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往事
殷家的內亂被平複的極快，在顏暄與傅拾雪踏雪談心的時候，殷繁城正坐在殷家議事大廳的主座，懶懶的看著伏在地上的殷問秋。
整個大廳空****的，靈月站在殷繁城身後，黑羽和白冰則在殷問秋左右，防止他做出什麽不智的舉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是曾經殷問秋的心腹，尤瞿。
他在殷問秋身後垂首而立，有些忐忑。
殷問秋雖身負重傷，卻狠狠瞪了尤瞿一眼道：“枉我白白信任你多年，你居然背叛我。”
尤瞿還未說話，殷繁城便笑了笑：“殷問秋，你知道真正背叛的人是誰麽？”
殷問秋啐了一口，哈哈狂笑：“小九，你已經獲得家主繼承了，就這般坐不住嗎？”
殷繁城淡淡道：“鑰匙在哪裏？”
殷問秋眯了眯眼，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覬覦真魔遺跡，即使有鑰匙，你也休想打開。”
黑羽手腕一動，殷問秋的一條胳膊便被卸了下來，他慘呼一聲，怒罵道：“孽子，你居然敢對我如此！”
黑羽又要動手，被殷繁城揮手攔住。
他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俄頃笑道：“你知道真正背叛的人是誰麽？”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話，饒是殷問秋也覺得奇怪。
殷繁城便淡淡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柳山。”
卻不料殷問秋聽到這兩個字忽而一驚，整個人顫了一顫，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口中道：“你怎麽知道……”
殷繁城嗬嗬一笑：“柳山，萬年前是我的右侍。”
他看著他的瞳孔即刻收縮。滿臉的震驚，忽而覺得好笑，挑了挑眉道：“他用我殘存的魂力做了一柄可以打開封印的鑰匙，由後人保管。嘖，你說，你該稱呼我什麽，柳——問秋？”
殷問秋搖頭後退。被黑羽摁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他來不及管傷口，口中顫聲道：“你是司延……你終究還是重生了……”
靈月頃刻走出。直麵他冷聲道：“柳山怎麽會有你們這種後人，千方百計的阻止尊上重生，企圖私吞尊上魔核之力？也不想想你們這下界之軀可消受的起？”
大廳黑漆漆的，隻有門口透進了一道光。
殷問秋看著殷繁城坐在光明裏。那光映入他的眼眸，鳳目裏折射出幾絲冷意。睥睨著他，容顏妖冶而陌生，第一次發現這般熟悉的形貌裏透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距離感，他忽而瞪著眼睛道：“我的城兒呢？”
殷繁城輕輕一笑。摸了摸胸口，看著他道：“大概這血肉還是他的。”
殷問秋臉色變得慘白，他緊緊皺著眉頭道：“你殺了他……”
殷繁城歎了口氣：“他是自願的。自小被你那幾個好兒子苛待，我承諾過他。有一天會以他的身份成為殷家主人，替他出氣。”俄頃喃喃自語道：“你可滿意了？”卻不知是對誰而說。
出了會兒神，殷繁城似乎有些疲憊，衝黑羽道：“在他說出鑰匙前，別讓他死了。”
黑羽點了點頭：“必讓公子滿意。”
殷繁城已出門去了，靈月跟在身後。
她看了一眼殷繁城，見他神色寂寥，不禁也有些悵然，望了望天，上麵黑洞依舊停在那裏，隻一眼便能叫人失神。
靈月歎了口氣道：“當年我是左侍，他是右侍，各得了你的一絲傳承真力，我們二人下界隻為迎你重生。柳山寧願用全身真力打造一柄可以開啟封印的鑰匙，卻讓我用萬年等你。沒想到他的後人如此不堪，為了躲避我的追尋，改了姓氏，甚至動用了障眼法，搞出鏡像宗族這種東西。”
她看殷繁城沒有反應，又道：“都怪我下界之時不慎被空間風暴所傷，沉寂了千年之久，柳山才不得已將鑰匙交給後人保管，他……”
殷繁城打斷她的話淡淡道：“你放心，他的後人，我不會趕盡殺絕。”
靈月被點破心中所想，默然良久，開口道：“司延，我知道你並非冷血之人。當日在骷山你不肯殺她可是因為對她……”
殷繁城淡淡道：“《質明圖》的秘密隻有她可以解開。”
靈月脫口而出道：“可是明明可以不需要《質明圖》，那絲真魔之力完全夠你配合鑰匙解開封印……”
殷繁城忽而皺起眉頭，冷聲道：“靈月，我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
靈月一愣，臉色陣紅陣白，俄頃垂首道：“是。”
這時候遠處忽而跑來了一個小人兒，一身桃粉色的小襖，梳著花頂髻，帶著一個大大的玉項圈，她滿臉委屈，見到殷繁城，哭著撲了過來道：“城叔叔，我爹爹呢？”
是殷白桃，她身後跟著一個慌慌張張的婦人，是殷白桃的奶娘，見此有些害怕的看了殷繁城一眼。
靈月見她緊緊揪著殷繁城的衣角，習慣性的想要拉開她，卻被殷繁城阻止，他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微笑道：“過兩天你爹爹就回來了，小桃子不要著急。”
靈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殷白桃兀自有些抽抽搭搭，她抹了一把眼淚道：“嗯，我聽城叔叔的。”
殷繁城哄了她一會兒，殷白桃漸漸睡著了。
他示意婦人上前，將殷白桃交給了她，淡聲道：“不要再讓她隨便跑出來，如果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你知道後果。”
婦人忙接了過去，諾諾不已，轉身急步回去了。
看著婦人抱著殷白桃的身影漸漸遠去，殷繁城衝靈月道：“明天把殷鴻從絕獄裏放出來，記得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靈月點頭稱是，忍不住問道：“尊上為何對這個小女孩如此在意？”
殷繁城眯了眯眼道：“那會兒我還不太適應這個身體，她驀然闖進來，被我所傷，才成了這心智不全的樣子，身體機理也壞了，無法長大。但在別人問起來時，她卻主動幫我隱瞞，否則我恐怕早被被殷家人殺了。”
靈月靜靜的聽了，嗯了一聲，目光溫柔道：“我會吩咐下去，不會讓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