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氣得吐血
“淩蒼，你在幹什麽！”
一聲怒喝，平地炸雷，在場一些功利尚淺之人，震得耳暈目眩，搖搖欲倒。
藏青玄袍之人，健步而來，飛眉入髻，兩鬢霜白。
來人正是淩家家主，淩擎天，人至花甲之年，卻隻是兩鬢稍染霜白，渾厚氣勢，仿若高山深海，遠不是淩蒼可比，一臉肅穆威儀，不怒自威。
連淩無雙也不由暗道，好有氣勢的老頭，端得是體態威嚴，浩然正氣，高手，這淩擎天，才是真正的高手。
誰知，下一秒，淩無雙腳下一滑，差點跌倒在地。
隻見淩擎天疾步而來，手指淩蒼，絲毫不顧及形象，破口大罵：“淩蒼，你這個小畜生，竟然趁著老夫不在之時，欺負無雙，老夫今天不打斷你的雙腿，老子就跟你姓”
周圍淩家子弟一聽，頓時集體狂亂，跟他姓？難道你和他不是一個姓？
形象啊，一家之主，形象何在？
淩無雙嘴角一抽，脾氣好暴躁的老頭兒，不過，她喜歡，一絲舒暢蔓延四肢百骸，暖至心底，這種感覺怎麽說呢，還從未有過。
淩擎天健步如飛，幾步走進院門，滿臉怒容。
“爹，你怎麽回來了？”慌亂，詫異，在淩蒼臉上一閃而逝。
“我怎麽回來了？老子沒有在，你就能胡作非為！”淩擎天怒喝，中氣十足。
淩蒼壓下翻滾氣脈，不甘心地收回手，開口反駁，“爹，你別攔我，今日之事，的確不是我的錯，淩無雙傷我孩兒，我一定要討個公道”
“逆子，你還敢說”淩擎天怒火高漲，徹底發飆，“你當老夫是瞎子嗎，我一進門，就看見你追著無雙打，用得還是殺招，一個長輩，欺負不會玄氣的小輩，成何體統，那我現在，是不是也能欺負你”
話剛落句，一掌揮下，深黃玄氣，巔峰天玄。
“轟——”
渾厚玄氣，鋪麵而至，淩蒼連連退後，一咬牙，慌忙開口求饒，“爹，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說，事情根本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淩蒼倒也是聰明，知道要是先不穩住老爺子，怕是一氣之下，將他打死，那就得不償失，所以連忙服軟。
“哼”淩擎天一揮袖，冷哼一聲，倒也是收回手，抖了抖，籠在袖中。
冷靜？這叫他怎麽冷靜？他要是晚來一步，他的寶貝孫女就被淩蒼這個逆子，活活打死了，最心愛的兒子沒了，就留下這麽一根獨苗，再沒了，這是要他的老命啊。
趁這時間，淩蒼急速道：“爹，淩無雙因惜兒的無心之失，出手傷人，我已經阻止不及，卻也未多過計較，誰知，淩無雙一錯再錯，不聽勸阻，竟然狠下毒手，廢了惜兒丹田啊”
丹田一廢，無法聚集玄力，亦淪為廢材。
淩蒼搖頭哀道：“淩無雙將雲惜傷殘至此，你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混賬，事到如今，你還要詭辯”淩擎天一聽，火氣才下眉頭，那是又上心頭，怒道：“你當老子這麽好蒙騙，無雙根本不會玄力，你告訴我她如何打傷九品玄者的雲惜？”
最後一句，厲喝出聲。
手指淩蒼，接著怒道：“淩蒼，別以為你們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
他倒是想無雙出手傷人，但是，每次出去，總是弄得片體鱗傷，這次，甚至險些喪命，無雙要不是他這個爺爺護著，早就被他們下了陰手，今天甚至讓他當頭撞上，這讓他如何不怒？
淩蒼被一句話堵得滿麵通紅，無法反駁，亦是敢怒不敢言敢言。
可是，他說得是實話啊，大實話啊！他也想知道，淩無雙這是怎麽了？誰能告訴他？
淩蒼狠壓怒火，放低姿態，手指淩雲惜，道：“爹，你看雲惜這一身重傷，是我親眼看見淩無雙打傷她，在場的這麽多淩家子弟，可都能作證，孩兒所言非虛啊”
淩蒼說的那是如歌如泣，痛心疾首。
暈迷的淩雲惜這時已被扶起，身體歪扭，渾身血跡，正準備帶去療傷，侍衛聞言，趕緊停下。
淩擎天抿了抿唇，不甚在意地扭頭，淡淡一瞥，卻是眸光瞬凝。
淩擎天的辨別力，那是何等老道，不用淩蒼多說，隻是一眼，便看出淩雲惜玄力徹底被廢，沒有絲毫波動，一身重傷，不死也殘。
“你……說是誰幹的？”臉色凝重，淩擎天眸光一轉，這才望向身後的淩無雙，麵帶疑問，是你幹的？
淩無雙兩手一攤，輕聳肩頭，不慌不忙地勾唇一笑，“誰看見是我幹的？”
神態慵懶，淡定自若。
見淩無雙那姿態，氣定神閑，淩擎天瞬間一愣，今天的無雙，有些不一樣，不對，是完全不一樣，怎麽回事？
“淩無雙，這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淩蒼幾步上前，雙眼環視周圍的人，狠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當我是瞎子嗎？”
