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不經心的一個玩笑,惹得黛畫魂大怒,現出妖女本色,要格殺白英。生死危機間離經姥姥出現,飛向他們方向。

白英逃跑中回頭觀望,見到那片烏雲速度奇快,幾乎隻是幾個閃動就出了叛道林。白英不再逃跑,回頭準備迎接離經姥姥的怒火。

“若她為難你,你就把稷下學宮的令牌拿出來給他看。”黛畫魂傳音提醒,她告知白英因為怕被離經姥姥發現,不要再回話。

白英苦笑,黛畫魂是罪魁禍首,卻一隱身了之,到最後竟然是自己單獨麵對離經姥姥。

思慮之間烏雲已經來到白英上方,勁風吹過,烏雲散去,地上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白英之前見過的花妖,她依舊白衣不染塵土,麵上冷若冰霜。她雙手攙扶著一位老嫗,老嫗容顏衰老,滿麵皺紋,卻目光如電,一手搭在花妖手上另一手拄著一根龍頭拐杖。

“你可曾在此看到一個紫瞳女子?”老嫗豪不羅嗦,劍目直視,發問白英。

“之前仙子也曾相問,在下未曾見過”白英整理好心緒答道。

“這裏有墨染山河筆留下的氣息,你是不是在說謊?!”老嫗雙眼驟然淩厲,如電般瞪向白英。

“我一夜行走才出了叢林,並不知道什麽是怎麽回事。”白英漠然答道。

“你從何來,去往何方,為何來此?”老嫗繼續發問。

“我從成國來,去往稷下聖城,被人追殺誤入您的花園,離開後迷路,輾轉到此。”白英將準備好的說辭奉上。

“姥姥,小蟒確實見到過此人被人追殺。”花妖開口,幫忙白英開脫。

“百合,那蜜盒是你此去瀟湘的貢品,你倒也真是大度”老嫗歎氣,望著天空說道。

“天下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緣分,奴俾不敢奢求所有機緣都應在自己身上。”百合花妖欠身答道。

“如此多年,你終究仍以奴俾自稱…”離經姥姥再無來時的氣勢凶凶,慈愛的看向百合。

百合也恭敬的看著離經姥姥,不再言語。

離經姥姥轉身打算離去,臨走前卻對百合說道:“這人身懷密寶,隱藏天機,難怪你四色瞳術看不破。他所言不實,你還是殺了他吧。”

百合在後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未說出口。她轉向白英,眼神逐漸清冷,道:“公子,我不願殺你,但姥姥有命,隻好出手。”

白英看離經姥姥轉身離去,本以為已經脫離危險,沒想到她早看破自己說謊,現在又命百合出手,情急之下想起黛畫魂的交代,急忙從不知何時回到自己身上的包裹中拿出稷下學宮的令牌,大喊道:“姥姥你不能殺我,我是稷下學宮新一批的學子,有此令牌為證,這次去稷下就是為學修仙之術而去。”

離經姥姥聞言停步,並未轉身,但白英卻有種錯覺,感覺她已經用靈絕洞悉了身後情景,看到了他的令牌。

良久,那姥姥輕歎聲道:“稷下學宮容海院長對我有大恩,你此去稷下,若是遇到他,幫我說聲謝謝,就算還了我今日不殺之恩了。”

“在下若到稷下,必定會將姥姥的話帶到!”白英拱手答謝。

百合深深望了白英一眼,轉頭追隨姥姥去了。離經姥姥輕撫百合手臂說道:“走吧,你先隨我回去,待賞楓會後姥姥親自帶你去瀟湘,看誰能攔得住我這把老骨頭。”言罷駕起烏雲離去了。

離經姥姥走後很久,白英依然原地未動。這位妖山上下來的前輩高人,來去匆匆

,殺放果斷,給他留下了太深印象。被她眸光盯住的那一刻,白英感到了比黛畫魂強大數十倍的壓力,讓人膽顫心驚。先是黛畫魂,又是離經姥姥,兩人的強大刺激了他的神經,他攥緊了拳頭,急著變強的信念再次在他心中升起。

“不愧是邁入了道境的高手,身上的道韻實在是驚人。”黛畫魂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道境高手是什麽樣的高手?”白英奇道。

“那,跟你說說也無妨。”黛畫魂虛弱的坐到地上,雙眸閃動道:“傳聞平等神皇平定亂世,開創不朽神朝之後,感覺天下道派眾多,功力劃分過於複雜,於是定下了評定眾修士實力的辦法。他以‘天、道、人、寰’四字作為境界的標準,每個標準又分為九境,每一小境界道行是前一境界的兩倍,到了第九境就可以向上升級。雖然不同學派的功法表現不一樣,但是身上的道韻強弱確是相仿的,依此可以看出修士道行的高深。”

“那你是什麽境界了?”經前一事,白英不敢回頭,他將稷下學宮的令牌放入懷中藏好,繼續問道。

“我自出生就開始修行,到現在不過寰境八階而已。”黛畫魂歎氣道。過了一會,她又補充道:“離可以自己飛行的寰境九階都還差了好幾層。”

白英愕然,修士每兩個小境界之間相差就有一倍,黛畫魂僅僅身處寰境就已經有如此能力,離經姥姥已經步入道境,豈不是比黛畫魂要厲害千倍?思索中他攥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不斷對自己說去了稷下後一定要苦修功法,好讓自己變得強大。

“走吧。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黛畫魂咳嗽了一陣,勉強道。

白英點頭,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閉眼,雖然經過花園香氣和靈泉泉水祛乏,但畢竟還未修成辟穀之體,經過兩次驚嚇,此時困頓交加,也想找地方休息。

