著雨滴,打在他的臉上,身上,沾濕了他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幾乎和肉粘在了一起。褲腿已經滿是雨水,一雙腳幾乎泡在了水中,難受極了,不過他仍然是繼續向前邁步走去。
徐旭拿起一把傘,正欲上前遞給文嘯天,身後的賈一凡忽然拉住了他,低聲道:“大師哥,司馬師伯在那裏看著呢。”徐旭伸出的手隻好無奈地收了回來,歎道:“小師弟,真是可憐啊。”賈一凡道:“也不知他會受什麽處罰,但願師父饒過他才好。”
天地淒涼,大雨卻是不停地傾斜,灑在這個倔強的少年的身上,打落了他的頭發,卻無法打亂他的心緒;吹動了他的衣衫,卻無法動搖他的決心。他,此刻一個人,麵對著自然界的狂風暴雨,孤獨地走著。隻留下每一次腳步落下時留下的漣漪點點。
嘯天,雨滴,是星星為你落下的淚滴麽?
嘯天,風兒,是月亮撫摸你臉龐的的手掌麽?
籠罩著的陰霾卻仍然是久久地不散去,何時才是漫漫暴雨的盡頭啊?
嘯天不知道。
他隻是繼續向前走去。因為他知道,師父當真是動怒了,自己隻有這般在風雨中行走,拚命折磨自己,才可以安撫師父的憤怒啊。
師父,你知道天兒心中的苦楚麽?
師父,你知道天兒當真不能告訴你真相麽?
看著這一幕,隻想問:為什麽,這世間的一切苦楚,都要由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來承擔?
為什麽?
嶽金經望著文嘯天的背影,心中也說不出的難過傷心,每一滴雨滴打在文嘯天身上,幾乎比打在他自己身上還難受。他不知道,一向聰明懂事的嘯天此時為什麽不肯向自己透露真相,難道他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麽?還是他當真幹了背叛狐狸派的事情?
封十九畢竟並非常人,身上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勉強站起身來,道:“真厲害,真厲害!”方震弦道:“掌門師兄,當年師父……”嶽金經打斷他道:“不用說了。這“大魔界”內功若是真的是由“魔劍派”中人傳授給天兒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過現在並無任何證據,我們隻能繼續調查。別忘了,我們自詡正道,若是僅僅靠自己主觀的臆斷,便隨意殺人,那又和魔教何異?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先調查清楚了,再下結論,給所有人一個公正的答複的。”
司馬行空道:“但願嶽師兄能夠秉公處理,不像傳說中那樣護短啊。”他此時話語卻已是不那麽中聽了,甚至是有些尖刻。
薑婉兒道:“天兒,他畢竟是文劍和大俠之後,我們劉家對文家所欠太多,這回這件事情,還請嶽師兄無論如何也要調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理啊。”說著竟然向嶽金經深深一揖。
嶽金經急忙扶起道:“劉夫人多禮了,嶽某一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絕
不放過一個壞人,絕不冤枉一個好人!我狐狸派身為正道,卻是寧可放過,也不能殺錯!”
薑婉兒淡淡一笑道:“那就多謝嶽師兄了。”她抬起頭來,望著文嘯天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風雨之中,消失在通向“白虎堂”小徑的盡頭。
狐狸峰,白虎堂。
砰!
一聲輕響,白虎堂的門被關上了。卻是封鎖了一片溫馨的天地,就連天地間蕭蕭的風雨都不見了蹤影。可是文嘯天的心中的風雨卻是越刮越猛烈,天地間的風雨尚且有房屋來遮蔽,但是心裏呢?又有什麽可以幫你遮擋呢?
兩股念頭正在心中瘋狂地交戰著,不知道是否應該把龐胖胖私傳自己“雪狐神功”和碧樹道長傳授自己“破繭神功”兩件事情告訴師父。畢竟,這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可收拾,若是再不從實說來,恐怕自己非受重罰不可。不過,他心中的倔強性子又是上了來,心道:我文嘯天豈是背信棄義之人?既然答應了絕不向外人透露,那便死也要堅守諾言,絕不向外人透露此事。
風呼呼地吹過,聲音猛烈,那個倔強的少年,在“白虎堂”中,緊緊地握緊了拳頭,就連指甲都陷入到了肉裏也渾然不覺,他低沉而堅毅的聲音輕輕地道:“死也不說……死也不說……”
這一刻,你可知道,你已經選擇了一條艱難而崎嶇的道路了麽?
在這條道路上,你注定要孤獨前行!
文嘯天閉上了眼睛,他也不知道將來的路通向哪裏,隻是他仍然執著地堅守者自己的底線,至於前方,他也懶得去想了,心道:就算是狂風暴雨,我也要熬過去吧。
忽地,體內一股詭異的內息順著奇經八脈倒轉而行,當真是難受無比,文嘯天心知定然是自己體內的陰陽內力已經開始交攻,不過他性子堅忍,此時牙關緊咬,九根手指緊緊抓住劍柄,直握的劍柄上都滿是他的汗水。
原來他被封十九擊了一掌後,卻是引發體內諸般真氣匯聚,在“破繭神功”的指引下,沿著奇經八脈如同小鹿一般到處亂撞,不過他修煉“火狐神功”已深,純陽內力自上而下壓製住這股異樣內息,可是這股內力力道之強,哪裏是可以壓製住的,漸漸地,竟然帶起他全身筋脈開始逆行起來,文嘯天手上竟然一點力道也是不出來,甚至連抬起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
文嘯天心道:我難道走火入魔了麽?不由得收斂心神,抱元守一,開始運氣導氣歸虛,將諸般異樣真氣歸於膻中氣海,化為內力儲存,可是封十九這一掌力道已然不小,足以震動他渾身各處筋脈,所有內息此時都處於戒備的狀態,要想讓這些正處於戒備狀態的真氣強行歸於膻中氣海更是艱難無比,若是換作常人,恐怕早就放棄了,不過文嘯天卻是倔強至極,強忍著劇痛,牙齒咬著嘴唇,直咬的滿口鮮血仍然運力不止。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8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