渾身氣勢瞬間猛漲，若是平常之人，早被嚇得抖擻。
可是，淩無雙不退反進，緩緩提步上前，眸光銳利，瞥著周圍的淩家子弟，紅唇輕啟，道：“那你們誰，出來說說，看見我打傷淩雲惜了？”
語氣淡淡，眼波婉轉。
威脅！
**裸的威脅！
全體瞬間噤聲，無一人敢動，別說笑了，讓他們站出來指證，這不是開玩笑嘛？這小祖宗連嫡係子弟淩雲惜都敢下手，僅此一招，便廢了丹田，甚至還當著天玄高手淩蒼的麵，那幹淨利落的手段，若不是想找死，誰會去惹？
“這麽多人，可就你看見了”淩無雙雙手環上胸前，眸光睥向淩蒼，慵懶勾唇一笑，“不過，你的片麵之詞，可不能說明什麽”
“你，淩無雙……你簡直是無法無天”淩蒼竟然被氣得差點吐血，顧及淩擎天，滿腔怒火，卻隻能原地跺腳，重複吼道：“簡直是無法無天！”
“咳——”淩擎天低咳一聲，沉聲道：“淩蒼，你當老子不存在嗎？”
雖然語氣嚴肅，卻是怒火漸消。
淩擎天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老練成精的他見此形勢，雖說仍舊疑惑，卻也明白幾層。
“爹，此事你來評斷，還我一個公道”淩蒼望向淩擎天。
淩擎天稍有霜白的眉頭狠皺，半晌，一臉正色，才道：“無雙說得對，隻聽你一人的片麵之詞，不能斷定，現在又無人作證，不能妄下決斷”
這一番言辭切切，說得是義正言明，祖孫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直叫人拍手叫絕。
聞言，淩蒼雙眸瞪大，不可思議，“爹，這明顯是淩無雙詭辯之詞，你怎麽能相信”
“放肆！”胡子一抖，吐出兩字，淩擎天瞬間臉色一沉，“你這是變著法兒罵我老糊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淩蒼暗自咬牙，低下頭去，敢怒不敢言。
淩擎天冷哼一聲，思索半響，才道：“雲惜的傷，去丹堂領取一枚地靈丹，至於你，當眾對小輩下手，你有沒有想過這後果，置家規如無物，若是眾人紛紛效仿，這淩家，豈不是亂了套”
淩擎天言罷，語氣稍轉，又道：“所幸沒造成傷害，就從輕發落，去刑堂，禁閉一月，此事就此作罷”
所幸沒造成傷害？連淩無雙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隨意望了眼對麵的淩雲惜，一枚地靈丹倒是減輕淩雲惜一身重傷，不過，丹田被廢，回天乏術！
“禁閉一個月！？”淩蒼猛然抬頭，大聲道：“爹，你怎麽能如此偏袒那個廢物，你為何總是如此偏心？”
淩昊在的時候，爹就偏愛於他，現在淩昊死了，留下這麽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爹竟然還是處處偏袒，次次維護，為何如此不公平。
這‘廢物’二字，著實踩到了淩擎天的痛腳，頓時橫眉一豎，卻未多說什麽，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
“不必再說，此事就此作罷”淩擎天鼻子哼了哼，他抖了抖袖口，雙手背負在後，邁步離開，同時瞥了眼一邊悠閑而立的淩無雙，眸光犀利，“無雙，你跟我來書房”
對廢物二字，淩無雙倒是不以為意，雙手環胸，轉身跟上淩擎天。
不過，臨走之時，還不忘轉頭揶揄一句，“偏心？我還不知道，原來二伯的心，是長在正中間的，這可比缺心眼兒還難得，今天無雙可是長見識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品種的原因”
言語淡淡，譏諷異常，留下一句話，瀟灑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噗——哈哈哈哈”
四周幾個淩家子弟，忍俊不禁，低頭笑出聲來，還品種？這隻有玄獸，才分品種……罵人不帶一個髒字的，這無雙小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淩無雙你，你這個，你這個——”淩蒼氣叉，指著她的背影，抖若篩糠。
“哇——”
突然，淩蒼一個情緒不穩，玄氣逆流，竟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貨真價實，淋淋鮮血，灑落在地。
老天，見此情形，周圍的淩家子弟倒吸涼氣，頓時對淩無雙肅然起敬，一個天玄一品強者，竟然活生生地，硬堂堂地，被淩無雙給氣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