“再往前走走吧,呆在這裏不知道離經姥姥會不會回來。”白英建議。

黛畫魂不答,算是默認,也算是暫時原諒了白英。

白英繼續前行,他此刻隻打算休息後直往稷下,努力學習使自己變得強大。途中白英詢問道路,黛畫魂告知從此直走經過巴山就是直通稷下的官道,比之其他路途都要快很多。

白英心中思量,自己沒有馬匹,再走普通官道,也許真不如穿山越嶺來的快。他求道心切,倒不怕山中行走的艱辛。

再走了一個時辰,這次雖然也是山路起伏,但路上都是淺草,比之前密林行走不知快了多少倍,行到一個半坡處,白英找了一塊有樹蔭的裸石,道:“就在這裏休息吧。”說罷用衣袖拂去了石上灰塵,坐了下來,忽然想起什麽,又幫黛畫魂清理出一個座位。

黛畫魂脫下隱身衣,見到白英幫她清理座位,一怔,但並未言語,隻是坐在那裏。顯見氣仍未消。

白英苦笑,妖女還是很難伺候。他一天多沒吃東西,但並沒有覺到餓,知道是那口“洗腳水”起了作用,但是靈泉祛除的疲憊卻因為又一次趕路而積累起來。先前經曆了太多事情,現在終於安靜的休息下來,這一路的疲憊逐漸湧上。他想起死去的吳伯等人,想起百合花妖的絕世容顏,想起和黛畫魂一路的恩怨,漸漸閉上了眼睛,倒頭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英漸漸蘇醒,抬頭看天,卻見不知何時起已經烏雲密布。山雨欲來,風開始大了起來。白英拍拍昏沉的腦袋,轉身招呼身邊的黛畫魂。然而奇怪的是黛畫魂卻沒有回應。

白英睡意

已去,撐開眼睛看向黛畫魂,見她也在沉睡。

她睡像很不好,側躺處已經離之前坐下的地方差了很遠,睡到了草地上。白英再次招呼,黛畫魂仍舊沒有回應,他起身拍拍黛畫魂的肩膀,卻瞥見她臉色奇白,雙唇發紫,白英大驚,以手探向黛畫魂額頭,隻覺十分發燙。

“會飛的仙人也會感冒麽?”白英訝然,他不知該如何處理,局促起來。這時黛畫魂稍有些回神,輕聲說道:“水……”白英水囊留在白馬上,其他並無取水的物品,但想起黛畫魂曾經用葫蘆裝過一些靈泉,就問黛畫魂葫蘆在哪。

黛畫魂手指輕拍腰間。白英這時顧不得冒犯,在她腰旁的衣襟內取出一個包裹,從裏摸出之前那個葫蘆,打開蓋子喂到黛畫魂嘴邊,

黛畫魂輕抿了幾口靈泉,麵色稍有緩和,又張嘴說話,但聲音很小,白英聽不清楚,隻得伏低身子到她嘴邊去聽。黛畫魂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卻是“給我一粒蓮子吃”幾字。

叛道山林整個暗合八卦大陣,隻有正北為生門,孕育靈泉,白英二人在那裏洗簌時,白英曾見到一株青蓮,悄悄藏起,本以為黛畫魂不知道,現在被黛畫魂點破,白英有些尷尬,推說到:“什麽蓮子,那是什麽?”

黛畫魂有氣無力瞪了白英一眼,白英訕笑,知道隱瞞不住,從胸前拿出那株青蓮,悄悄數了下,上邊雖有不少蓮子窩,卻僅剩九顆蓮子,白英知道這是寶物,戀戀不舍的摘下一顆喂入黛畫魂嘴中,又喂她喝了些靈泉。黛畫魂氣色又有好轉,掙紮著坐起到裸石上,卻不再動彈,隻是望著白英發呆。

這一看看的白英發毛,他與黛畫魂對視,好半天終於泄氣說:“仙子姐姐,你看我幹什麽?看我能治病嗎?”

但黛畫魂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仍舊盯著白英看。到最後白英實在無可奈何,說:“到底怎麽了你說個話啊,神念傳音也好啊。”

黛畫魂依舊不回答,她竟然摘下了背後的巨筆。白英一下跳開,這筆的威力他已經領教過,據離經姥姥說叫做墨染江山筆,聽名字就知道有多霸氣,黛畫魂再次拿出,讓他驚疑不定。黛畫魂並未理會他,手執巨筆,在空中寫下了四個字:你背我走。就將筆放回背上,又盯著白英看了起來,不再有動作。

白英愕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見她對自己點了點頭,又不再說話。突然之間摸不到頭腦,白英隻得走一步算一步,現在烏雲密布,不知道何時會下雨,需得尋個避雨的地方才是。

他當真背起了黛畫魂,繼續向北行走。

白英雖然隻有十六歲,但自幼學些武藝,又修習了兩年坐忘功法,身材已如成人般高,體力也遠超常人。黛畫魂隻是普通女子身高,而且身材偏瘦,背起來並不吃力。

爬下這個山坡,已經可以看見零星的楓樹,白英振奮,離黛畫魂口中的巴山已經不遠。之前聽黛畫魂說起,巴山有紅葉亭,應該可以避雨。疾步前行,過了這個山坡,借著烏雲中滲出的日光觀看,終於可以眺見前方山上漫山紅葉,山上有數座古亭。當是黛畫魂所說的巴山了。

白英背著黛畫魂,爬下此坡,步入巴山,這時他已走在紅葉當中。這山上到處都是楓葉,中無雜樹,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真的是自成一番景色,直如在畫中行走般,也難怪被稱為“聖國十景”之一了。

白英怕大雨來臨,沒時間欣賞,疾步走近最近的一座古亭。剛一進入,身後“嘩”的一聲,傾盆的大雨就從天上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