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隨即補充道：“放心，不是讓你調換後就不變。”
“隻要等過會楚家二少爺來這邊選好買哪件後，在他付款前，你再當他麵複原就行。”
“他若責怪你，李小姐替你擔著！”
“李小姐隻是想跟他開個小玩笑，楚二少爺到時候該什麽價格買還是什麽價格。”
“這……”
美女服務員遲疑了。
這樣確實不會引發任何問題，確實也隻是個小惡作劇。但她全程都在場，她知道李小姐和這位杜先生，跟楚家二少爺是不對付的呀！
李之瑤這會也看明白杜衡想幹嘛了。
故意板起臉隨後開口：“怎麽了？這點無傷大雅的小事你都不做，那我隻能找你們家主，幫我開這個小玩笑了。”
被無形的上位者氣息壓迫。
美女服務員瞬間慌了：“不不不，可以做，當然可以做！”
接著她就將眼前玻璃展櫃中古玩，按照往前遞進方式的簡單調換了位置。
“李小姐，這樣可以嗎？我怕隨機調換順序記不得。”
“這樣可以。”杜衡肯定點頭。
接著杜衡如法炮製。
又在後麵另外兩個楚渝懷也還沒看過的展櫃，搞了同樣的小動作。
“三個展櫃，都是有一件價值超高真古玩的，肯定有楚渝懷的購買目標，他沒可能避開我這次試探。幸好或許因為這古玩交易會辦得倉促，並未在號牌上寫古董名，不然我還得另想試探法子。”
“借用你名義不介意吧？我那些名頭唬不住霍家的人。”
李之瑤笑笑擺手：“我也想試探楚渝懷，這有何介意的？不過三次都這麽輕易嚇唬住服務員，這霍家管理方麵確實是有大問題了！”
“霍家吃棗藥丸！”杜衡緊接著篤定無比補充。
李之瑤頓時卡殼：“你搶我話。”
“開個玩笑嘛。”
“走，楚渝懷已經到第一個我們跟他‘開玩笑’的展櫃了。”
擠到楚渝懷身邊。
杜衡就看見此刻不少同為鑒定師的行家，都看著楚渝懷神色略顯疑惑與不解。
之前買五件古玩楚渝懷都是默默鑒定默默買的。
但這會他也不知咋想的，可能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飄了？亦或者就是單純懂點書畫，難得碰見自己認識的東西想顯擺顯擺？
這會楚渝懷正侃侃而談鑒評手中一幅畫。
“他會畫畫嗎？”
“會一點點素描。”
杜衡知道自己猜對了，應該是自己第二個猜測。
“這幅畫水墨丹青，栩栩如生。江水穿山破壁，氣勢洶洶奔騰而下；奔騰叫囂的江水，如瀑懸空，砰然萬裏……”楚渝懷侃得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可問題是！
這他喵的是古玩鑒定，你能不能說一句稍微在點子上的話？
通篇評價這山水畫特別好看，可再好看這畫也終究隻是一幅現代仿品，在這古玩交易會現場它有個屁用！
尤其我們還在進行古玩鑒定的比試，它值得你說這麽多廢話？
所以！
霍家幫你作弊這事，我並未推斷錯！
也因為你這番自己作死的表現。
現在不僅是我有相關推斷，我這些同樣看出此畫為贗品的同行們，也已經隱隱察覺到事情不對。
而接下來。
楚渝懷自然不是白說了這麽多“鑒賞古董山水畫”的話，繼而又道：“……所以，這幅畫絕對是稀世珍品！售價六百五十萬，絕對值得一買！”
說著楚渝懷就掏出銀行卡。
在美女服務員害怕不知該咋說的神情中，杜衡主動站了出來。
“楚二少爺，且慢！”
“杜衡，你又想跟我搶這畫？我已經說了要買，按古玩交易會規矩，這畫就隻能我優先購買！”
杜衡沒好氣朝他白眼一翻。
“我跟你搶一幅但凡內行人都能看出的贗品？你自己當自己是啥我不管，但你別又以己度人，當我也會跟你一樣野狗搶屎行嗎？”
“你他麽又罵我！”
嘁！
我今天罵你還少嗎？好稀奇哦！
吃瓜人們表示一點都不稀奇，楚家二少爺鬥嘴就沒贏過！
緊接著。
杜衡自己上前把展櫃中的古玩順序全部歸位：“楚二少爺，看好了！這才是對應編號牌的原本古玩順序！”
“所以，你手中這現代仿清康熙時期韓濤《山麓聽泉圖》，原本編號是70，標價十三萬！”
“而這幅清康熙時期的石谿的《翠微踏春圖》，才是原本編號71對應的古玩，這畫才是真正的標價六百五十萬！當然了，在我看來這畫實際價值……去年奉京保利春拍古代書畫專場，同樣拍出石谿的一幅山水畫。”
“剩下我就不多說了，有興趣的大家可以自己網上查。畢竟這是霍家主辦的古玩交易會，大家還是自行判斷的好。”
杜衡說得半遮半掩。
但在場這麽多人能沒有人精嗎？怎可能聽不懂他未盡之言。
自行判斷什麽？
除了判斷這幅石谿的《翠微踏春圖》實際市場價值，還有楚家二少為何竟然將贗品吹成稀世珍品，也需要他們自行判斷！
之前杜衡跟李家大小姐就質疑過楚二少是否懂古玩鑒定。
現在這調換古畫順序看樣子是個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楚渝懷，霍家，古董編號……很多人已經開始在逐步聯想了。
楚渝懷此刻也終於反應過來。
自己是按霍勇所給編號，記住的場中最有價值的十多件古玩。可這杜衡不知怎麽做到的，竟然特地將他即將要買的這個編號71古玩，給提前調包了！
還是調包成的贗品，讓他居然對著一件贗品誇誇奇談！
“杜衡，你坑我！”
甫一想通，楚渝懷就氣得指著杜衡鼻子怒罵。
杜衡反而笑了。
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你開口第一句哪怕是反駁我說，這現代仿《山麓聽泉圖》同樣為真確實是稀世珍寶，反駁說你鑒定並無錯誤。
也比直接罵我坑你強啊！
“我坑你？我坑你錢了還是坑你贏不了比試了？在你刷卡購買前我提醒你的，所以你還是可以買這幅《翠微踏春圖》當做十件比試用的古玩之一。”
“所以，我確定我沒坑你！但楚二少爺，你為何這麽氣急敗壞呢？”