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
崔福才緩緩開口。
“要說崔家村的大人物，您外祖父就是淮城崔氏至今出過最大的人物，最繁盛時淮城各行各業你們這一脈都有涉足。”
“但要特定在九十年前左右？還是民國軍閥的話……”
“我記得您外曾祖父當年有個軍閥朋友。”
“據說最混亂那會，您外曾祖父還出錢出力支持對方打仗，可惜後來兵敗導致您外曾祖父所有戰爭投機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這個民國軍閥沒死，好像是出國避禍了。”
“可這是差不多百年前的事情，我也隻是聽過故事，隻記得大概有這麽一事。其它比如名字之類的細節，我隱約記得這軍閥好像姓方？表少爺，其它我實在記不清了。”
杜衡微微頷首表示了解。
至於風水師，崔福沒有想起任何相關記憶，杜衡也就沒追問。
全部問完。
杜衡讓老牛拿了五萬塊錢給崔福。
“這算是情報費，你說的這些，說不定就對我有用。收下吧，這是公平交易。”
崔福猶豫了好久。
最終想起自己目前困境卻還是期期艾艾收下。
收下後。
崔福就任誰都攔不住的不停給杜衡鞠躬說謝謝。
人活到這年紀，什麽世態炎涼沒嚐過，杜衡的惻隱之心他感受得出來。
“杜少爺，我能打聽一下您現在做什麽嗎？”
“剛才你說攤位上古董都看不準，聽著像是古玩鑒定行家說的話，你會古董鑒定？”
牛發財驕傲一挺胸膛。
“那當然，我們老板可是以古玩鑒定起家的！”
崔福聞言眼前一亮。
“那表少爺，您要是有時間的話，能否去我住處一趟？”
“我有些老物件，別人都說假的但我知道肯定是真的。你是好人，你要是能鑒定真假我願意信，也願意賣你。”
杜衡好奇心被勾起。
聽崔福這話裏意思，難不成崔家村舊址尋寶前，他能先發一筆小橫財？
不過在去崔福家之前。
杜衡沒忘了戴大哥交給他的微服私訪任務。
讓孫老頭繼續陪著崔福閑聊。
杜衡、陳破還有牛發財三人，都戴上墨鏡口罩，一起到了斜對麵的典至珠寶分店。
四市分店的店長有的是從之前總店銷售，也就是原本桃李齋而後投奔杜衡的銷售老員工中選拔出來的。
有的是來自厚德珠寶內部選聘。
還有人是本地招聘。
但不管來自哪兒，都到曲市典至珠寶總部受過培訓，都最起碼見過杜衡以及戴厚德這兩位大老板的照片。
所以。
杜衡才如此遮掩帥氣麵容，生怕微服私訪被認出。
然而明明全副武裝，剛踏進店門，杜衡就被這家店的店長在門口悄悄拉住。
“老板您這邊請。”
杜衡懵比的被分店店長請到了後麵貴賓室。
看著眼前恭敬站立的中年店長。
杜衡疑惑發問：“你咋認出我的？還悄悄拉我過來？是想說什麽嗎？”
店長恭敬笑笑回稟。
“杜總，您剛剛在門外附近沒戴口罩我就恰好看見您了。但之前沒接到您過來的消息，我猜著您可能是微服私訪來了。”
“所以一直等您進門。”
“我也猶豫有沒有猜對，是否要組織人迎接您？但想起總部的曹店長說您習慣低調，就悄悄請您過來。”
杜衡不由得讚賞點頭。
“你這眼力挺好啊，也挺有眼力見。”
“謝杜總誇獎，您放心，我沒有跟任何人透露您微服私訪的事。店裏員工這會都是正常上班狀態，您慢慢看，有什麽不對，我立刻整改並自請申斥！”
“您還可以現在調店裏監控，我絕對沒有任何提前安排應付您檢查的動作。”
這自信姿態。
完全就是不怕杜衡查。
隨後杜衡跟牛發財一起，在店裏逛了逛，客流量還可以，銷售員們也對所有顧客都彬彬有禮，沒有什麽狗眼看人低的現象。
兩人還假裝顧客隨機找銷售員問了幾句。
“美玉養人”之類的專業術語都能說個頭頭是道。
至於推銷能力。
光這一會看不出來，得看總體業績。
總之。
杜衡沒發現什麽需要改正的毛病。
“你們這兒還不錯，你也算領導有方。”杜衡回到貴賓室後，對店長不吝讚賞。
“應該的，這是我的本分。”
“我來淮城的事情你不要跟其他兩位淮城分店的店長透露，切記保密，知道嗎？”
“杜總您放心，我這人還有個優點，就是嘴嚴！”
“你叫什麽名字？”
杜衡問出這句話。
之前一直進退有據沒有絲毫失態的店長，終於忍不住露出驚喜笑容。
“杜總，我叫婁振榮。”
“婁振榮，好，我記下了。你繼續安心工作，我們走了。”
“杜總慢走！”
等杜衡離開後。
店長就興奮激動握拳。
看來杜總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
果然，之前打聽過的杜總喜歡實誠人並不喜歡逢迎拍馬這套，沒有打聽錯。
這次杜總微服私訪。
他不僅讓杜總看見了他管理能力，還展示了他的眼力見和實誠，這可都是加分項！
雖然現在他隻是個店長。
但典至珠寶有穩定高端翡翠貨源，又有杜總這個靦蜔翡翠協會常任理事坐鎮，隻要大方向不出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等擴張後，每個市都得安排個總負責人吧？甚至再擴張到什麽華南華北區，那也得有大區經理吧？
起步就能給杜總留下好印象。
以後這就都是競爭上位的關鍵影響要素啊！
所以。
他今天是一點都沒敢弄虛作假，更即使沒杜總提醒，也不會通知另外兩位淮城的店長。
通知幹嘛？
給自己增加競爭對手嗎？他又不傻！
出店門後。
牛發財也想到了類似的觀點，跟杜衡閑聊著說了兩嘴。
杜衡沒在意道。
“出於什麽目的我不關心，不影響我做事就行，想上進對公司來說那更是好事。反正這個婁振榮你先記下，要是淮城剩下兩家比不上他，就把他當做淮城表揚激勵的典型。”
兩人在這閑聊。
一直旁聽的崔福卻驚訝得張大嘴巴。
眼神更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